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存敗了,。
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他不是英雄，更不是美人,，所以這關(guān)過不去理所當(dāng)然,。他這樣安慰著自己,。除了接受又能怎樣呢？
何況面前的是一個充滿異國風(fēng)情的美少女,，長得還有點像石原里美,。
“對了，有見過我的手機(jī)嗎,？”顧思存突然想起了這一茬,。
“給。屏幕碎了,，不過還能用,。我把電充滿了?！痹缫姍寻咽謾C(jī)遞給他,，“忘了說了，你睡了整整三天,?！?p> 手機(jī)沒裂成五截，顧思存都感覺是個奇跡了,。
他趕忙打開手機(jī),，生怕家里人擔(dān)心。熟悉的開機(jī)畫面閃過,，而等了幾分鐘,，一條信息也沒有。
顧思存有些失落,。終究自己還是沒有人關(guān)心,。平日里宿舍哥們都是兒子長爸爸短的，彼此爭著當(dāng)對方的父親,，但自己失蹤三天了,，居然連一句話都沒有。
“這里沒信號,，中樞塔有很強(qiáng)的通訊屏蔽,。”早見櫻拿過手機(jī),，踱了兩步,，又踮起腳尖把手機(jī)往天上夠,，“這下好了?！?p> 鋪天蓋地的信息涌入手機(jī)里,，響了足有三分鐘。顧思存有點不知所措,。
“老四,，聽說你去東京大學(xué)做交換生了，真的假的,？你跑哪去了,，啥時候回來請哥幾個吃飯啊,！我要吃南門的烤魚,，要四條?！?p> “WDNMD,，你這是什么鬼運氣，快回來讓我們沾沾仙氣,。寧就是錦鯉本鯉,？”
“就你這樣天天上課睡覺的主兒，去別的地方能跟得上嗎,？沒錯,，我就是酸，今夜我們都是檸檬精,?！?p> “東京大學(xué)？”顧思存苦笑道,，“聽名字就感覺和我這個學(xué)渣不太搭,。”
“隨便給你選了一個,，對外已經(jīng)宣稱你要去國外做交換生了,。你要是不滿意，牛津哈佛MIT隨你挑,。”
顧思存苦笑著搖頭,。
“老哥,，你死哪去了？我媽已經(jīng)報警了,！再不回我你就等死吧,！”是表妹顧思言發(fā)來的,，后邊還配上了個表情包，熟悉的熊貓頭下面寫著“三天之內(nèi)撒了你,，骨灰都給你揚了”,。
顧思存看著信息，苦瓜臉不自覺的變得燦爛起來,。
“對,，你就應(yīng)該多笑一笑，帥多了,。別整天苦大仇深,。”早見櫻打趣說,，“人生這么精彩,，哭著也是一天，笑著也是一天,，你說呢,？”
“你這俗語還懂得挺多?！?p> “那是,。本身我們壽命就不長，得抓緊時間做自己想做的事,?！痹缫姍艳D(zhuǎn)了兩個圈，邊說邊打量自己的百褶裙,，似乎對這條裙子很是滿意,。
“等會，你說我們壽命不長,？”顧思存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們不是能力者嗎，為什么會活不長,？”
他難以想象自己明明才十八歲,，之后的日子不按年計算，而是按秒了,。
“能力基因這種東西,，就像癌細(xì)胞一樣，只要覺醒了,，就會在體內(nèi)不停地增殖,，從生物學(xué)的角度來講叫基因的表達(dá)。而且隨著每次使用,，能力基因都會趨于活化,，這是一個不可逆轉(zhuǎn)的過程,。我們會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很可怕,?！?p> 早見櫻直視著顧思存的眼睛，眼神堅定而清澈,。
“也拜這種基因所賜,，從入學(xué)開始，我們就算是開始工作了,。你十八歲覺醒,，三十歲退休，之后就是無所事事的養(yǎng)老生活,。當(dāng)然如果有志于繼續(xù)工作的,，可以轉(zhuǎn)入學(xué)院的研究機(jī)構(gòu)，做一名研究員,。前任院長如此,，教導(dǎo)主任老王也是如此?！?p> 顧思存手里攥著汗,，他媽媽應(yīng)該也是這樣。
