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見,，亞里斯多的居民正在為了他們的生存空間的安全而努力?！?p> 夢魘女巫嘴角帶著輕松的笑意,，“也許他們繼續(xù)工作一百年，精神聚合體就能被他們分食干凈,，而他們也會因此得到許多好處,。”
“那您呢,？”亨特爾看向夢魘女巫,，如果想要收獲詛咒力量，根本不需要一直待在深層夢境,，而且時間長到夢魘女巫被遺忘,。
“收獲源源不斷的詛咒力量?！眽趑|女巫笑道,，“這個理由明顯不夠充足，我的確已經(jīng)很久沒有離開這里了,。”
說話間,，夢魘女巫身后變魔術(shù)般走出一個又一個“夢魘女巫”,，她們面容相同，但衣著各異,，面部表情也不盡相同,。
當(dāng)一個身穿亮紫色長袍、雙眼血紅的夢魘女巫從相對溫和的夢魘女巫身后走出時,，溫和的夢魘女巫抬手把她推回身后,，微笑道：
“你看，我們都是我,，雖然生活會有些小摩擦,，但我們彼此不會分離,。”
總共二十四個夢魘女巫,，其中有兩個面容和夢魘女巫極其神似,，但卻是不同年齡段的小孩。
一個六七歲,，一個十二歲左右,，包括這兩個孩子在內(nèi)，有不少夢魘女巫都神色警惕注視著亨特爾,。
溫和的夢魘女巫攤了攤手,，微笑道：“希望你不要在意我們的警惕，要知道,，對虛界多么謹(jǐn)慎都不為過,。”
但先生對虛界正在全盤接受……姝汐心里默默嘀咕一句,，老老實(shí)實(shí)站在亨特爾身后,。
沒等亨特爾說什么，溫和的夢魘女巫伸手示意了一下,，亨特爾順著她的指尖看去,，一扇精美的青銅門扉在身側(cè)打開，屋內(nèi)顯露出溫馨的光芒和裝潢,。
“如果對我們放心的話,，可以到室內(nèi)交流，相信我,，如果回答你的問題能讓你盡快離開,，我們一定會盡力配合?！?p> 溫和的夢魘女巫說著不怎么溫和的話,，已經(jīng)足以證明夢魘女巫們對虛界的瘋狂有多么警惕和排斥。
她們接觸過真正的外在危險,，清楚那些危險真正的危害,。
能這樣平靜的溝通無疑是亨特爾希望的，在兩個比較活潑的小夢魘女巫逃避亨特爾似的跑進(jìn)屋子后,，亨特爾也邁步走進(jìn),。
然而，在進(jìn)入屋子的瞬間,，兩個已經(jīng)跑進(jìn)屋子的小夢魘女巫突然回頭盯著亨特爾,。
她們臉上的表情也不再是警惕，而是一種極其復(fù)雜,，但能看出來她們在幸災(zāi)樂禍的神色,。
像是望著美食的貪婪,，又像是殺戮成癮的暴戾，其中夾雜著饑餓感,、憎恨,、渴望。
亨特爾平靜注視著兩個小夢魘女巫,，他并沒有在她們臉上看到多么惡毒的表情,，他只看到了哀求。
而在門外,，原本神色各異的夢魘女巫們卸下了偽裝,，很沒有形象地相互爭執(zhí)，或是拍手慶祝,。
“他上當(dāng)了,！”
“哈，不愧是我,！”
“真是吵死了,，那家伙真的是被騙了？你們一群白癡,?！?p> “他自己走進(jìn)去的，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那兩個小家伙也進(jìn)去了,。”
“又有的玩嘍~”
“哈哈哈哈,！哈哦~”
