第5章
秦知站在店門口,,身后有人關(guān)了店門后走上來,,聞聲詢問道:“子子,怎么了,?還不舒服嗎,?”
子子,是秦知的小名,。
秦知在店不舒服的那日,,前臺主管陳觀海正好休息,后來聽店里人說起,,也嚇了一跳,。
這時候秦知在店門口發(fā)呆,陳觀海下意識以為她不舒服了,。
然而并沒有,,秦知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她回了魂,,眉眼微彎:“沒有,,我沒事,。”
陳觀海蹙了蹙眉,,顯然有些不相信,,他和秦知是同齡人,是朋友更是伙伴,,也是如同大哥哥一般的存在,。
說來也怪,秦知自己的親哥都沒有陳觀海對她關(guān)心得多,,有時候她寧愿出生在一個普通家庭,,有一個陳觀海這樣的兄長。
“好吧,?!标愑^海嘆了聲氣,“那早點回去休息吧,,別太勞累了,。”
秦知點頭,,上了路邊自己的車,,搖下車窗和陳觀海擺手道別后,才啟動車子離開,。
從鏡子里,,秦知看到陳觀海提了提肩上的背包,跟著轉(zhuǎn)身離開,。
...
秦知回到中景灣,,已經(jīng)是半個多小時后的事了,童媽還沒睡,,在等她回來,。
一見秦知,童媽便端了一碗湯上來:“二少夫人,,這是滋補雞湯,,煨了一晚上了,您喝點補補身子吧,?!?p> 秦知揉著酸痛的后脖頸,視線落到童媽手上的湯上,,遲疑了下,,點頭:“嗯,放餐桌吧,?!?p> 她知道,,這都是項夫人的吩咐。
和項意結(jié)婚一年,,肚子里一直沒有消息,,長輩都是該著急的。
項夫人沒少讓童媽和陶媽給秦知補身體,,從各方各面養(yǎng)著,。
以往秦知還有心思小口小口地喝完,但今天她沒心情,,坐下沒有兩分鐘,一碗湯就見了底,。
在童媽詫異的目光下,,秦知回了房間。
把自己泡在熱水里時,,秦知才感覺一天的疲憊終于褪下,。
這是一個特殊的日子,而她生活流程很普通,,普通到像一顆石子扔進海里,,沒有絲毫波瀾。
秦知拿起手機,,這才發(fā)現(xiàn)秦堯給她發(fā)了消息,,詢問她是不是去M國了?
她眉心一蹙,,不耐地回了兩個字:沒有,。
那邊的人就像是時刻等著她一樣,在她回復之后,,很快甩了一張照片過來,。
是...宴會大廳里,項意和霍云璇跳舞的照片,。
秦知看了一眼,,對方的電話就砸了過來,劈頭蓋臉就是一聲嗤笑:“你好手好腳,,犯得著讓項意找別的舞伴,?還是老相好,我的好妹妹心夠大的,?!?p> 秦知挺累的,懶得搭理他,,但秦堯跟犯賤似的,,越說越歡,。
“欸?你干嘛不說話,?該不會項意真的回去找他老相好了吧,?”
“秦知我可告訴你,你要是被甩了爸媽可不會收留你回來,,你...”
“說夠了沒有,?我們很好,他去哪里我也知道,?!睂掖伪挥H人戳心窩子,秦知很是疲累,,她揉著太陽穴,,聲音倦倦:“很晚了,別總是在外面廝混,,多回家看看吧,。”
秦知掛了電話,,視線再落回屏幕,。
照片上霍云璇笑得很耀眼,然而比之更耀眼的,,是她身上那套精致璀璨的鉆石首飾,。
幾個月前項氏在南非開采出一批上乘的鉆石,最完美頂級的那塊被項意要走了,,為此項西洲還在家庭群里笑罵他,。
人人都以為這是項意給她準備的,而今那一整套的鉆石戴在霍云璇身上,,可是打了秦知好大一巴掌,。
秦知深吸了口氣,打開和項意的聊天頁面,,兩人的聊天背景是項意大學時參加射擊比賽的照片,,少年一身勁裝,持qiang瞄著移動靶,,身型板正,,偉岸寬闊,和秦知記憶里的身影有八分相似,。
而兩人對話的時間和內(nèi)容則是停留在幾天前,,項意離開蛋糕店之后,她給他發(fā)消息,讓他到了報個平安,。
項意沒有回,,但那天深夜一點的時候,他回了個嗯,。
很冷漠,,但那就是他報平安的方式了。
可想而知,,今天這個日子,,項意不會想要跟她過,更不會記得,。
秦知也不知道自己鬼使神差還是怎么回事,,發(fā)了會呆之后,竟直接撥了個語音電話過去,。
這是第一次,,她沖動且唐突。
等反應過來,,心跳猛然漏了一拍,,想要掛斷時,,對方卻好巧不巧地接了,。
“有事?”
