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做了春夢的女人
浴室里,,花灑噴出的水流打在女孩白嫩的臉上,,濺飛出去,掛在了瓷磚墻上,。
林梓璐將水溫調(diào)低了許多,,希望以此讓自己躁動不安的心情平靜下來。
她感覺自己很不對勁,。
十分不對勁,,超級不對勁。
之前在樓下,,和鄭郝聊天時,,就已經(jīng)不對勁起來了。
明明只是正常地講述著,,有了車之后,,去很多地方都方便了許多,但為什么自己的心會這么亂呢,?只感覺體溫升高了好多,,左胸口處的動力爐也開始砰砰運作起來。
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也不能這么說,其實這種感覺似曾相識地有過,,但那是在鬼屋里,,見到那些被精心布置下的猙獰鬼魅,嚇到不能自已時才會有的,。
怎么和鄭郝聊個天,,也會有同樣的感覺呢?
鄭郝又不是鬼,,也沒有嚇到自己啊,。
難道是自己描述的場景有問題嗎?怎么會呢,?就只是單純了列舉了一些,,可以自駕游玩的地方,怎么會讓自己的體溫升高,,心跳加速呢,?
林梓璐又想象了一遍她當(dāng)時所描述的場景,終于后知后覺,,意識到哪里不對勁了,。
每處畫面里的人物,都是她和鄭郝,。
開著車,,兩人一起去遠處兜風(fēng)。去商場,,去游樂園,,去動物園給那的長頸鹿喂樹葉吃,去美食街找家有名的餐館大快朵頤,。
腦海中的場景,,永遠是她,還有鄭郝,。在代敦的國家空軍博物館里,,一起觀賞著歷代噴氣式戰(zhàn)斗機模型的是他們。在西西那提的King’s Island里,,一起坐著過山車驚聲尖叫的也是他們,。
甚至,一起駕車,,從哥倫布出發(fā),,一路向北行駛,來到了克里福蘭的伊利湖旁,,各自在岸邊支上了根魚竿,,比賽著誰釣上的魚更多的,,還是他們。
到了夜晚,,兩人就生一團篝火,,把白天釣到的魚烤了,那味道一定很好,。
這些都是林梓璐肆意妄為的幻想,,但她發(fā)現(xiàn),自己竟期盼著這些幻想能成真,。
“我到底是怎么了...”
林梓璐抬起了手,,把花灑從固定處摘下,旋了旋噴頭處的機關(guān),,把水流調(diào)到了最大,。
然后對準了自己的腦門,發(fā)射,!
一頓洗禮過后,她發(fā)現(xiàn)幻想還在,,那瘋狂的想法還在,,這內(nèi)心的悸動也還在。
怎么自己一想到鄭郝,,就那么想笑,,那么開心呢?
難道這就是喜歡嗎,?
也不是吧,,她想到沈騰,想到郭德綱,,也想笑,,也覺得很開心啊。難道自己也喜歡沈騰,,喜歡郭德綱嗎,?
她不敢確認這種情感,因為她從來沒有過“喜歡”這種感覺,,也自認為,,自己是體驗不到這種感覺的。
不然,,從她降世到現(xiàn)在的12年之間,,她應(yīng)該早就有過春心萌動的經(jīng)歷了才對。
難道鄭郝有什么特殊的魔力,,能融化她心中的堅冰嗎,?
“他只不過是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幫我充過電,幫我疏通過充電口而已,,這些事情,,別人...”
林梓璐講不下去了,因為她發(fā)現(xiàn)這些事,,別人還真的沒法做,,只有鄭郝可以。
當(dāng)然,,她的父母除外,。
她把水溫調(diào)得更低了,但身體卻還是滾燙的,,左胸口處的動力爐運轉(zhuǎn)得飛快,,就像她發(fā)燒了一樣。
“我怎么會發(fā)燒呢...”
伸出手,,摸了摸額頭,,那里的溫度火熱。再把小手移到了胸口處,,那里的溫度更高,。
“不洗了!”
