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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我和岳靖還沒起床,，幾天沒見的鄭亞就進了宿舍，徑直朝我床鋪走來,，拉著我的被子說：“莊老師,，快起來,，快起來！”

　　“怎么,，著火了嗎,？”我揉了揉紅腫的眼睛，看著著急忙慌的鄭亞,。

　　“她懷孕了,，你快起來”鄭亞還在急切地催促著。

　　“誰懷孕了,？劉清冉,？”岳靖也被吵醒了，困惑地問,。

　　“紡織廠那個女工,！”鄭亞喪氣地說道。

　　“我靠,，又不是我把她搞懷孕的,，你找我干啥”我一臉迷惑。

　　“找你去打胎啊”鄭亞一臉認真地說,。

　　“你有沒有搞錯,，我不是大夫”我摸了摸鄭亞的額頭,，確定他沒發(fā)燒說胡話。

　　“我知道你不是大夫,，不是讓你做手術,，我是讓你陪他去打胎”鄭亞頭也沒回地說，手還扯著我的被子,，生怕我再躺下睡去,。

　　“你風流快活，讓我陪著去打胎,，情何以堪,，蒼天啊，大地啊!這還有天理嗎,？”我夸張地抱怨著，這時候我才想起來,，那天圖書館門口鄭亞接到催促電話不情不愿的樣子,，這幾天都沒露面，原來是紡織女工懷孕了,。

　　“大地啊,，蒼天啊，你不是懷疑自己不孕不育嘛,，確定是你的,？”岳靖在下鋪學著我的樣子故意氣鄭亞。

　　“滾,、滾,、滾，你才不孕不育呢,，你也趕緊起來,。”鄭亞一邊說著一邊附身扯開了岳靖的被子,，然后繼續(xù)簡短介紹了來龍去脈“我倆本來都已經(jīng)斷了,，她發(fā)現(xiàn)這月大姨媽遲遲沒來，就擔心懷孕了,，那天打電話叫我過去,，我去說，要不再等幾天,，這等了幾天,，還是沒來，去醫(yī)院一檢查,，確定懷孕,?！?p>　　“那你陪著去打掉就行，這光榮的任務咋能落到我頭上呢,?！蔽以俅伪磉_了困惑。

　　“你也知道,，我和劉清冉現(xiàn)在這情況,，我要陪著去打胎，萬一被誰撞見,，走漏風聲,，那不就前功盡棄，求你了莊老師,，多錢我出,，完了，我請你吃肯德基,?！编崄喴荒樥\懇。

　　“誰稀罕你的肯德基”我故意賣了個關子“除非----你請我吃麥當勞,！”

　　“帶上我啊,，封口費?！痹谰冈谙落伷鸷逭f道,。

　　“行，行,，別說麥當勞了,，德克士都行?！编崄喴荒橀_心的笑著說,。

　　“打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懷孕就像圍城,，里面的人想出來，外面的人想進去,?！蔽疫叴┮路厡λ麄z說，然后我突然想到劉清冉的委托,，趕緊對鄭亞說：“你趕緊聯(lián)系下你的現(xiàn)任吧,，到處找你，你再不聯(lián)系她,，估計就要報警了,?！?p>　　“哎，我這情況咋敢和她聯(lián)系啊,，沒說找我啥事,？”鄭亞像進宮面圣前向太監(jiān)打探消息一樣問我。

　　“我怎么能知道她的秘密,，也許,，也是懷孕了要找你打胎呢！”我故意氣他,。

　　“你這烏鴉嘴,，我現(xiàn)在給她打個電話！”說著抄起桌上的電話給劉清冉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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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陪女孩打胎這活兒，我也是黃花姑娘坐轎----頭一回,。

　　想到這我對鄭亞說：“不對啊,，你咋不找岳靖陪著呢？”