“就像這次遇襲事件,，為了抹除那些目擊了整個事件的游客的記憶,，學(xué)院損失了一名‘度量’能力者，祖源彌涅爾瓦,。他們的第三級能力可以抹去一部分記憶?，F(xiàn)在他已經(jīng)辦好退休手續(xù)了。也不知道在哪逍遙快活呢,?！痹缫姍延盅a(bǔ)充了一句。
“這就是不讓你使用‘?dāng)嘟^’能力的原因,？”
顧思存突然理解了為什么里格堅決不讓她使用能力,。在外人看來，他們使用的是能力,，是最神奇的魔法,，而在能力者眼里，他們透支的是生命,！
早見櫻不置可否,。
兩個人就這么漫無目的地閑逛，直到走到了公園正中心,。一塊六七米高的慰靈碑,，佇立在這無人知曉的海底，上面刻滿了來自世界各地的名字,。
“彼得·哈克曼,，木下七海，唐言,，風(fēng)蓮……”顧思存呆呆望著那一長串名字出神,，名字到這里就停止了，未來還會有新的名字刻上去,。
自己以后呢,，會不會也變成一個名字？
他正要走上前去仔細(xì)看,，卻被早見櫻阻止了,。
“讓他們安靜的睡吧?！痹缫姍训氖种肝⑽㈩澏?，“不打擾他們就是最好的緬懷?！?p> “我還有個問題,，如果不加以限制使用能力，會怎么樣,？”顧思存望著慰靈碑出神,，又把心中的疑慮說了出來,。
如果使用過能力以后，他還是他嗎？早見櫻還是早見櫻嗎,？會不會變成另外一個人？
“會發(fā)生很可怕的事情,。神化,。當(dāng)遠(yuǎn)古眾神的基因完全掌握身體的主動權(quán)時，你會喪失意識,，而變成神的化身,，變成一個真正的、沒有理智的殺戮機(jī)器,?！?p> “在摧毀一切后，徹底的消亡,?！彼龂@了口氣。
“這就是學(xué)院存在的意義,。在基因活化現(xiàn)象達(dá)到一個臨界值時,，能力者的所有行為都會加速神化的發(fā)生,，不論吃飯還是喝水。這種時候,，只有將其抹殺,。”
顧思存不寒而栗,。
他感覺自己像是被電影電視劇洗了腦,，以為能力就像《哈利波特》中的魔法，是生活中便利的工具,。
一切都是有代價的,，那么顧思存，你的代價是什么,？
“不必過于擔(dān)心,，不至于用兩次能力就神化?！痹缫姍芽搭櫵即嬉荒樉o張和嚴(yán)肅,，打趣說，“享受青春吧,，少年,，趁著年輕把利劍刺入巨龍的心臟，把旗幟插在南極的冰蓋上,！”
她一邊說一邊哼起了不知名的日文歌曲,，歌聲明快而清澈。那曲子顧思存聽過,，是小田和正的,，叫什么名字他想不起來了。
“早見同學(xué),，你的能力是什么,？”顧思存看著眼前女孩的身影，不自覺的問道,。他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突然想保護(hù)這個女孩。讓她少用幾次能力也好,。
“顧思存,，這個問題是很不禮貌的！”早見櫻回頭莞爾一笑,，笑容中帶著戲謔,，“在我們這個能力者社會里，這種事只能告訴出生入死的伙伴，還有值得托付一生的人,。光天化日之下問這種問題,，就像問女孩子的內(nèi)褲顏色一樣失禮?！?p> 顧思存羞紅了臉,。
“抱歉,，我不太了解這些規(guī)則,。”他撓了撓頭,，自己濃密的雞窩頭遲早被撓禿,。
“沒關(guān)系，走啦,?！痹缫姍堰B拉帶拽的把顧思存拉進(jìn)電梯，電梯的終點通向地下停車場,。
“我的基因組代號是‘?dāng)嘟^’,，祖源日本譜系的伊邪那美，高天級——也就是S級,?！痹缫姍驯尺^頭去，看不見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