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波可以肯定,,睡夢中聽到的敲門聲是真實(shí)的,,而小駱駝?wù)J定那是他的媽媽在敲門,。
是誰在敲門,?田文波覺得不可能是小駱駝的媽媽,老人家說過,,他的媽媽已經(jīng)死了,。
田文波拉開燈,下床剛穿上鞋,,整個人就愣住了,,他看到小駱駝打開了門,而門外站著的,,卻是一個木頭人,。
木頭人由四根木頭和一根木樁組成,四根木頭充當(dāng)手腳,,雕琢過,,卻非常粗糙,木樁充當(dāng)身軀和腦袋,,沒有雕琢過,,只是在頂端畫了一個女人的五官。
黑色的雙眼皮大眼睛,,細(xì)長的鼻子,,而嘴巴卻是紅的,似乎在微笑,,嘴角翹起,。
但這讓田文波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門外只有木頭人,,那誰在敲門,?木頭人又從哪里來?
“媽媽,!”
小駱駝卻高興的抱住了木頭人,,喊它媽媽。
“今天我們家里來客人了,,媽媽你進(jìn)來,,我給你介紹一下?!?p> 小駱駝牽起木頭人的手,,往屋里面拽,木頭人不僅沒有摔倒,,腳下如同踩著冰,,竟然跟著滑行進(jìn)了屋里。
到了田文波跟前,,小駱駝燦爛的笑著說:“田老師,,這就是我的媽媽……”
“媽媽,這是我的老師,,田老師,。”小駱駝又看向木頭人的臉,。
田文波看了木頭人一眼,,不敢再看,詭異的氣氛讓他感到微微有些窒息,。
但理智告訴他,,小駱駝的精神錯亂,存在蹊蹺,,因?yàn)樾●橊劦幕孟氩⒉皇强盏摹?p> 田文波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調(diào)整一下情緒,說:“家長你好,,很高興見到你……”
一時語塞,,田文波不知道該說什么了,靈機(jī)一動,,說:“你一定很累,,快躺下吧?!?p> “是啊,,媽媽她很累,媽媽我扶你躺下,?!毙●橊勑⌒囊硪淼陌涯绢^人推到床上。
然后,,小駱駝又拿被子給木頭人蓋了半個身子,。
“媽媽,你口渴了,,我給你倒水去,。”
小駱駝將暖壺里的水,,倒進(jìn)碗里,,然后端著碗來到床前,,他就用碗里的勺子,舀一勺水,,吹一吹,,送到木頭人那張畫出來的嘴上。
勺子傾斜,,里面的水流下來,,撒到木頭人嘴的位置,很快就滲透進(jìn)去,。
而小駱駝沒有停下來,,繼續(xù)舀一勺水,吹一吹,,喂他的“媽媽”水喝,。
田文波睜大了眼睛,心里面全都是疑問,,他在想,,如果沒有人敲門,木頭人不出現(xiàn),,那是不是小駱駝就不會醒,?
也就是說,有這么一種可能,,小駱駝的精神失常,,就是因?yàn)檫@個木頭人!
那木頭人從何而來,?是誰把木頭人放到了門口,,目的總不可能是為了讓小駱駝發(fā)瘋?
想著想著,,田文波眼神漫無目的的瞟向別處,,當(dāng)他的眼神,瞟到窗口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窗戶的縫隙之間,,有一只眼睛,正死死的盯著他,。
這一剎那,,田文波差點(diǎn)驚嚇地喊出聲,他硬生生的憋住了,,鼓起勇氣朝窗戶口走過去,。
“老人……家?”
田文波把窗口打開,看到窗外偷窺的人,,卻是小駱駝的奶奶,。
老人家點(diǎn)點(diǎn)頭,皺眉往屋里看,,小聲說:“老師,,你說奇怪不奇怪,我一直守著,,怎么就沒看到那個木頭人出現(xiàn)呢?”
田文波心想,,老人家的意思,,是她一直都沒有睡,守在屋外,,卻沒發(fā)現(xiàn)那個木頭人怎么就出現(xiàn)在了門口,?
“奶奶,媽媽回來了,?!毙●橊劯吲d的跟窗外的奶奶喊了一聲,繼續(xù)給木頭人喂水,。
老人家說:“回來就好,,我不打擾你們休息了,我回去睡覺了,?!?p> “可是……”小駱駝扭頭看向田文波,“可是老師睡哪兒呢,?奶奶你幫田老師找個地方吧,。”
“沒問題,,老師,,你跟我過來吧?!崩先思衣x開窗戶,。
田文波也正有話要問,出去問更方便,,于是跟小駱駝打聲招呼,,出去了。
來到院里的時候,,老人家懷里抱著被褥,,說:“老師,小駱駝屋子估計你睡不成了,你就去我屋里睡吧,,我去柴房睡,。”
田文波搖頭說:“我去柴房睡吧,,您年紀(jì)大,,不適合睡那里……”伸手把被褥抱了懷里。
“老人家,!”
田文波回頭警惕的看了看,,然后小聲對小駱駝奶奶說:“您剛才話的意思是,那個木頭人是憑空出現(xiàn)的,?”
“應(yīng)該是,,我根本就沒發(fā)現(xiàn)?!崩先思艺f的很誠懇,。
“但是……憑空出現(xiàn),完全不符合常理,?!碧镂牟ㄊ且粋€識時務(wù)的人,不相信憑空出來的東西,。
老人家說:“我也很納悶,,但事情就是這么發(fā)生的,更奇怪的是,,前幾天,,小駱駝把枕頭當(dāng)他媽媽,后來,,不知道哪里來的木棍,,小駱駝把木棍當(dāng)媽媽,再后來,,小駱駝開門帶進(jìn)來的,,就是一根木頭了,但再過一天,,他帶進(jìn)來的木頭,,就變大了,沒想到今天,,就成了一個木頭人,。”
“您是說,,這個木頭人,,是第一次出現(xiàn)?”
“是的?!?p> 田文波越聽越疑惑不解,,照這么說來,那木頭人是前幾天的一個小木棍成長而來,?
老人家慢慢的往自己的屋里回,,一邊走一邊說:“有可能是小駱駝媽媽太想念小駱駝了,所以夜里的魂,,附在了木頭上,,老師,你回柴房睡吧,?!?p> 魂?田文波打了個冷顫,,汗毛豎起,他不同意這個說法,,可他也無法理解,。
到了柴房,田文波把被褥撲在平坦的柴火上,,躺下去,,卻難以睡著。
他在想,,真的是小駱駝媽媽的魂嗎,?怎么可能!但老人家說的離奇事情,,又該怎么解釋,?
一根小木棍還會成長,那木頭人再成長,,會變成什么,?
就在田文波深思細(xì)想的時候,小駱駝的屋內(nèi),,忽然傳出來一陣歌聲,,那是一個甜美的女聲,歌聲唱著:
“小兒西鄉(xiāng)笑歸墟,,爭相恐后竹草地,,大風(fēng)一夜雨,萬滅人不離,?!?p> 歌詞內(nèi)容,是六隴山的一段諺語,諺語的意思,,沒人能講通透,,但始終在六隴山流傳著,有三個版本的童謠,,此時女聲所唱的,,就是最好聽的那個版本。
歌唱完,,緊跟著是小駱駝歡呼雀躍的聲音:“媽媽你唱的真好聽,,田老師說了,我很優(yōu)秀,,一定有一個很優(yōu)秀的媽媽,,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