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莊村。
時間臨近中午,林婉馨來到村子后山上的一處院落,。
這是一處籬笆院子,,有三間草房,,院子不小,,里面種了很多菜,一個老人正在院子的角落里劈柴,。
“師父,,又被罰劈柴了?是不是又偷著跑出去了,?”
林婉馨看到這一幕,,不禁對著老人打趣,。
趙瀚雖然年逾八十,但精氣神不錯,,揮動手中的斧子一點都不吃力,。
“連老人家也敢調(diào)笑,真是不像話,,又來蹭飯了,?”
“切,我是來看望你們,,不識好歹,,我去找?guī)熌福缓湍阏f了,?!?p> 林婉馨說完走向中間的那間草房,留趙瀚一個人在院中一邊劈柴一邊嘀咕,。
“唉,!知道來看望老人當然好,但一天來兩次就有點多了吧,!”
午飯很簡單,,一盆青菜湯,兩碟咸菜,,主食是粥,,林婉馨似乎早就知道,從身上拿出一張大餅,,光吃流食她可吃不飽,。
“師父,前些日子有人到村中打聽安度哥的事,,我怕有什么意外,,讓村里人都說不認識他?!?p> 趙瀚聽完后啞然,。
“丫頭啊,!你怕是好心辦了壞事啊,!”
林婉馨嘴里咬著大餅,,聽到趙瀚的話后兩只漂亮的大眼睛睜得大大的。
“為什么??!怎么就是壞事了,。”
這次趙瀚沒說話,,一旁的一個美婦人接道,。
“既然來打聽安度的事,一定是朝廷那邊的人,,你讓村里人說不認識安度,,那安度的出身不就有問題了?”
她叫張月茹,,原本是趙瀚的學生,,后來趙瀚退隱后就嫁給了趙瀚。
“哦,!那怎么辦,?會不會給安度哥惹麻煩啊,!”
林婉馨有些著急,,她忽然感覺自己有時是有些蠢。
趙瀚一邊喝粥,,一邊不緊不慢的說道,。
“沒事的丫頭,不用擔心那小子,。既然朝廷能來查他底細,,想必這次他是高中了,如果連這點小事他都辦不了的話,,那也不必去朝中為官了,,直接回來跟我種地就好了。
我昨日閑來無事卜了一卦,,辛朝戰(zhàn)事將起,,用不了幾日官府的人應該就會來村里征稅了,你回去后讓村里人都今早做些準備,?!?p> 林婉馨聽了卻呵呵呵的笑了。
“老頭兒,!你是不是真老了啊,,昨日官府的人已經(jīng)來過了,被我打跑了,?!?p> 趙瀚無語,只能心里暗道一聲野丫頭,,如果說出來的話,,他留的胡子怕是不保,。
下山的路上,林婉馨美滋滋的,,何成文高中狀元的話,,那自己將來不就是狀元夫人了?想到這她心情非常美麗,,忽然她又想到聽過的一些故事,,不免有些擔心。
要不要去皇城看望下安度哥,?
……
入夜,,何府。
今晚的何成文并沒有像之前那樣早睡,,而是在床上靜坐,。
他并沒有糾結(jié)蔓荷是否和那命案有關(guān),那是京督府刑司該考慮的事,,他這人一向都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
更關(guān)鍵的是蔓荷做的飯菜很合他的口味,再想找這么個美廚娘可不那么容易,。
他的武道修為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進步了,,他面前是一道坎,邁過去海闊天空,,邁不過去這輩子也就只能這樣了,。
他的武道恩師曾說過他是百年不遇的習武天才,但他自己卻不這么認為,,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為現(xiàn)在的成就付出了多少,其中艱辛外人怎能感同身受,。
武道一途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然而真的到了何成文這樣的程度,,埋頭苦練已經(jīng)沒有作用,,他現(xiàn)在需要的是悟。
領(lǐng)悟出他要的意境,,則一切都水到渠成,。
時間已經(jīng)到了凌晨,萬籟靜寂,,何成文進入到了一種奇妙的狀態(tài),,他在冥想,在心中勾勒著突破后的種種,。
此時的他靈臺空明,,各種感官都到達最佳狀態(tài)。
忽然,,他覺察到空氣中傳來一種異常劇烈的波動,,他知道有人來了,不止一個,,而且進入了何府,,如果是野貓之類的小動物不會有這么大的動靜。
何成文輕輕在床上躺下,,這個時間的他應該在睡覺,,他不能讓任何人感覺到異樣。
五個黑衣人悄無聲息的趴在何府的墻頭,,彼此間用眼神交流后,,其中一人一個飛躍落到院中。
他像一只貓一樣,,走路沒有一點聲音,,弓著身子,慢慢的靠近何成文休息的房間,。
啞巴在開著的窗子里看著這一切,,并沒有動,只是在左手中握著兩個茶杯,,右臂的袖子中露出一節(jié)閃著寒光的劍尖,。
那人走到何成文的窗前,因為是夏天,,為了涼爽都開著窗子,,他輕易的就看到何成文躺在床上那非常不雅的睡姿。
雖然蒙著面,,但還是能從他的眼角上看到一抹不屑的笑意,。
他只是看了看就弓著腰轉(zhuǎn)身往回走,并沒有其他舉動,,可就在這時,,前院的房子里忽然傳來一陣聲響。
“嘎吱,!”
