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御前辯護
上官烈鋒問道:“何雨,你家具體是望南何處,?你父親姓甚名誰?家中還有何親人,?”
“民女家住望南郡??诳h海源鎮(zhèn)巖口村,先父并無正式姓名,,人稱何老七?!?p> 孟小魚表面上看著不慌不亂,,可汗水卻已從后背冒到了額頭。
她暗暗罵自己自作聰明,,干嗎不老實說自己叫孟小魚,,家住宇寧郡宇東縣正東鎮(zhèn)鹽邊漁村。就算說了真話,,也牽連不到管愈啊。這下好了,,她只能撒一謊,,再以十謊以蔽之。為了讓何宇有個同姓的父親,,連父親的名字都要捏造一個,。
而且,估計不出半月,,皇上就查出來她的這些話都是一派胡言,。
但她現(xiàn)在迫不得已,不得不把謊繼續(xù)撒下去:“民女家中已無親人,,來都城本是投奔親人的,,但親人并未找到,故而滯留在此地,?!?p> “嗯!”上官烈鋒沉吟道,,“著戶部司去查明何雨身份,。”
孟小魚低著頭,,雖然表情沒有多大變化,,但小臉上的紅暈早就消失殆盡,如果仔細看便能看到她的臉色煞白,,毫無血色,,額頭和鬢角都是細密的汗珠。幸好她也知道自己的臉色和汗珠做不得假,,便一直低著頭,,力圖逃過眾人的目光。
她心中又不停地向各方神靈禱告,,希望能有哪位菩薩看她順眼了,,會讓去望南查她身份之人路上多遭遇些意外,拖慢點行程,。
那身穿官服的花甲老者又說道:“皇上,,要查出此女所言真假,無需戶部司去望南查戶籍名冊,。老臣有個更快的法子,。”
孟小魚的汗冒得更多了,。
“哦,?張愛卿請講?!?p> 孟小魚聽到上官烈鋒稱這老者為“張愛卿”,,立刻便猜到了這人是監(jiān)察司的御史大夫張子屹,心中恨得牙癢癢,。
上官凌云說府尹跟張子屹交好,,而張子屹又是太子上官軒轅的人。如此看來,,這張子屹顯然跟上官軒轅串通好了,,不是要把她孟小魚弄死,,便是想把玉佩的事弄個明明白白。
孟小魚想到這兒,,便又悔恨不已,。她來到殿中這么久,那府尹竟是一字未說,,做了甩手掌柜,。而上官凌云此時也做了縮頭烏龜,一言不發(fā),。她居然差點相信了,上官凌云真有心護她,。
這廂孟小魚暗自悔恨著,,那廂御史大夫張子屹回了上官烈鋒的話:“皇上,此女來都城之時,,帶來了幾個護衛(wèi),。臣認為,能養(yǎng)得起護衛(wèi),,又能在都城開得起書肆和書坊的女子,,其家底不會太差。我們將那幾個護衛(wèi)叫來,,定能查出何雨的真正來歷,。”
孟小魚聞言嚇得差點癱坐在地,。
她知道阿檀木他們此刻就侯在宮門外,,若他們被叫進來隨便一問,她孟小魚這一生大約就這樣過到頭了,。不但如此,,管愈和宇寧王府恐怕都要被牽扯進來。
她偷偷瞄了一眼璃王上官凌云,,只見他神色自若,,似乎與她從不相識一般。
她只能暗暗嘆息,。落得如此地步,,她能怪誰呢?只能怪自己信錯了人,,更何況,現(xiàn)在她這種情況,,誰又敢伸手相救呢,?
她正神思飄忽之際,,忽聽到太子上官軒轅說道:“父皇,兒臣知道她的幾個護衛(wèi)從何而來,?!?p> “那軒兒你說?!?p> “這何雨之父曾在海中救過一人,。那些護衛(wèi)就是那被救之人派了護送何雨來都城的?!?p> “何雨,,可有此事?”
孟小魚心中一聲悲嘆,。如若上官軒轅已經(jīng)將這事都查清楚了,,那她還能不說出管愈來嗎?
“回皇上,,有,。先父已離世多年,去年家母也仙去,。民女孤苦無依,,只能去找被先父所救之人相助,那人倒是顧念先父的救命之恩,,便派了護衛(wèi)護送民女來都城尋親,。”
孟小魚猜上官烈鋒下一步便要問她,,他父親救的人是誰,,住在哪里,她要尋親的人是誰之類的,,便暗自思索應對之法,。
誰知張子屹卻問道:“這么說,你真是漁民之女,?”
“民女所言句句屬實,。家父是否以打魚為生,大人一問護送民女來的護衛(wèi)便知,,此刻應該就有幾人在宮門外候著,。”
孟小魚話說得理直氣壯,,卻心存僥幸地想,,來都城時便跟褐樟說好了,只說他們都是來自望南,,希望護衛(wèi)們不會被龍座上的人嚇到說了實話,。
至于她家的具體地址和父親的姓名,,估計他們沒人真的清楚,能知道她出生于漁家就不錯了,。
“那就去將她的護衛(wèi)帶進來,。”上官烈鋒說道,,
張子屹朝著身邊的人一揚手:“武校尉,,你跑一趟吧?!?p> 武校尉也在監(jiān)察司任職,,是張子屹的屬下,聞言應了聲“是”,,轉(zhuǎn)身離去,。
張子屹又問孟小魚:“那你是如何學會識字寫書的?”
孟小魚暗忖,,這般情形下,,她若告訴他們真話,怕是沒人會信吧,?誰會相信一個人在夢中學會了讀書寫字,,還過目不忘?
她只好硬著頭皮繼續(xù)撒謊:“回大人,,民女兄長曾蒙先父所救之人教化,,識得些字。民女當時便跟著學了些字,,后來又將先父所救之人的贈書悉數(shù)全覽,,認識的字便多了。民女寫書,,全憑想象,,生計所迫,未有章法,,不曾想到會得到某些讀書人之喜愛,。”
“一派胡言,!”張子屹怒道,,“讀書識字若如你所說般簡單,那天下人豈非全是讀書人了,?”
孟小魚將頭伏在地上:“民女不敢欺瞞皇上和大人,,也不敢與天下讀書人相提并論,民女未有先生正式教化,故而所寫之書或文風古怪或荒誕不羈,,多數(shù)讀書人讀之而不屑,。”
“好伶俐的口齒,!”張子屹冷哼一聲,“皇上,,隨便跟著人學幾個字便能出口成章,、口若懸河,此事怕是三歲小兒都不會信,?!?p> “皇上圣明,還請相信民女,。民女自幼記性不錯,,能過目不忘,故而能比常人學得快,?!?p> “哦?”太子上官軒轅聞言哈哈大笑起來,,“過目不忘,?父皇,兒臣懇請父皇當場試試看,,看她是否真能過目不忘,。”
“嗯,?!鄙瞎倭忆h似乎也有了點興趣,隨手拿起一份奏章遞給身旁的太監(jiān),。
太監(jiān)又將奏章遞給孟小魚,。
孟小魚仔仔細細讀了一遍,將奏章還給太監(jiān),。
此時的大殿悄然無聲,。孟小魚始終低著頭,沒敢去看大家的表情,,理了理思緒,,開始背誦奏折:“臣率軍守關,于茲有年矣,。臣之練兵,,可謂勤矣;臣之遠征,可謂久矣,;臣之年歲,,可謂老矣。然臣母寡守多年,,久臥病榻,,臣不能隨侍左右……”
孟小魚緩慢而清晰地將一封奏折背得一字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