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外,。
一身玄衣的鎮(zhèn)北侯雙手插著衣袖在門外等著,。
鎮(zhèn)北侯看起來年紀不過二十八九上下,,一雙桃花眼似彎非彎,,眸子卻沉如深水,。面上略帶幾分笑意,,卻更顯的他有幾分輕佻,。
時候已將至晌午,,冬日的陽光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
鎮(zhèn)北侯愜意的瞇著眼曬太陽,,倒是等的一點不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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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駕到——”
前方一身輕甲的侍衛(wèi)開路,,護衛(wèi)著當今最尊貴的皇帝而來,。
“參見皇上?!辨?zhèn)北侯笑著給許瀛洲行了個禮,。
“起?!痹S瀛洲又恢復了沉默寡言的狀態(tài),,只掃了一眼認真行禮的鎮(zhèn)北侯,讓他趕緊起來,。
皇上和鎮(zhèn)北侯從小算是一起長大的,,鎮(zhèn)北侯年長皇上幾歲,一直拿皇上當?shù)艿軒У?。后來即使皇上登基了,,?zhèn)北侯卻也沒法把皇上當成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君主尊敬著防著。在鎮(zhèn)北侯眼里,,皇帝一直是從前那個面冷心熱,,不善言辭的小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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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人們推開御書房的大門,,許瀛洲率先踏進去,。
御書房即使皇上不在,也燒著碳火,,烘的屋里熱乎乎的,。
李公公上前兩步,接過許瀛洲解下的斗篷遞給后面跟著的小宮女,,讓宮女把斗篷收好,。
許瀛洲在龍案后坐穩(wěn),端起宮女呈上的茶抿了一口才看向鎮(zhèn)北侯,,冷冷的問道:“怎么不進來等著,?!?p> 也許其他大臣在心里尋思著皇上是不是話里有話,但鎮(zhèn)北侯卻是知道皇上的意思就是在關(guān)心他,。
鎮(zhèn)北侯哈哈一笑,,道:“外面的陽光如此好,臣就愛在外面曬會,?!?p> 許瀛洲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冷著臉又問道:“今日何事,?”
鎮(zhèn)北侯勾起嘴角笑:“聽聞皇上喜得愛妃,,我來恭喜皇上?!?p> 皇上無語的看了他一眼,。
鎮(zhèn)北侯又笑笑,從一邊袖子里掏出了一本奏折遞給了李公公,,李公公又呈到了皇上面前,。
寫滿小篆的奏折足有半指厚,許瀛洲翻開看了一眼,,微微皺起了眉頭,。
鎮(zhèn)北侯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插著衣袖道:“這僅僅是于尚書近幾年貪污的記錄,,于尚書可真是手眼通天,前些年的記錄是絲毫都找不到了,?!?p> 許瀛洲皺著眉仔細的翻過了幾頁:“就這些,也夠他下大獄的了,?!?p> 許瀛洲嘴角扯開一絲冷笑,他瞇起眼睛,,漏出些狼般的兇光:“一個尚書貪了這么多,,卻還是整日一身寒酸?!?p> 許瀛洲把奏折翻回第一頁,,淡黃的信紙上撰寫著:
于聘
祖籍兆豐于家村
貧寒出身,十年前科舉中了舉人,,現(xiàn)任工部尚書,。
師從丞相安之進。
許瀛洲指尖輕輕點在那行“師從安相”上,,問:“查到他貪的錢去哪了嗎,?”
鎮(zhèn)北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臣去看過了,,于尚書家里可真是一貧如洗,連于尚書和他夫人蓋著被子都是補了又補,。哦,,還是于夫人親手補的,于尚書家里連個仆人都沒有,?!?p> “官場上的同僚們都稱于尚書為官場清流,從不受賄受祿,,兩袖清風,。”
“百姓之間也口口相傳于尚書的善舉,,每月于尚書的俸祿發(fā)放之時,,于尚書便會在府外施粥布善,是京中有名的樂善好施的官員,?!?p> 許瀛洲輕點的奏折:“同僚夸贊,民心所向,。若是朝廷是因為于聘貪污公款為名將于聘抓起來……”
許瀛洲勾起一絲冷笑:“那失了民心的,,可就變成朕了?!?p> 鎮(zhèn)北侯也笑:“安相身為于聘的恩師,,曾一手將他提拔成了工部尚書。如此看來,,于尚書也是個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的一條好漢,。”
許瀛洲拿起沾滿朱砂的狼毫筆,,在安之進的名字上畫了個正正當當?shù)募t圈,,問:“工部侍郎查過了嗎?”
