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陰雨天,,胸口就莫名地疼,,我常按著心臟某個部位,,那是我跟小爾直接溝通最重要的捷徑,。
他寄居在我的身體中,簡單說我們兩共用著一具身體,,小爾是我未能出生的弟弟,。母親生下我,就把我扔在了孤兒院,,我性格孤僻,,不說話,幾乎沒有人愿意搭理我,,只有方悅陪著我,,她的家離孤兒院不遠,她經(jīng)常帶著糖果過來找我,,我習(xí)慣著坐在一個小角落,,我竟然學(xué)會了等待。
我生來左胸腔就長著一個模糊的黑色絮狀東西,,一到黑夜我就感覺到他的生長,,起初我以為是腫塊,我能感知到它一直的在擴散,,可醫(yī)院檢查出來也一籌莫展,,只有動手術(shù)才能知曉它是個什么東西。
等我工作了,,決定動手術(shù)那日,,發(fā)生一件離奇的事情,我穿著白色睡衣躺在一個荒郊野外的公墓上,,我胸前這一塊被染紅了,。
女友一直感覺到我的不對勁,我謊稱說公司委派的任務(wù)很重,,工作壓力大,。
我有關(guān)小爾的記憶竟然能追溯到我們以胚胎的姿態(tài)懸浮在死寂的黑海上,彼此吮吸,,相互吞噬,,漸漸我先有了成熟狀態(tài)的臉,肢體,,小爾一直不長大,母體孕育的過程中,,這場漫長黑色的戰(zhàn)斗,,最終我贏了,,吞噬了他。
他喜歡白色,,他一直在我的身體里叫囂著,,他一直活在黑暗中,我任何一件衣物都是白色,,這讓我感覺到我是如此的病態(tài),,習(xí)慣他的任性,這是我虧欠他的,,虧欠他一具完好無損的身體--可以自行支配的身體,。
醫(yī)學(xué)上無法表明,聽診器,,心率不同,,我感覺到他的緊張。小爾他不喜歡這樣,,他們用長長的管道伸進喉嚨深處,,甚至我曾聽見幾個資深醫(yī)學(xué)專家一臉探究的眼神掃來掃去,他們是要剖開我的肚子研究,。我懼怕黑夜,,厭倦這樣搬家翻來覆去的生活,每遷去一個陌生的城市,,我渴望傾訴,,我知道有人一直在找尋我,夜里也經(jīng)常被噩夢侵襲,,午夜經(jīng)常會夢到被一張慘白的臉追趕著,,我看不清他的臉,腳步很是沉重,,它很有力的扯著我,,讓我給他一顆心。每次午夜驚醒,,只能癱軟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呼吸,。
記憶有一片盲區(qū),充滿著詭異的氣息,,墻上按著古老的鏡子還有看不懂的符號,,詭異的錐形桌,四個穿黑袍的人正襟危坐,,眉間犀利的眼神比刀具還要鋒利,。
桌子上躺著一具白布裹著的赤裸身體,以及旁邊是一個黑色模糊狀,,那是一個嬰兒胚胎,。記憶中的小爾就是這副模樣,,透過記憶的縫隙,那具身體的臉分明是我,。
我摸了摸心臟的位置,。幸好,小爾應(yīng)該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