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還好,,只不過是她每天上下班要穿過房子臟亂差的一層店鋪繞到樓道口。那老鼠碩大,,也不怕人,時不時躥出來,,把林紓嚇個半死。但回到房間后,,把門一關,,就是她自己的世界。雖然房間在二樓,,但大落地窗是向陽的,,她喜歡在窗邊的桌子前看書。
剛去律所,,工作不忙,,她每天可以睡到七八點再走路去所里,下了班隨便煮點面條吃就開始做公考題,,備考公務員考試,。每周五,她從租的房子附近就可以坐車回清河去找程遠,,路途也還算便利,。
可是不到一個月,問題出現了,。屋子里出現了老鼠,!每天都可以看到垃圾桶打翻在地,林紓買的食材也有啃咬痕跡,。
林紓跟租下這套房后分租給她的室友李萍商量,,把所有的下水洞口都堵上,每天睡前都把垃圾倒出去,,所有食物都密封保存,,風平浪靜了一個星期。
緊接著,,變本加厲,,有一天老鼠竟然出現在林紓房間,她一開門,,一個黑影嗖地一聲從她腳邊躥出去,。
林紓每天晚上都提心吊膽,怕老鼠會爬到床上,,但程遠不太懂這種感受,,安慰她說老小區(qū)有老鼠很正常,沒聽說會上床咬人的,。
一天林紓在做飯,,一個老鼠突然又躥了出來,林紓嚇得蹦了起來,,看到李萍剛好回來,,馬上蹦過去抱住她大聲尖叫,,倒把李萍的腰給閃了。
林紓受不了了,,跟李萍說要退租,,還質問李萍為什么沒跟程遠說清楚有老鼠。
李萍是在林紓律所對面一家小有名氣的企業(yè)搞銷售的外地姑娘,,人很精明,,也很會忽悠人,程遠和林紓怎么會是她的對手,。她好言安慰了林紓幾句,然后跟她說一時半會林紓是不可能找到新住處的,,她租的這個房子已經是難得的好地段和好房型了,。然后又打電話叫來房東。
房東說他從來沒聽說過這屋子有老鼠,,估計是樓板上跑下來的,,四處環(huán)顧了一圈,拿個泡沫膠把廚房,、衛(wèi)生間,、客廳、房間空調口等洞口又堵上了,,信誓旦旦說這樣老鼠肯定不會來,。
林紓又住了一兩周,當再次看到老鼠啃咬東西的痕跡時,,她快崩潰了,,無論如何要退租,還要李萍把她的押金退給她,。
李萍先是推脫一陣說等她發(fā)了工資再退,,然后有一天冷不丁帶回來一只小奶貓。
這對林紓來說可真的太可怕了,,不一定比老鼠給她的驚嚇少,。林紓小時候被一群野狗追過,從此見到所有的貓狗,,無論是外面野的還是別人家寵物,,只要它們稍微近一點就會讓她神經緊張,尖叫都是小事,,有一次她害怕到跑了半條街,,看到第一個人后立馬拽住他躲他后面,根本顧不上這是個在街上管道施工的中年男性了,。
她讓李萍趕緊把貓弄出去,,不然她立刻就走——她說這句話已經很多次了,,一點威懾力都沒有。李萍又忽悠她:“這只貓剛出生,,很可憐,,就算要送走也要找到接手的人啊。而且有了貓,,確實再也沒見過老鼠了不是嗎,。”
林紓只好每天跟貓干瞪眼,。小貓也確實可憐,,估計是害怕,每天喵喵喵叫個不停,,李萍又是銷售,,每天回來都是深夜,林紓強忍著害怕給貓泡貓糧,。貓咪卻是不肯再自己待在它的窩里了,,每天連三更半夜都一直叫喚,而且會悄悄跑到林紓房間里面,,攪得林紓不得安寧,。
林紓本以為就這樣忍著,她也能住下去,,住滿合同租期再走,。沒想到,她開始起疹子,。一開始是腳踝上有幾顆,,后來是小腿,腰上,,越來越多,。她去醫(yī)院看皮膚科,醫(yī)生說是典型的螨蟲叮咬,。
程遠也不知道生活在南方怎么可以有這么多蛇鼠蟲蟻,,沒什么招數。林紓又一次埋怨了他找的什么破房子后,,程遠還跟她吵了幾句,。
林紓把被褥全換上了新的,剛好了一兩天,,又開始起疹子,,每天晚上都覺得渾身奇癢無比,第二天發(fā)現身上又多了幾顆。
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天,,房間對面的一棟樓施工,徹夜打樁澆筑,,林紓塞上耳塞都止不住,。林紓脾氣上來后會變身潑婦,凌晨十二點,,她打電話報警,,環(huán)境執(zhí)法部門拖拖拉拉地來人罰了款,人家接著開工,,沒用,。凌晨兩點,林紓受夠了,,沖著對面不顧形象地大罵,,“沒公德心”“違法犯罪”,人家自顧自施工假裝被罵的不是他們,。最后還是林紓自己力氣耗盡了。
她跟李萍說自己必須搬,,讓李萍必須給自己退押金,,就開始著手找新的房源。這次她決心找靠譜的中介,,哪怕要負擔一筆不小的中介費,。她下了班就去看房,這才感覺到租房市場對人是多么的不友好,,全是一些有安全隱患的隔斷房,,或者是合租的套房,這些她都不想再考慮,。最后看中的還是一套難得的單身公寓,,但是價格是現在租房的兩三倍,加上中介費,、押金上萬塊,,掏光了她身上所有積蓄。林紓很犟,,她覺得自己能自食其力就不想靠程遠,,程遠對此也很無奈。
火速搬家那天,,李萍給林紓壓抑了兩個多月的怒火澆上了一桶汽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