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韶半道又回了一趟牧家鎮(zhèn)。
在她最初沒有想那么多官場政治的彎繞時,,她本想等回京領(lǐng)了御賜的宅子,,就把九叔一家都接去京城住,。
后來她才知道,,不能接,,接了不是在報答他們,,而是在害他們,。
他們只是普通的一家人,,哪里能承受京城的風風雨雨,,不如在牧家鎮(zhèn)安然度日。除了自家?guī)仔值?,她沒敢和任何人說過九叔他們的存在,。
她這次回北疆依舊單身一人不帶任何親兵,也是出于同樣的考慮,。
九叔和月嬸嬸都是通情達理的人,,沒有對牧韶有任何抱怨,甚至不肯收她留下的銀子,,牧韶沒辦法,,悄悄把銀票留在牧敏的小布包里,和她約定好等牧韶走后再交給九叔他們,。
她又去找了牧友行,,交代他萬一有事,就往京城江夏侯府寫信,。
京城總比北疆近點,,雖然她希望這種情況永遠不要發(fā)生。
牧友行看她一臉鄭重答應(yīng)的也很認真,,牧韶這才放下心來塞給他一個大布包,,牧友行疑惑地打開,“這是什么,?”
“珠寶首飾還有些銀票,,你不是要娶媳婦,總得準備點聘禮吧,,放心,,都是在京城最好的鋪子里挑的?!?p> 一大包金銀玉飾,,嚇得牧友行差點沒拿住布包,。
牧韶拿起支金釵看看又放了回去,有些懊惱道:“當時走太急了我應(yīng)該放盒子里的,,有些路上可能有點壓壞你去縣里找首飾店修修吧,,應(yīng)該沒有太大問題?!?p> 牧友行感動的不行,,哪里還能去挑不足,感動之余還不忘追問道,;“你在京城見到牧淮了,?”
牧韶點頭,“見到了,,考上狀元娶了公主,,過得挺好的?!?p> 牧友行:“......”
“走啦,,我還得趕回北疆把老七換回去,喜酒在樹下給我埋一壺,,我下次回來喝,!”
“沒問題!,!給你埋兩壺?。 ?p> 牧韶翻身上馬,,揮揮手飛馳而去,。
胡楊城和她走時沒什么不一樣,于承驍在校場盯著新兵的訓練,,毒辣的陽光將他皮膚曬得黝黑,,如果忽略他坐在輪椅上這件事,看起來還挺健康,。
小禾幫他推著輪椅,,嘴里不停地抱怨著太陽大,于承驍讓她先回屋,,她又不肯,。
牧韶站在遠處看了他們一會,直到訓練結(jié)束小禾推著于承驍準備回屋,,這才看到站在樹蔭下的牧韶,。
小禾立即放開輪椅沖她撲了過來,“阿韶你終于回來了?。,?!我想死你啦!??!”
于承驍自己轉(zhuǎn)動輪子跟著過來,亦是欣喜,,“五姐你回來了??!怎么也沒人來通傳一聲,?”
“我讓他們別告訴你的,偷偷看看我們都不在的時候你在干什么,?!蹦辽毓室舛核?p> “現(xiàn)在看到了,?”
“對啊,,居然就是練兵,真沒意思,?!?p> 于承驍:“......只有你自己回來嗎?”
“對啊,,大哥要準備去西洲了,,雖然不知道什么時候走,老六留在京城,,以后咱在北疆能不能吃好喝好,,全都靠他了?!?p> “二哥呢,?”
“誰管他?!?p> 于承驍:“......”
雖然牧韶一回到胡楊城就催著于承驍趕緊走,,于承驍不慌不忙的,沒有半點離開的意思,,甚至陪著牧韶去牧盛堂墓前燒了好幾回書,,全是從朱合韞屋里拿的。
牧韶拿的理直氣壯:“反正大哥也不回來了,?!?p> 既然于承驍一時不肯走,牧韶便高高興興地在北疆四處亂竄,,去了趟昭升和周北切磋了一頓,,去開陽城的堯河邊看望了羅源和齊渙,,去狐貍丘在仍是參將的許之蒙面前耍了耍威風,又回到滄州大營挑了一批新兵,,便聽說任江逸帶著親兵回來了,,離滄州只有兩日的路程。
牧韶連夜帶著新兵逃回了滄州,,交付完帶回的新兵后又馬不停蹄地越過荒原跑去昭升,。
周北對于又看到她這件事十分煩躁,“來來往往的,,你當荒原是你家嗎,?”
牧韶站在城門口叉腰對著城墻上的他吼道:“北疆都是我的家,你快點給我開城門,!”
周北:“不開,,回你胡楊城去?!?p> “大半夜的你還讓我進荒原,,周北你是不是人啊,?”
“你在荒原上又不止過了一夜,,北疆都是你家,在哪過夜不一樣,?”
牧韶:“......”
磨了半天嘴皮子周北才讓人開城門把她放進去,,城樓上一眾將士倚著城墻看戲看得歡樂。
周北對她十分無語,,“你不把承驍趕回京城又跑來我這做什么,,難道能把我換走了?”
“沒有調(diào)令呢你著什么急,?!?p> “那你又來干什么,先說好,,我不陪你打架了,。”
牧韶十分頭疼,,“二哥回北疆了,。”
“看來我的調(diào)令不遠了,?!?p> “這是重點?”
“是??!”
牧韶不想再和周北說話,。
誰也拿誰沒有辦法,干脆溫了兩壺酒坐在校場的木臺上看月亮,。
“江逸回來了不是好事嗎,?你干嘛要躲著他?”
牧韶一口酒差點沒把自己嗆死,,使勁咳了幾聲才緩和下來,,錘著胸口的怒道:“誰躲他了!,!”
周北能信就有鬼了,,“別一個人在荒原跑來跑去了,雖說北蠻現(xiàn)在老實也越不過昭升城去,,可四處的匪盜難消,,你一個人太危險了,。江逸又不是青面獠牙模樣,,至于把你嚇成這樣?”
牧韶嘆氣,,“我和你說不明白這事,。”
“那是因為你自己不明白,,也就只有你不明白,,就你這腦子,怎么活到今天的,?”
“我也不明白就你這嘴怎么活到今天的,。”
周北:“......”
“你放心吧,,我明天就回胡楊城,,不在這礙你眼?!?p> 周北:“真是有病,,就為了大晚上來喝酒賞月?我可是有婚約在身的,?!?p> 牧韶瞥了他一眼,十分嫌棄道:“你才有病,,嫁給你的女子可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霉了,。”
周北:“倒不倒霉關(guān)你什么事,,趕緊和江逸把昭升軍務(wù)接過去,,我還要回京成親呢,。”
牧韶晃晃空蕩的酒壺,,覺得很沒意思,。
“走走走,趕緊走,,都走了清凈,,北疆就是我的天下了,?!?p> 周北知道她這話說的不是自己。
他才不值得牧韶在乎去留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