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兩儀山(七)
江鄴的刀架著江舟的锏,,江舟雙手持锏抗下這一擊的余力,,忽地,,江舟一個起身,,猛地卡住江鄴的刀刃往上一帶,“咣”一聲摩擦,,火光四濺,,江鄴迅速退刀,江舟卻迅速逼上,,反著將锏往上一轉(zhuǎn),,松手,锏斜著一轉(zhuǎn),,握住,,锏身已逼近江鄴肩處,江舟斜下一刺,,锏尖便劃過了江鄴的肩脖處,,而江鄴的刀在江舟飛刺的一剎那上滑了出去,,同樣在江舟的肩脖處劃出一道三寸長的傷口,兩人見了血,,同時收住了手,。
兩人都握住武器往后退了半步。江舟道:“你的第八式變強(qiáng)了,?!?p> 江鄴:“你抗住了?!?p> 江舟:“嗯,。”
江鄴:“第九式,,要不要看,。”
江舟:“來,?!?p> 江鄴持刀重重回旋,忽然揚(yáng)力,,自上而下一斬,將刀沉沉插進(jìn)地面,,“轟——”紫電金光雷炮齊齊成圈打出,,氣場激得炸倒了一片觀戰(zhàn)的弟子,擂臺從插入點(diǎn)往外四分五裂,,隨后轟然而散,,江舟旋身一躍,避開了這一擊,,锏身白光一閃,,江舟直直向前擊去,直取江鄴,!
江鄴拔起刀,,渾身真氣溯流回手,他廢寢忘食這些日子里都在練這一式,,橫江一刀第九式·嘯,,這一刀威力與前幾式不同,需要先釋出巨能,,再吸收回刀體,,力量全數(shù)吸到刀鋒,再斬出時的力量便是可控且沉重綿長的,,能穿透一切陣法結(jié)界阻隔,,重創(chuàng)人體至肺腑五臟,,四肢百骸,但這個效果卻不是現(xiàn)在的江鄴能用出來的,。
江鄴一陣嘯斬,,紫弧飛擊而出,江舟正正一擋,,锏身發(fā)裂,,沉擊穿透锏體直擊江舟深處,江舟迅速大起內(nèi)陣,,將這股快速蔓延的重?fù)魪纳眢w里,,打出去,她渾身發(fā)著白光,,一手撐著锏站在地上,,感覺到內(nèi)陣只輕輕巧巧一個膨脹,就將這陣重?fù)魪棾鋈チ恕?p> “嘭,!”攻氣在四周飛炸開來,,江舟安然無恙站在原地,江鄴還站在強(qiáng)流繞成的風(fēng)里,,衣袂飄揚(yáng),,人卻紋絲不動。
“就到這吧,?!苯劭粗従彽?,“你現(xiàn)在還沒到第十式的時候,,先練好第九式再說吧?!?p> 江鄴:“我不想用它,。”
江舟:“不想用,,也要用,,這是屬于你的傳承,你的責(zé)任,?!?p> 江鄴:“沒用碧炎血,我已經(jīng)練到第九式了,?!?p> 江舟:“我承認(rèn)你的天資很好,但你別忘了,,江氏的所有功夫都出自擁有碧炎血的功體上的,?!?p> 江鄴冷冷道:“我說了,我不需要,!”
江舟垂著锏,,走到他面前:“我不想與你爭執(zhí),不是因?yàn)槲依硖?,而是因?yàn)檫@個問題沒有爭論的意義,。剛才這一式,因?yàn)闆]有碧炎血的輔助,,完全沒有發(fā)揮出它真正的力量,,你現(xiàn)在連傷到我都做不到,又談何報仇,?”
江鄴:“姚奇文已經(jīng)死了,,我不需要報仇?!?p> 江舟:“那你整天拼了命的練刀,,又是為了什么?”
江鄴:“我只想傳承橫江一刀,,讓它成為天下第一刀,。而且,我不需要依靠血脈,?!?p> 江舟:“你的進(jìn)度已經(jīng)很快了,你父親在你這個年紀(jì),,還沒有你這么強(qiáng),但我必須告訴你,,這世上還有一個人,,同樣擁有碧炎血的血脈,也在偷偷練橫江一刀,,他天賦不好,,但他愿意利用血脈,所以,,哪怕他再慢,,也遲早有一天超越你?!?p> 江鄴:“他是誰,!”
