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不是這個妹妹,!
荔香院是城南一處窯子,,在洛京的妓院里是最便宜的,。
痞子、小偷,,乞丐,不管是什么下三濫的人,只要給錢就做生意,。
荔香院的老鴇早就知道了今日的陣仗,,只能配合著虞華鏡演戲。
她容顏早已蒼老,,身上滿是劣質(zhì)的香粉胭脂,,卻還是故作風(fēng)情:“喲,諸位貴人來我荔香院是想喝酒,,還是想尋樂子,?”
幾個侍衛(wèi)一把架住老鴇,罵到:“不長眼睛的東西,,這是奕王妃,。”
老鴇似乎嚇了一跳,,趕緊跪下念了句阿彌陀佛:“不知王妃大駕光臨,。”
虞華鏡還淌著淚,,似乎悲傷極了:“我妹妹呢,?”
老鴇就等她這一句,裝作為難道:“剛剛是來了個極美的姑娘,,現(xiàn)在正在二樓和幾個男人……”
她的話并沒有說完,,一行人卻都已經(jīng)明白了,頓時唏噓聲一片,。
虞華鏡死死壓制住狂喜之色,,卻驟然聽見一道冷冽的聲音傳來:“奕王妃殿下?”
她一怔,,難以置信的轉(zhuǎn)過頭去,。
月色下,那人瘦弱卻堅直,。雖然眉眼還年輕,,卻已經(jīng)初露風(fēng)情和絕色。
“虞……傾梟,?”
“是我,。”她似乎很意外一般,,“怎么這么多人,?”
一行人都傻了眼,那幾個紈绔公子哥問道:“你是虞四小姐,?”
虞傾梟似笑非笑:“當(dāng)然,,如假包換,。”
眾人一陣傻眼,,連老鴇都愣住了,。
恰好身后跑來一個小少年,那少年懷里還抱著一籃子野花,。
野花雖然并不名貴,,卻朵朵嬌艷,能看是花了許多心思的,。
小少年拉著個久病成疾的婦人,,那婦人一邊咳嗽,一邊把花籃遞給虞傾梟,,眼看著就要跪下去:“多謝四小姐救我洛兒,。”
虞傾梟趕忙托住那婦人,,展顏一笑:“無妨,,夫人客氣了?!?p> 小少年也拉住她的衣袖,,見她看過來,認(rèn)認(rèn)真真的跪下磕了幾個頭:“宋云洛,,謝姐姐救命之恩,。”
那公子又好奇的問道:“她怎么救你了,?”
婦人先是咳了半晌,,這才氣虛道:“諸位有所不知,前幾日我兒被狼叼走了,。是四小姐請了護衛(wèi)救了我兒,,可她也受了傷,修養(yǎng)了好幾日,?!?p> 那小少年擼起袖子,果然有一處深可入骨的狼牙印子,,此刻只是結(jié)了赤黑的疤痕。
眾人這才明了,,又紛紛議論:“所以別人是在養(yǎng)傷,,什么叫夜不歸宿,就亂傳,?!?p> “四小姐悲憫,,哪里是什么放蕩的女子,真是放屁,!”
虞華鏡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卻見眼前的姑娘驟然伸出一只手,那掌心靜靜躺著一張紙,。
她輕聲道:“奕王妃,,這是你掉的吧?”
她本想說自己沒有掉東西,,卻還是咽了下去,,伸手將那紙接了過去。
那是看似是一張紙,,可觸感卻不對,。她仔細(xì)一捻,嚇得魂飛魄散,。
那分明是一張皮,!而且是人皮。
那人皮被剝的輕薄如羽,,上面是獨屬于奕王府的刺青圖案,。
虞傾梟笑著看向她,那笑容卻如同洪水猛獸一般,。
有人問道:“奕王妃,,四小姐明明沒事,你在騙我們嗎,?”
此刻她捏著那人皮,,滿心驚駭,哪里還說得出話,,只覺得冷汗細(xì)密的冒了一額頭,。
老鴇也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勁,突然道:“既然四小姐在這里,,那里面那個是誰,?”
