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向晚以為蘇黎不知道自己出車禍的事,,當然他也不想讓她知道,所以就給她打電話說自己最近要去鄰省參加一個為期一周的醫(yī)療學術研討會,。
“蘇黎,,一星期呢,你會不會想我???”
聽著電話那頭嬉皮笑臉的聲音,蘇黎算是松了口氣,。
“一星期嘛,,眼睛一閉一睜就過去了唄?!彼首鬏p松道,。
“嗤,那我眼睛一閉不睜,,這輩子就這么過去了呢,!”對方揶揄的口吻透著幾許失望。
這話觸動了蘇黎的敏感神經(jīng),,她急切地說道:“陸向晚你胡說八道什么呢,!趕緊給我呸掉?!?p> 陸向晚終于輕笑出聲,,“呸,蘇黎你一新時代女性還迷信這個???”
“我不迷信,但請你沒事別咒自己行嗎,?”
“嗯,,聽你的?!?p> 二人隨意閑聊了一番,,蘇黎擔心影響他休息,所以借口自己還有稿子要趕就結束了通話,。
......
兩天后的中午,,許嘉寧和蘇黎抱著各自的電腦在客廳噼里啪啦地忙活著,一個在趕稿,,一個在寫辭職報告,。
雖然公司對許嘉寧丟單這件事還沒做出什么明確的措施,,但她心里明白自己丟失的客戶對公司來說有多重要,引咎辭職是對公司最好的交待,。
門鈴突然被按響,,兩人皆沒有去開門的意思。
直到那聲音間隔越來越短,,蘇黎才幽幽抬眸道:“肯定是你的快遞,,你去開?!?p> 許嘉寧不滿地嘀咕著起身,,“都說放快遞柜了,非給送上來干嘛,!”
她臉色不耐地將門拉開,,剛想伸出手卻突然僵在原地。
“你怎么會找到這里的,?”
何玲玉穿著一身裸色職業(yè)西服套裝筆直地站在門外,,手中托特包里有幾個牛皮紙文件袋露在外頭,看起來像是剛從工作狀態(tài)切換回來,。
“我找蘇黎,!”她不咸不淡地開口,。
“你找錯地方了,!”許嘉寧回答。
“這套房子是登記在她名下的,!”
“是,,但她現(xiàn)在不住......”
許嘉寧本意是想直接把找茬的給打發(fā)走,想說她現(xiàn)在不住這,,但某個坑貨的聲音直接從身后冒了出來——
“收個快遞怎么這么磨嘰......”
蘇黎看到來人一時怔愣,,“阿姨,您怎么,?”
“我知道你不歡迎我進你家門,,所以收拾一下跟我去吃個飯,我在樓下等你,!”
“好,,您稍等?!?p> 許嘉寧見她答應下來原地就炸了,。
“蘇黎你瘋了嗎?你明知道她不會有什么好話說,,你這不等于將臉送過去給她打嗎,?”
“放心吧,,除了我的父母,沒人能打得了我的臉,!”蘇黎拍了拍她的肩膀轉(zhuǎn)身回了臥室,。
十五分鐘后,等在樓下大堂的何玲玉見到從電梯出來的人時差點沒敢認,。
此時的蘇黎不再是之前小家碧玉的文藝打扮,,而是米色長款風衣加身,里頭是線條極簡的白襯衫搭配灰色高腰煙管褲,,本就高挑的身材被分割出最好的比例,,腳下踩著黑色紅底高跟鞋,走路生風,,氣場蔓延,。
“抱歉,阿姨,,讓您久等了,!”
見何玲玉目光沉沉地打量著自己,她輕笑著解釋道:“下午還有一個訪談,?!?p> 何玲玉將目光收回,“那我倒是要抓緊時間了,?!?p> 蘇黎笑了笑,禮貌地替她拉開了大堂的玻璃門,。
二人一前一后上了等候在門口的黑色奔馳,。
“小程,麻煩送我到玉清樓,?!焙瘟嵊駵芈暦愿赖馈?p> 樓上,,許嘉寧收拾好自己想要悄悄跟著過去,,然而卻接到公司電話說客戶在等她簽約,讓她立馬過去,。
她感覺自己有點發(fā)懵,,但在內(nèi)心權衡一番后,還是決定先去公司,。
事情與她意料中的完全不一樣,,她的客戶非但沒丟,反而還多出一位大客戶指明要與她合作。
許嘉寧聽著地中海老板口沫橫飛的陳述,,自己卻完全摸不著頭腦,。
“馬總,您確定那位財神爺指名要合作的人是我,?”