　　“別,，別，莊老師你太損了啊,，我這付煙莎要是知道了,，我不和鄭亞一樣嘛”還沒等鄭亞解釋，岳靖猛搖頭手拒絕,，還不忘罵我,。

　　“這小子把付煙莎拿下了？”鄭亞問我,。

　　“這要看你說的拿下是什么意思,？”我故做神秘地問鄭亞，其實是說給岳靖聽的,。

　　“確定做我女朋友,，到接吻這一步了，還沒有再深入”岳靖果然不裝逼,，坦誠相見,。

　　“你還沒回答我呢，為啥不找岳靖陪著去打胎,，你回來時,，可不知道他找到女朋友了”我決定絕不放棄追問。

　　“我發(fā)現(xiàn)這莊老師,，沒完沒了”鄭亞一屁股坐床上,，給我戴帽子說“你知識淵博,，見多識廣，你去辦這事兒,，我放心,，岳靖我怕應付不來”

　　“對，對,，就是,，我辦事毛糙得很，這事兒就得莊老師去”岳靖寧可被貶低,，都不愿意攬這活兒,。

　　你說，遇到這倆貨舍友,，我還有什么可推辭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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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亞把我?guī)У綎|郊，介紹給紡織女工認識,，然后給我4000塊錢,，說不夠了再找他要，又和紡織女工交代幾句就走了,。

　　搞得真他媽像新老員工交接工作,！

　　茶只要是熱的都不會太難喝，女人只要是年輕的都不會太難看,。

　　紡織女工倒是比我想象的漂亮,，很瘦，但是手上皮膚有和她年齡不符的滄桑,，話不太多,，我本擔心會哭哭啼啼，實際情況卻比我想得堅強,，沒有愁眉苦臉的情緒,。

　　“你知道去醫(yī)院做手術的步驟和流程不？”我把這話一問出來,，就有點后悔,，這話很容易令人誤會是問，以前是否有流產(chǎn)經(jīng)驗,。我本意是想,，如果她知道大概步驟，我們效率可以高些,。

　　“我不知道”紡織女工平淡地說,，不得而知，她是否誤會我的意思。

　　為了快速結束這個事情,，當天我就直接帶她去了附近一家醫(y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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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醫(yī)院才發(fā)現(xiàn)，號比人容易掛,。

　　婦科門診掛號地方黑壓壓地圍滿了人,，這排上號到猴年馬月了。

　　我?guī)е徔椗ぺs緊又換了一家醫(yī)院,，人雖然也不少,，至少看起來還有點兒希望。

　　排隊掛號,，好不容易把號掛上了,，到醫(yī)生那還得繼續(xù)排隊等，我倆全程也沒什么對話,，就是陪著她而已,，等輪到叫我們好的時候，醫(yī)生只讓她進去,，我只好在外面等待,。

　　外面的長椅上，有很多男人在等待,，有的是陪著來做流產(chǎn),，有的是陪著來做孕檢，我在門外等了有10來分鐘,，紡織女工出來了,。

　　“醫(yī)生開的b超檢查，現(xiàn)在要大量喝水憋尿”紡織女工出來說著就把單子遞給我看,。

　　“我不用看,，聽醫(yī)生的吧,，喝水,，那我給你買水去”說著我就趕緊從醫(yī)院出來給她買礦泉水，因為天氣冷了,，我們出來也沒帶水杯,，醫(yī)院里只提供熱水，沒有一次性杯子,，我就把礦泉水倒掉半瓶,，然后再接熱水混合，她一口氣喝掉兩瓶,。

　　很快,，她說有了尿意，趕緊進去檢查,，檢查結果出來的倒是挺快,，不到20分鐘就拿到了,。

　　b超結果是確認懷孕，妊娠囊9mm＊7mm,，沒有心跳脈搏之類的,，醫(yī)生說還太小了，起碼要等到一厘米以上,，現(xiàn)在無法做手術,，回去等一周再來。

　　我把事情想簡單了,，以為到醫(yī)院直接就進手術室,，原來這事兒，還得等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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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能在這陪紡織女工一周,，只能回學校再說。

　　到學校我把情況給鄭亞簡單介紹了一下,，鄭亞只說：“辛苦你了,，你看著辦就行，別怕花錢,?！?p>　　“你不打算再去看看？”

　　“這事兒,，我躲還來不及,，還敢超上貼啊”