林梓璐關(guān)掉了花灑,,打開了浴室的簾子,,從一旁的架子上拿了一條干凈的毛巾,仔仔細細地將身體的每一處都擦了個遍,。
然后穿上了換洗的衣物,,套了件寬大的短袖,正好能夠遮住她凹凸有致的身體,。
三步并作兩步,,一個騰空,跳到了床上,。那床墊軟得很,,她一下子就陷了進去。
時間已經(jīng)快到三點了,,大概一個小時前,,她和鄭郝道了晚安,接著就打算洗個澡睡覺,。
都說洗澡的時候,,打發(fā)時間的方式無非兩種,要么唱歌,,要么思考人生,。林梓璐就在浴室里思考了大半個小時的人生,,卻什么都沒有想清楚。
她真的喜歡鄭郝嗎,?
林梓璐陷入了回憶,,想起了見到鄭郝的第一天,那個男生把無力的她抱回了房間里,,又像一名“紳士”般,,給她蓋上了被子,沒有做任何多余的動作,。
從中餐館回來的那晚,,鄭郝照顧了她受傷的右手,幫忙拿了裝著炸雞的盒子,。
另一個雨夜,,鄭郝將她背在肩膀上,一起看完了那場livehouse的演出,。然后一起被困在那個街區(qū),,一起了睡一張床...第二天在他的懷里醒來,那懷抱是那么的溫暖,,那么的令人有安全感...
充電口被金屬接頭堵住的那天,,鄭郝又是那么的心急,想著法子地幫助她,,還說了句“你最重要了”,。有他在,,即便自己快沒電了,,也沒有之前那么慌張了,只覺得安心,,從容,。
穿著病號服的怪人闖入的那間小平房里,鄭郝將她護在了身后,,讓她說話都硬氣了好幾分,。
回憶像一張張就相片在她的眼前閃回,如同無聲播放的默片電影,,沒有一點聲響,,卻在她的心里振聾發(fā)聵。
“鄭郝...”
林梓璐輕輕地念叨著這個男生的名字,,心里癢癢的,。
拿出手機,翻起了她之前和鄭郝的聊天記錄,。
在這個男生面前,,她不用多加掩飾自己的身份,,可以肆無忌憚地聊著那些和別人不能聊起的話題。
每往前翻一點,,心中的悸動便多一分,。
她可以直接查看聊天記錄,不用翻閱手機的,。
但她就是喜歡這么做,,讓指尖劃過屏幕,帶來的觸覺讓她愈發(fā)感受到,,這些對話是真實存在的,。
只是自己怎么會和一個男生聊這么久,直到深夜,?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她和詩昀涵聊天都不會聊到這么晚。
林梓璐搖了搖頭,,她不想再去思考這些了,,明天還要上早課,她想在聽那個教授講天書前躺一會兒,,休息一會兒,。
關(guān)了燈,鉆進了被窩,,把手機充上了電放到床頭柜上,。
房間里瞬間冷清了下來,林梓璐睜著眼,,看著眼前黑漆漆的一片,,卻是怎么都不想閉上眼睛。
心煩意亂,。
喜歡到底是種什么樣的感覺呢,?
鄭郝就喜歡過別人呀,他想到那個叫做林玲的女生時,,也會像自己一樣,,止不住地開心,止不住地想笑嗎,?他也會因為,,幻想著和那個叫做林玲的女生一起出行游玩,而體溫升高,,心跳加速嗎,?
“林玲...小姐...”
林梓璐念了念這個女生的名字,不知為何,,左胸口處的動力爐隱隱地作痛了起來,。
她感覺自己就像吃了顆檸檬,,一想到這里,那股酸澀而又微甜的思緒在她的心尖爆裂開來,。
“不管了,!睡覺!”
直接把自己調(diào)成了休眠模式,,免得自己再胡思亂想下去,。
就這么強制自己進入了夢鄉(xiāng)。
......
日光暖洋洋地照在伊利湖的湖面上,。
不過嚴格意義上講,,那應(yīng)該算是冰面,冬天雖然就快要過去了,,但克利福蘭的天氣依舊是那么的寒冷,。
幸好今天是個大晴天,否則那氣溫還得往下降個幾度,。
再低就不適合垂釣了,,那魚都跑到水底下休眠去了。
林梓璐就站在伊利湖的冰面上,,瞪大了眼睛,,觀察著冰面底下的狀況。
看了好一會兒,,感覺眼睛有些發(fā)酸,,她抬起頭揉了揉,不遠處鄭郝推著打孔機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就這個地方吧,!”
