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牧場里干了一周,，季小凡漸漸和牧工們都相熟了,。

　　牧工們干的是體力活，不費腦子,，彼此之間也沒有利益糾紛，生活的單純,，酬勞也很豐沛,，難怪島上其他鮫人打破了頭都想進入牧場。

　　但季小凡知道自己志不在此,。

　　他潛入牧場,，是為了避開警衛(wèi)，找到凌娟的消息,。

　　這天早上,，他一如既往在牧場里閑逛，看似漫無目的,，其實是在勘探牧場的地形,。

　　沒過多久，一聲巨大的吼聲從遠處傳來,。

　　吼叫聲震耳欲聾,，仿佛出自某只巨獸。

　　季小凡吃了一驚,，連忙趕回工棚,，發(fā)現(xiàn)牧工們漸漸起了床，正在交頭接耳談?wù)摰降自趺椿厥隆?p>　　“看樣子應(yīng)該是海獸,？”

　　“海獸,？那不是很久以前鮫人島的守護神嗎？他們早就退出了歷史的舞臺了吧,？”

　　“反正,，我記得在學(xué)堂里學(xué)習鮫人族歷史的時候，老師可是親口說過,，千年前鮫人族接受人類招安的時候,，海獸離開了鮫人島?！?p>　　“我也記得,?！?p>　　牧工們七嘴八舌。

　　這時,，之前的引路人也面色沉重地騎馬過來,，神色相當復(fù)雜。

　　“怎么了,，阿葉,？”牧工們問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阿葉是引路人的名字,。

　　他揉了揉睡眠不好有些發(fā)黑的眼圈：“聽說是神父回來了?！?p>　　“神父回來了,？”牧工們立時大驚。

　　有歡喜雀躍的,，也有愁眉苦臉的,。

　　島上的普通老百姓對于神父的看法不一。

　　大多數(shù)人覺得他是個有志向的好青年,，帶領(lǐng)鮫人島的大家邁向一個光明的未來,。

　　只不過伊甸園的暴徒們不服管教，這才惹出了不少亂子,。

　　但常言說得好,，上行下效。

　　若是上面的人做事穩(wěn)妥,，行事規(guī)范,，下面的人怎么會壞成這樣？

　　伊甸園的暴徒們,，不僅把手中的槍桿對準了島外,，也對準了島內(nèi)的同胞。

　　順者昌,，逆者亡。

　　“不對啊,，神父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

　　“那是傳言吧？當初都是這么傳,，三人成虎,，沒有實錘的?！?p>　　“你這話說得……當初傳言神父被人類害死的,，可不就是伊甸園自己么,？”

　　“大概是沒弄清楚吧，神父肯定會給大家一個合理的解釋的,?！?p>　　牧工們七嘴八舌，但他們的言語大體表現(xiàn)了鮫人島上的鮫人對神父的看法,。

　　他們信任神父,，不少人還熱愛他。

　　盡管背地里被神父賣得連骨灰都不剩了,。

　　阿葉看到牧工們興奮的模樣,，好像是自己的親人死而復(fù)生，苦笑一聲,。

　　精明如他,，當然猜出了這其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他畢竟是給伊甸園辦事的,，吃著人家的飯,，不好背后嚼人家舌根，而且伊甸園的暴徒們要是知道他泄露了消息,，肯定不會饒過他,。

　　阿葉道：“我就過來告訴你們一聲。二當家準備親自去迎接神父回歸,，我得暫時出去了,。”

　　阿葉說完便離開了,，栗色小馬在牧場的小路上篤篤前行,。

　　季小凡目送著他的背影離開，心中卻掠過一個念頭,。

　　如果……如果北部海羊牧場的鮫人,，大部分都去迎接神父了。

　　那么,，他是不是就有機會,，在北部海羊牧場尋找凌娟的位置了？

　　季小凡摸了摸藏在懷里的小刀,。

　　此次他來牧場之前,，曾經(jīng)跟老酋長有過一次交流。

　　老酋長不僅幫他聯(lián)系了北部海羊牧場的牧場主凌云,，還在他離開前送了他一句話：

　　“如果沒有別的選擇,，殺了凌娟。”

　　當時季小凡是震驚的,。

　　老酋長竟然說出了這種話,，要他刺殺自己的親女兒。

　　季小凡能夠感受到老酋長話中的情緒,，那種痛苦,、無奈和悲哀之意，宛如潮水一般,，洶涌澎湃,。

　　作為親生父親，說出這種話,，很難想象老酋長到底下了多少決心,。

　　當他明白一點，既然凌娟是唯一的鮫人淚的來源,，是神父掌控海神的必要條件,。

　　那邊殺了她。

　　只要必要條件缺失,，海神就成為了無人之物,。

　　即便神父獲得了海神的下落，也無從著手,。

　　季小凡摸著懷里的小刀,，不知道能不能下得去手。

　　他能殺混元教的教徒,，也能殺伊甸園的暴徒,，只因被殺之人死有余辜，他們的手上沾滿了無辜者的鮮血,，他們的死亡會使得更多的人生存下來,。

　　但凌娟不一樣。

　　她是一個無辜者,。

　　只因為能產(chǎn)生鮫人淚便要殺死她……季小凡感覺這違背自己的意志,。

　　但，如果這樣能拯救更多的人……

　　他沒有選擇,，不是么,？

　　反正，一旦她流出了鮫人淚,，神父也不可能放任她活著,，

　　而且極度悲傷，恐怕是生不如死,。

　　如果是這樣的話，還不如早點讓她解脫,。

　　季小凡是個理性的人,，如果事情真的沒有選擇,，他相信自己能做出合理的判斷。

　　聆聽著工棚里歡聲笑語,，季小凡卻覺得熱鬧都是他人的,，跟他沒有關(guān)系。

　　他離開了工棚,，孤身一人踏入寬闊翠綠的牧場,。

　　說起來，這一周時間,，他早就對一個地方起了疑,。

　　季小凡曾經(jīng)問過牧工們，向他們詢問監(jiān)獄的位置,，但沒有一個人知道,。

　　有的牧工告訴季小凡，他們在牧場工作了大半輩子,，從來沒有見過監(jiān)獄,，那一定是外頭的人胡編亂造。

　　除非,，那座監(jiān)獄根本沒有建造在地表之上,。

　　而是地牢。

　　季小凡避開他人,，迅速來到了伊甸園的二當家,，凌云的小花園。

　　聽說凌云沒有別的愛好,，殺人之余,，只喜歡種種花草，每天一有閑暇都待在自己的花園里,，而且沒有他的吩咐,，其他人也不能踏入他的花園。

　　——這些消息,，是從作為凌云親信的阿葉那里聽來的,。

　　季小凡運用源力躲開警報裝置，進入了凌云的花園,。

　　雖然不排除凌云確實是個喜歡用花花草草排解自己的人,。

　　但，也不排除在花園里另有密道,。

　　季小凡展開博學(xué)之眼,，通過紅色視野尋找鮫人的蹤跡。

　　如他所料，一些紅色影子出現(xiàn)在了他的視野當中,。

　　然后,，他找到了一塊隱藏在花叢中的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