　　“怎么？終于買手機了,？”我見鄭亞手里拿著一個諾基亞,。

　　“劉清冉送的，為了把我看住唄”鄭亞沒好氣地說,。

　　“你小子就別得便宜還賣乖了,，你這是因禍得福?！?p>　　193

　　一周后,，我陪紡織女工再去檢查，還是先是做b超,，妊娠囊已經(jīng)有17*14,，有原始心跳（這個時候我覺得好神奇，一周它就翻倍了還有了心跳,，生命好奇妙）,。醫(yī)生開了手術前的三項檢查，血常規(guī)，白帶常規(guī)和心電圖,。

　　結果出來,，血常規(guī)正常，心電圖檢測是竇性心律不齊（不懂意思,，但醫(yī)生說無影響）,，白帶檢測有一點炎癥，醫(yī)生開了吃的藥和清洗的藥,。

　　紡織女工把處方給我,，我一眼沒看，直奔藥房付錢取藥,，等我把藥取來給紡織女工,，卻發(fā)現(xiàn)她把里面的部分藥挑了出來，遞給我說“給,，這些是給你吃的”

　　“什么,？”我懷疑我聽錯了。

　　“醫(yī)生說,，這里面寫男用的藥是給你開的,，你也得吃”紡織女工一臉認真地給我說。

　　“為啥,？與我有啥關系,？”我詫異地問。

　　“這檢查出來有炎癥,，醫(yī)生指著門外的你對我說,，這里面男用的，讓他也吃,，炎癥才能好”紡織女工把醫(yī)生交代的一臉誠懇地復述給我,。

　　她說到這，我大概明白了,，醫(yī)生是把我當成紡織女工的男朋友了,！

　　“暈死了，醫(yī)生是讓你男朋友吃.......”我突然覺得這樣說有點兒太傷人,，趕緊把后面的話咽回去,。只見紡織女工的臉刷一下通紅,，她應該轉過來這個彎了,。

　　“那，那要不,，把你拿的藥退了去吧”紡織女工吞吞吐吐地說,。

　　“不退了”我不想再糾結這個話題了，趕緊問她“醫(yī)生意思今天還做不了？”

　　“嗯,，得等炎癥消了,，3天以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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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宿舍，我把藥扔到正在床上躺著玩手機的鄭亞懷里“把這藥吃了吧,，也給你消消炎,。”

　　“啊,，手術做完了,？”鄭亞忽地坐起來問我。

　　我把今天的情況大概給鄭亞說了一遍,，鄭亞泄氣地說“靠,，咋這么麻煩，這還得三顧茅廬是咋,？”

　　“你可當呢,，三顧茅廬都是好的，別六出祁山就行”我把鞋脫掉,，坐在下鋪岳靖床上,，然后問“岳靖呢？”

　　“都懷孕呢,，哪還有月經(jīng)”鄭亞以為我還在說紡織女工的事兒,。

　　“我說得是這位”我使勁拍了拍床鋪。

　　“他啊,，和付煙莎約會去了,，對了，這藥咋回事,？”

　　“她有炎癥,，醫(yī)生估計你也有炎癥，扔掉可惜了,?！?p>　　“靠，這哪跟哪啊,，我沒炎癥”鄭亞說著站起來把藥扔進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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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三天，我心情其實十分忐忑,，很怕下次去還是無法做手術,，哎，這事兒完了,，一定要狠狠宰鄭亞一頓,。

　　三天后,，我和紡織女工又出現(xiàn)在醫(yī)院，檢查完后,，醫(yī)生說可以做手術,，取號排隊麻醉科會診，做完一切之后,，只等下午的手術,。

　　下午交了單子，辦完所有繁瑣手續(xù),，然后就是在手術室門口長椅子上,，等。

　　來了婦科這么幾次,，我發(fā)現(xiàn)一個現(xiàn)象,，在婦科門口，一邊是準備打胎的患者排著長隊,，為珠胎暗結而愁容滿面,，另一邊卻是不孕不育的已婚患者排著長隊，為田地荒蕪而滿面愁容,，呈現(xiàn)出一個無法言說的荒誕畫面,。

　　我心里猜測，她們彼此看著對方,，內(nèi)心都在想什么,？

　　不一會兒，醫(yī)生來了,，醫(yī)生在所有等待做手術的女人手上扎了一個很長的管子,，聯(lián)通一個注射管，應該是為了等會手術注射麻藥的,，看來要開始了,。

　　接下來就是繼續(xù)等待，一個一個叫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