鎮(zhèn)北侯頷首:“查過了,,表面上似乎……沒什么異常,。”
許瀛洲俊朗的臉上毫無波瀾,,他淡淡的道:“表面上沒問題,,那就是背地里有問題?!?p> 鎮(zhèn)北侯直接笑出聲來:“果然瞞不過陛下,。”
鎮(zhèn)北侯惡劣的勾起唇角,形狀優(yōu)美的薄唇中吐出了堪稱惡劣的話語:“工部尚書于大人是安相國的學生,,而工部侍郎,,下屬虞部、水部郎中可連學生都不算,,他們就是安相國的狗,,整日圍著安相國丟下的幾根骨頭打轉(zhuǎn)。平日里欺上瞞下,,官官勾結(jié),。要不是陛下您給的情報,他們怕是真能把給上司做假賬這件事做的天衣無縫,?!?p> “所以?!痹S瀛洲又在于聘的名字上畫了個圈:“于聘絲毫不知情,。”
“是的,?!辨?zhèn)北侯點頭:“這位于尚書可真是個好官,就是心思太單純,,也太正直了些,。”
許瀛洲瞇著眼睛笑了笑,,筆尖重重的點在了奏折上:“是時候讓我的好舅舅吃點苦頭了,,就從,他的荷包開始吧,?!?p> 鎮(zhèn)北侯也幸災樂禍的笑:“那就先恭喜安相國了?!?p> -
許瀛洲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才想起鎮(zhèn)北侯這還站著呢,,就示意宮人給鎮(zhèn)北侯搬個椅子來,。
宮人趕忙去搬來了凳子,鎮(zhèn)北侯向皇上謝恩后大大方方的坐了下去,。
“對了皇上,,臣還搞了個好東西?!辨?zhèn)北侯伸手從衣襟里掏出了個白毛團,。
白色的小毛團被鎮(zhèn)北侯從溫暖的衣襟里掏出來了,在鎮(zhèn)北侯的手心里左動動右動動,。接著,,它搖搖晃晃的站起身走了兩步,,走到鎮(zhèn)北侯溫暖的衣袖口,又趴下不動了,。
這白色的小毛團赫然是一只圓滾滾的,,有個軟密毛毛的小奶貓!
這小奶貓似乎不是中原的品種,,一身雪白的長毛像是一團炸開的蒲公英,,只是比蒲公英濃密許多。尾巴也是長長的,,垂下來像個大掃帚,。粉嫩嫩的鼻尖肉墊,眼睛睜開還是一藍一綠的鴛鴦異色瞳,。
許瀛洲直勾勾的看著小貓,。
鎮(zhèn)北侯見許瀛洲喜歡,直接不用李公公代呈,,自己捧著遞給了皇上,。
許瀛洲接過軟軟的小奶貓。小奶貓對于自己換了個地方睡沒有絲毫察覺,,甚至覺得許瀛洲手心里的溫度更高,,還舒舒服服扭動著小身子,蹬了蹬耳朵,。
許瀛洲連呼吸都放輕了,。
“這貓是西域的品種,前幾日臣從一個朋友那弄來的,,皇上可喜歡,?”鎮(zhèn)北侯就愛給許瀛洲搜羅些不常見的珍奇玩意,望月宮里的許多奇珍便是鎮(zhèn)北侯搜羅來的,,只是這次居然弄來了個活物,。
“不錯?!痹S瀛洲心情很好的看著手里的小奶貓:“這貓平時吃些什么,?”
“這么大喂些羊奶就行,再大點隨便喂就行,?!辨?zhèn)北侯惡劣的伸出手去戳小奶貓,把小奶貓戳了個踉蹌:“來時臣喂過了,,等晚上再喂就行,。”
許瀛洲皺起眉頭,把小奶貓把自己的袖子里攏了攏:“李福,?!?p> “陛下,奴才吩咐人去尋羊奶——”李公公看著許瀛洲長大,,自然懂他在想什么,。
“嗯?!痹S瀛洲也輕輕的戳戳小奶貓:“找到了直接送去望月宮,。”
李公公笑著應:“哎,?!?p>
咕咕咕咕咕了
今天帶了一天親戚家的小孩,放假比不放還累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