是房門推開的聲音,,接著鄭平睡眼朦朧的走進了后院,看樣子是要去茅房,。
雖然看到來人了,,可那個進到院子中的黑衣男子并沒有任何緊張,只見他身形一晃就躲在了院墻下的黑暗里,。
院子中靜悄悄的,,仿佛剛才那黑衣人并沒有出現(xiàn)過,。
可鄭平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許是睡糊涂了,,或者干脆本來就是在夢游,,他并沒有走向另一邊的茅房,而是晃晃悠悠的走到了那個黑衣人藏身的地方,。
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讓啞巴回想起來都笑的肚子疼,,鄭平?jīng)_著那墻角就拉開了褲子,接著掏出作案工具就要放水,。
躲在墻下的黑衣人鼻子都氣歪了,,盡量控制著沒喊出來,只是忽然起身抬起一腳就踹向鄭平,。
他速度很快,,關(guān)鍵是不敢慢,稍微慢一點估計就得半身濕透,。
突然冒出的人把鄭平嚇得尿意全無,,一個激靈就清醒過來。
“哎喲,!進賊了,,抓賊啊,!”
雖然被黑衣人一腳踹出去老遠,,可鄭平似乎并沒受什么傷,一個翻身就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后就扯開喉嚨大喊大叫,。
黑衣人見暴露了想趕緊走,雙腿一蹬地面就想翻上墻頭,。
可這鄭平今晚不知道是吃錯藥還是怎么了,,一改往日里窩囊的形象,非常的爺們,。
看到黑衣人想跑,,他直接一個高竄起來撲到黑衣人身上,雙手死死的抱著黑衣人,,嘴里還在繼續(xù)喊叫,。
啞巴剛想從窗子跳出去幫鄭平時忽然想起了何成文的囑托,他沒動,,繼續(xù)躲在暗中看著,。
鄭平的叫喊把鄭嫂叫了起來,這個女人更利索,直接推開后窗從窗子翻進后院,,手中還拿著個又粗又長的搟面杖,。
“老鄭,賊在哪呢,?敢來何府偷東西,?”
說完了鄭嫂看到在地上翻滾的二人,也不管鄭平有沒有事,,摟起手里的搟面杖就是一頓亂砸。
“嘭……嘭,!”
“哎喲,!死婆娘你砸到我了,看準了再下手,?!?p> 瞬間地上的倆人頭上都是一腦袋包,黑衣人有苦說不出,,空有一身的本事施展不出來,,鄭平的力氣非常大,把他抱的死死的,。
墻頭上剩下的四人一看不動手不行了,,四人一起落到院中,并沒有直接和鄭平夫妻動手,,而是對著三人撒出一把迷藥,。
鄭平和鄭嫂就看到一股白煙后就四肢無力,很快就昏死過去,,那四人抬著最先進入院中的那個黑衣人,,翻上院墻消失在夜色之中。
這個時候,,何成文和啞巴兩個從房間里走出來了,。
何成文神色詫異的看著倒在地上的鄭平夫婦,皺著眉頭想了想沒說什么,,和啞巴倆人把人抬到前院的房間里,。
這時一隊巡城的侍衛(wèi)被鄭平的聲音吸引過來,不停的敲打著府門,。
何成文去開了門,,一眾侍衛(wèi)發(fā)現(xiàn)這里居然是府衙里何大人的府邸,趕忙問發(fā)生了何事,。
何成文簡單的把經(jīng)過說了下,,當然他只是說自己也是被鄭平的叫喊聲吵醒的,然后形容了下那幾個黑衣人的穿戴特征和逃走的方向。
侍衛(wèi)長趕忙帶人追過去,,并說以后夜里一定加強何府附近的巡邏,。
第二天一早,何成文正在吃著蔓荷精心給他準備的早餐,,鄭平夫婦來了,。
“大人,昨夜府里進賊了,!”
何成文故作驚訝狀,。
“哦?還有此事,?都怪我睡得太死,,你們二人沒事吧!我醒來時就看到你們兩個躺在后院里,,還以為出了什么事,,沒想到是來了賊人?!?p> 鄭平夫婦趕忙說沒事,,并且添油加醋的把昨晚的事情說了一遍,在二人的描述中,,鄭平英勇擒賊,,鄭嫂舍身取義,總之二人為了何府的安危都付出了極大的貢獻,。
何成文聽后一臉的感慨,,一個勁的說自己命不錯,能遇到這么盡職盡責的下人,。
說了一番后,,鄭平不知道從身上什么地方拿出來一堆東西。
“大人,,這都是那賊人身上的,,你看有沒有用,要不要交到官府,?”
何成文看了看桌上,,令牌、錢袋,、匕首,、藥瓶、藥包,、鏢袋……
東西不少,,這么看來那黑衣人除了一身衣服和自己身體帶走了之外,,估計身上的其他東西都被鄭平扒下來了。
看到這些東西,,何成文神色古怪的看了看鄭平,,然后把桌上的錢袋直接丟了過去。
“這些錢就當是賞錢吧,!是你們該得的,,回頭我再支給你們一些,算是昨晚防賊的獎勵,?!?p> 鄭平夫婦非常高興,接過沉甸甸的錢袋臉上笑的和過年似的,,一通道謝后走了,。
何成文看著鄭平夫婦的背影,神情愈加迷惑,,他發(fā)現(xiàn)他真的看不透,一直以來他引以為傲的看人眼光,,似乎最近經(jīng)常走眼,。
就在這時,蔓荷看著桌上的東西也覺得很好奇,,伸手拿起那個白色的藥瓶,,打開蓋子就放到鼻子下面聞了聞。
何成文一個走神的功夫,,發(fā)現(xiàn)蔓荷的舉動后再想攔著已經(jīng)晚了,,他知道那瓶中是烈性迷藥,昨晚那四人的迷藥就是從這樣的瓶子中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