江舟:“我不能告訴你他是誰,但是我知道,,他不姓江,?!?p> 江鄴眼神一凜,瞬間殺氣四起:“那我現(xiàn)在就殺了他,!”
江舟:“你這樣不公平,,為了證明沒有碧炎血的血脈可以傳承橫江一刀就將競爭伙伴殺掉么?這不正好證明了你的不自信么,?”
江鄴寒聲道:“我不殺他,,他也不可能超越我。若讓我碰見他,,我會與他用相等招式比拼,,你會看見他的失敗,!”
孟冬把四處摔倒的師哥師姐師弟師妹都扶起來,,跟嚴(yán)映埋怨:“他們打架我們遭殃,你就坐這看熱鬧,!”
嚴(yán)映笑道:“孟冬師弟,,你現(xiàn)在可是欠我一個月飯的人,說話和氣一點(diǎn),?!?p> 孟冬氣惱:“為什么我說江小姑姑回來了他沒反應(yīng),你一說江小姑姑要打架他就跑下來了,!”
嚴(yán)映:“江鄴是武癡這件事人人皆知,。”
孟冬:“我還以為他對江小姑姑多少有些不一樣,?!?p> 嚴(yán)映:“也許吧。如果真要說在他眼里誰比較不一樣,,一個是君止白,,另一個應(yīng)該就是江小姑姑了?!?p> 孟冬:“為什么,?”
嚴(yán)映:“因?yàn)楝F(xiàn)在只有這兩個人打得過他?!?p> 孟冬:“玄英師兄也打得過,,鄭師兄也打得過,如果嚴(yán)師兄你站得起來,,也許也是打得過的……”
嚴(yán)映:“誒——你這說的不對,。”
“怎么不對?”
“打得過還得愿意跟他打啊,?!眹?yán)映笑道,“我坐在這,,還跟你聊聊天說說笑,,這要是江鄴,只會拔起刀問你要不要跟他打一架,?!?p> 四分五裂的擂臺上面已經(jīng)沒人了,江鄴和江舟并行著往外走,,孟冬奇道:“我沒看錯吧,,剛才他們不是吵架了么?”
嚴(yán)映:“江鄴脾氣這么好,,怎么會這么容易吵架,?”
孟冬:“師兄你是怎么看出來江師兄脾氣好的……”
嚴(yán)映:“那我們做個交易吧?!?p> 孟冬:“誰要跟你交易,!”跟你交易我肯定吃虧!,!
嚴(yán)映:“你去江鄴那拔一根頭發(fā)給我,,他要是不發(fā)脾氣,我包你一年的飯,?!?p> 孟冬心動了:“真的?”
嚴(yán)映笑:“你要是能做到,,什么都可以給你,。”
“那我要你那個玉佩,!”孟冬指著他腰間的一塊桃形玉佩,,眼睛亮亮的,“行不行,?”
嚴(yán)映眼里閃過一絲遲疑,轉(zhuǎn)而,,他便笑道:“可以給你,,不過給了你,可要好好保管,?!?p> 孟冬興高采烈:“當(dāng)然了!!我這就去拔,!”
他一蹦一跳地奔向江鄴,。
原本興致沖沖,然而當(dāng)他與江鄴走得越來越近,,他的興致就越是消減……
江師兄身上就是有一股生人勿近的冷酷氣息啊……孟冬心里犯慫,,就因?yàn)檫@,孟冬從十年前見過江鄴開始就沒跟他講過話……
十年前的江鄴哪怕只比他大三歲,,也總是一副冷漠陰郁的模樣,,現(xiàn)在的江鄴雖說少了幾分陰郁,但給人的冷漠感卻是真真切切的,,孟冬就亦步亦趨地走在他身后,,江鄴的背影像塊千年的冰雕,隨時散發(fā)著令人退卻的生冷氣息,。
孟冬正愁著怎么開口,,江鄴忽然就轉(zhuǎn)過身來,一雙眼鋒利得像刀子,,直勾勾地掃過來,,孟冬本就心虛,這么忽然過來的一盯,,嚇得他腿一軟,,差點(diǎn)跪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