男人的聲音一如既往地低沉,,隱隱含著笑意,,像是天生音色里就染了笑,足以讓人在腦海里浮現(xiàn)出他垂眼彎唇的樣子,。
只是一開口就是這樣淡漠的兩個字,,秦知眼底再多的雀躍,也黯淡了些許,。
秦知輕啟唇,,她的聲音一貫溫且清,許是因為熱水里泡久了,,隱約有些軟糯旖旎:“在忙嗎,?”
電話彼端的男人沒有立即回答,但秦知可以想象到,,他一定皺眉了,。
因為她這句無關(guān)緊要的話。
靜默許久,,項意才沉沉嗯了聲,,復而又問:“有事嗎?”
秦知遲疑著,“你還記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那邊又是片刻的靜默,,然后男人開口,略顯冷淡:“你想要我說什么,?”
明明是已知的結(jié)果,,卻偏要撞上一撞,最后滿頭鮮血,,尷尬且狼狽,,說的也許就是秦知。
她沒有開聲,,因為電話那邊傳來幾道聲音,,有幾道她不認識的,還有一道,,是她熟悉的,。
“二哥,你在跟誰說話,?”
“沒誰,。”項意聲線略溫,,回答完轉(zhuǎn)頭又問秦知,,聲音明顯地降了一個調(diào):“還有事嗎?”
秦知深深吸了口氣,,連呼吸都染上些許顫意:“沒什么,,早點睡吧,晚安,?!?p> 她慌亂地掛了電話,以至于都忘了,,此時項意那邊,,是白天。
而彼時遠在M國的項意盯著電話,,心頭卻是沒來由地煩躁了下,。
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吃甜品,這個時候,,他想念關(guān)洲給他買的重芝士蛋糕了,。
在M國這些天,他幾乎沒有嘗到那樣口味合適的重芝士蛋糕,。
霍云璇走過來,,看到項意的臉色不對,,不由得蹙眉低問:“二哥,你在想什么,?”
她下意識想探頭去看項意的手機,,然而項意也下意識地把手機收回去,“沒什么,,公司的一點事,。”
霍云璇動作微頓,,僵了片刻,,才抿唇笑了笑:“沒事就好,大哥已經(jīng)在樓下了,,我們走吧,。”
“嗯,?!表椧饷嫔⒕彛秩嗔巳嗷粼畦陌l(fā),,與她一道并肩走,。
...
秦知一般沒有多余的情緒,她所有的心事和情緒,,都寫進了日記里,。
洗完澡從浴室里出來后,她同樣拿出日記本,,坐在床頭,,洋洋灑灑寫了一整頁,。
直至夜色深深,,天空月牙高掛,窗外的枝繁葉茂隨風搖曳,,秦知抱著日記本沉沉睡去,,寧靜致遠。
夢里她夢見項書意對她笑,,擁她入懷,。
再次醒來時,秦知愕然發(fā)現(xiàn),,枕頭濕了......
他好像從未離開,,又好像離開了很久很久,秦知時而清醒時而迷惘,,對日子也不敢記得太清楚,。
日子就這么日復一日地過,今年因為一些原因,項家兩老都不回國,,在M國項家長子項西洲那里過年,。
項家家大業(yè)大,國內(nèi)國外都算得上是界內(nèi)的佼佼者,,項家兩個兒子也出息,,一個坐鎮(zhèn)國外,一個坐鎮(zhèn)國內(nèi),,這么多年也算和諧,,項家兩老便也安安心心地退休。
項意這一去,,秦知自然而然地認為,,今年春節(jié)他應該也是在M國了。
只是沒有想到,,臘月二十五那天,,秦知帶著店里的小朋友們做完最后清理,關(guān)上店門,,宣布年假開始,,然后找了個飯店聚個餐,竟然就遇上了原本不應該出現(xiàn)在G市的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