此言一出,不僅是在場的路人們傻了眼,,連虞傾梟都有些意外,。
她只是順勢殺了那幾個暗影,又請來了宋云洛和他的母親來為自己正名,。
至于這個多出來的姑娘,,她也是始料不及。
老鴇繼續(xù)道:“可是……可是她的確是虞家的小姐啊,,我都看到綠玉汗巾上的虞字了,!”
中了媚藥,,虞家的小姐,就是因為各種信息都對得上,,老鴇才讓那幾個男人動手的,。
人群里有人喊道:“干脆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虞華鏡心底的不安越來越深,,她下意識想阻止,,卻架不住眾人一擁而上。
荔香院里脂粉庸美,,堂下不少姑娘們都袒胸露背,,媚眼如絲的喝著酒。
此刻一見這陣仗,,都嚇得掉了杯子,,酒色鋪滿羅裙。
二樓并不高,,紅檻上去,,便是一處大開的軒窗。
窗邊此刻只有幾個人,,卻讓眾人一陣沸騰,。
絲絲嬌柔入骨的喘息聲不絕于耳,那女子的身上伏著一個赤裸的漢子,,只能看到兩條白皙修長的腿緊緊繃直,。
還未走近,那些跟了一路的紈绔公子便急匆匆的湊上前去,。
虞華鏡也看了一眼,,瞬間如遭雷劈一般,仿佛丟了魂魄,,臉色蒼白,。
“都滾開!把那個男人給我拉開,!”
她慌張的喊來侍衛(wèi)拉開那女子身上的男人,,卻見那姑娘仍舊死死往別人身上纏。
姹紅的一張臉,,滿是動情的柔媚,,比尋常還要誘人。
“虞華月,?”虞傾梟一驚,,見她狼狽放蕩的樣子,分明是中了藥。
眾人又是興奮又是懼怕,,都偷偷的伸著腦袋去看那動人的春光。
虞華鏡又急又氣,,只能半蹲下去喚了幾聲:“月兒,,月兒!”
見她仍舊神志不清,,嘴里也都是勾人的喘息媚語,,虞華鏡一狠心,直接狠狠扇下去一巴掌,。
那清脆的耳光聲震懾了眾人,,一時間竟無人敢再窺探春色。
虞華月挨了這一巴掌也清醒了幾分,,她雙眼朦朧,,卻有了些許神智。
長時間的叫喊之后,,嗓音是嘶啞的,,卻仿佛染上了一層蜜一般軟:“姐姐……這是哪兒……”
身上的酸痛逐漸爆發(fā),伴隨著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赤裸的恐懼傳來,,虞華月尖叫起來:“這是哪兒?。繛槭裁次視@樣,!”
見她痛哭嘶喊起來,,虞華鏡又是心疼又是生氣,心底卻也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懼怕,。
難道真的是報應(yīng)嗎,?她本來想害虞傾梟那個賤人,可如今在一群莽夫身下承歡的,,竟然是她的月兒,。
她凜然起身:“今日知此事者,不可泄露,。違令之人,,殺無赦!”
圍觀百姓都忌憚她奕王妃的身份,,卻不想人群中一道清麗女聲突兀響起:“奕王妃剛剛哭著喊著找來這么多人看熱鬧,,不就是想讓你的妹妹身敗名裂嗎?怎么,,只是你沒想到會是這個妹妹對吧,。”
驟然被人戳中痛處,,虞華鏡又是憤恨又是心虛,,只能高聲質(zhì)問:“我乃奕王妃,,何人敢在此放肆!”
“東廠辦事,,誰管你是那兒的王妃,。”
那聲音輕飄飄的,,只有虞傾梟聽的熟悉,。
一人鵝黃衣裙,不過十四五歲的面容,,卻透著一股子煞氣,。
不過殺氣在靠近虞傾梟時驟然收斂,她半跪而下“屬下來遲,,少主受驚了,。”
她重新起身,,傲然而立,,手中持著一枚令牌:“下臣東廠凌煙,奉內(nèi)侍長令而來,?!?p> 那是一塊黑牌,上面刻著的流煙匯成一只黑龍,,隱隱約約一個“閻”字,。
“見此令,如九千歲親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