“當然啦,,小許啊,我當初把你提拔到總部來就是看中你身上有這么一股子韌勁和沖勁,,你果真沒讓我失望啊,,哈哈哈......”
馬總笑得眼睛瞇成了一道縫,下巴上的肥肉抖個不停,,他上前拍著許嘉寧的胳膊,,“好好干,遲早有一天我這個位子都是你的,,哈哈哈......”
許嘉寧感覺忽然被一個餡餅給砸中,,砸得她大腦發(fā)懵。
出了這么大的紕漏,,非但沒有丟飯碗,,反而還升了職加了薪!
既然傳說中的那位財神爺這么看得起自己,,她覺得有必要第一時間去維系一下客戶關系,,正好見見這位老板口中“跺一跺腳,整個云城都要抖一抖”的大爺,。
然而,,這位大爺似乎也并沒有很看得起自己。
她定了家高檔西餐廳約見對方,,然而晚上赴約的卻是他的助理,。
助理說:“許小姐,,以后與貴公司的合作就由我跟您接洽了,!”
許嘉寧覺得這么大的項目讓一個助理全權負責未免有些草率,便旁敲側(cè)擊地提醒他項目中有很多涉及資金方面的問題,。
結果,,助理一句話把她噎了個半死——
“許小姐可能不知道,這種零花錢項目我們老板是不會親自過問的,?!?p> ......
晚上,蘇黎和幾名記者從傳媒大廈出來,,幾人相互道別后,,蘇黎直接上了一輛出租車。
緊繃了大半天的神經(jīng)終于得到了片刻的松弛。
中午與何玲玉的那頓午飯并不愉快,,也正如許嘉寧所說,,對方不可能有什么好話出口。
令蘇黎沒想到的是,,對方竟然還有臉主動提起當年的事,。
關于蘇揚那件事,是蘇勁的逆鱗,,但又何嘗不是她的逆鱗,?
何玲玉說:“蘇黎,我認識美國一位腦外醫(yī)學博士,,他的醫(yī)療所正在征集像你哥哥那樣的醫(yī)學病歷,,我向他打聽過,那種情況的痊愈率高達百分之80,,如果你愿意嘗試,,我可以幫你聯(lián)系?!?p> 她還說如果蘇家愿意送蘇揚去美國的醫(yī)療所,,自己可以為他們安排妥在美國的生活。
條件只有一個——蘇黎必須在美國待滿一年再回國,。
蘇黎覺得對方的提議很可笑,,她可以預料這一年會發(fā)生什么,所以她不會同意,。
何玲玉耐心地勸解她:“你別急著回答我,,一年而已,如果你和向晚的感情真的堅不可摧,,那這多出的一年又算什么,?”
蘇黎告訴她,從高考失利到現(xiàn)在,,她最大的收獲就是養(yǎng)成了竹子那種“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的堅韌不屈品質(zhì)。
她說:“阿姨,,我想我已經(jīng)向您表過態(tài)了,,不管您怎么對我,我不會再干傻事,!您愿意看到您的兒子痛苦,,我不愿意看到我愛的人因為我而難受!”
這樣的堅持最終惹惱了何玲玉,,她揚言無論用什么方法,,她都會讓陸向晚離開她的。
蘇黎只是回答了她兩個字——“請便!”
此時,,坐在出租車里,,她認真地思考著自己那番惹惱她的話,內(nèi)心又浮起了一絲忐忑,。
她試著給黎敏打了個電話,,然而直到自動掛斷都無人接聽,打蘇勁的電話結果也是一樣,。
頓時,,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依照何玲玉雷厲風行的處事方式,,此時恐怕已經(jīng)在鹿臨鎮(zhèn)了,。
出租車在濱江明珠停下,蘇黎回到家又給陸向晚打了個電話,。
她問他:“陸向晚,,如果我再離開一次,你會怎么樣,?”
五六秒的遲疑,,電話那頭響起一陣乒呤乓啷的聲響,緊接著才是男人急切的聲音——
“蘇黎你怎么了,?我媽又去找你了,?”
“沒有,我就是問你這個問題,,你認真回答我,。”
陸向晚一邊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水杯碎片,,一邊認真回答道:“會找你,,找不到你會瘋,會死,,誰知道呢,!”
“嘿嘿!”蘇黎故作輕松一笑,,“看在你這么離不開我的份上,,不管她刮的什么東南西北風,,都休想把我吹走,!”
放下電話,陸向晚心底還是起了十二分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