林梓璐踩了踩腳下的冰面,她已經(jīng)仔細勘測過了,,這里差不多位于深水區(qū),,正是魚兒聚集過冬休眠的地方,。
打了兩個大約35公分的冰洞,。
兩人各搬了把小凳子坐下,立了根魚竿,,就等著那些到水面來曬太陽的魚兒上鉤,。
“你說,我車鎖了沒呀,?”林梓璐突然問道,。
她聽見鄭郝挪動起了自己的椅子,不一會兒,,一雙大手就落在了自己的小腦袋上,,輕輕地揉摸了起來,。
“當(dāng)然鎖了呀,我走前拉過門把手的,。糊涂啦,?你怎么還能記不住有沒有鎖車呢?”
林梓璐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把頭靠在了男生的肩上,蹭了蹭,,才繼續(xù)說:“就喜歡這樣問問你嘛,,不行呀?”
“當(dāng)然行,,以后你就負責(zé)把車門關(guān)上,,鎖車的事情全部都交給我!”
“真好,!”林梓璐抬起了腦袋,,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又靠了下去,她沒多說什么,,只是掛在嘴角的笑容更加甜蜜了,。
太陽掛在天上一動不動,她也沒看表,,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
面前的魚竿突然劇烈地抖動了起來。
“這魚力氣好大??!”
她只覺得奇怪,要放平日里,,自己單手就能把這條魚給拎起來,,但眼下只能和那條魚持平,甚至隱隱約約地感覺自己落了下風(fēng),。
“鄭郝,!快來幫我一下!這條魚欺負我,!”
她朝著那個坐在凳子上的男人喊道,,“快點快點!它要跑掉啦,!”
話音剛落,,一雙大手就搭在了她的小手上,“我說三二一,我們一起用力,?!?p> “三,二,,一,!”
兩個人勁往一處使,終于把那條魚給拽上了岸來,。
當(dāng)晚,,這條魚被宣告了“欺負林梓璐”的罪名,上了兩人的餐桌,。
篝火噼里啪啦地燃燒著,,給這剛剛到來的夜色添去了一分光亮,還有一分溫暖,。
林梓璐撓了撓頭,,看了看那團火焰,又看了看遠處只剩余暉的落日,,覺得有些不對勁,。
“怎么感覺時間過得這么快,一下子就到晚上了,?!背酝炅丝爵~,她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冬令時下的OH州就是這樣的,,天黑得很早,其實現(xiàn)在才剛過五點,?!?p> “說的也對?!?p> 林梓璐站了起來,,打算去車里取幾瓶水來,她有些口渴了,。
卻是腳下一滑,,沒站穩(wěn),直接向篝火倒去,。
“小心,!”
所幸的是,,鄭郝護住了她,,順勢將她擁在了懷中。
林梓璐轉(zhuǎn)頭看看腳下,那地面上竟然已經(jīng)長出了青苔,。
“冬天看來是要走了,,春天就要來了呢?!?p> 她抬起頭,,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鄭郝的下頜看,而這個男生似乎也是注意到了女生的目光,,緩緩地低下了頭,。
“是啊,冬天已經(jīng)過去,,馬上就是春天了,。”
女生閉起了眼睛,,只感覺一陣冰涼的觸覺從她的嘴唇傳來,。
......
林梓璐從夢中醒來,小臉通紅,。
從來沒夢到過如此越界的事情,,而且還是和...
“鄭郝...”
她輕聲地呼喊著,抱緊了身前的被子,。
“鄭郝...”
“鄭郝...”
“鄭郝...”
“......”
一遍遍地重復(fù)著那個男生的名字,,每喊一次,就多一分心動,。
她回味著那個夢,,回味著夢里的那個吻。
昨晚的那個問題,,已經(jīng)不用再去思索了,。
臉頰兩側(cè)的緋紅和胸前滾燙的心情,已經(jīng)告訴了她答案,。
“好喜歡你?。∴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