門外,，原本溫和的夢魘女巫仿佛得逞般大笑著一腳把青銅門扉踢的合攏。
沒等姝汐的刀尖觸及她,，夢魘女巫們的身形便開始夢幻般的潰散,，二十二人的身形在半空交織成一個直徑六米的霧團(tuán)。
嘶——
紫紅色霧團(tuán)驟然變成一個獰笑的鬼臉,，仿佛惡作劇一樣閃爍了一下,，然后突兀地消失不見。
一起消失的,，還有被合上的青銅門扉。
姝汐一刀斬空,，低聲狠狠念叨著什么,，身形化作血影，試圖回到亨特爾的精神世界,，但兩者間的聯(lián)系仿佛斷了一般,。
無法回到先生身邊,，姝汐心里一沉，突然產(chǎn)生了一抹心慌,。
她咬著下嘴唇,，身形驟然潰散，將夢境籠罩上千米的范圍,，以此來進(jìn)行搜尋,。
但毫無所獲，她本人反而因?yàn)閴艟车乃烈鈹U(kuò)散險些迷失自我,。
這里不是現(xiàn)實(shí),，即使被叫做夢境，也是她從未接觸過的深層夢境,。
與此同時,，門內(nèi)，亨特爾靜靜看著小女孩模樣的夢魘女巫惡狠狠地從沙發(fā)后面抽出一根焦黑的木杖,，杖尖燃燒著紫火：
“不許動,！否則我就燒死你！”
亨特爾沒做回應(yīng),，看向少女模樣的夢魘女巫,。
她沒有明顯的肢體動作，但雙手不知何時攥著兩把刀刃抹著粉色液體的剪刀,，目光陰沉盯著亨特爾,。
沉默一秒，亨特爾指尖離開刀柄,，慢慢舉起雙手,，“我擁有知情權(quán)嗎？”
見亨特爾“投降”,，夢魘女孩松了口氣,，舉著木杖的手臂都放松了不少。
但很快,，她就反應(yīng)過來自己的錯誤,，繼續(xù)一臉嚴(yán)肅用杖尖指著亨特爾：
“你死定了！死人什么都沒有,！”
稚嫩的臉說著嚴(yán)肅的話,，這讓亨特爾下意識想到了沒有跟著他一起進(jìn)入夢境的緋名。
一旁,，目光陰沉的夢魘少女活動了一下手腕,，說道：
“如你所見，你被關(guān)起來了?！?p> 亨特爾掃視了一圈屋內(nèi)溫馨的裝飾和豐富的點(diǎn)心,，“那你們呢？”
“我們……”少女看了眼小女孩,，“你是不是獵巫人和我……我們關(guān)系不大,，我們只需要你作為虛界之主的部分?！?p> “原因,？”亨特爾試著問道。
“囚犯不需要也沒資格了解這些,?！鄙倥湫χ匦绿ь^，卻看見亨特爾微微搖頭,。
疑惑還沒問出口,，她便感到一陣?yán)б庥縼恚踔翛]有反抗的余地,，她和小女孩都昏睡在地,。
昏睡前，她模糊聽見亨特爾平淡的聲音：“只能自己詢問了……”
“怎么可能,！”
少女夢魘女巫猛的從沙發(fā)上坐起,，下意識驚叫一聲，吵醒了半躺在單人沙發(fā)里的小女孩,。
“唔……怎么睡著了,？”小女孩揉了揉眼睛，迷茫的雙眼看到了坐在另一個單人沙發(fā)里的亨特爾,，也看到了他手中正在查看的焦黑木杖,。
“唔！”小女孩立即清醒,，夢魘少女的發(fā)問緊跟著響起：
“你干了什么,？你干了什么！”
亨特爾放下手中的木杖,，甩了甩手上燃燒的紫火,，聲音平靜道：
“我讓你們保持了冷靜，我希望你們能進(jìn)行理智的溝通,，在深層夢境中,，沉睡和死亡無異?！?p> 剛才已經(jīng)“睡眠”過一次的夢魘少女心里一寒,，聲音頓時卡在嗓子里。
夢魘女孩也認(rèn)清了現(xiàn)實(shí)，連續(xù)瞄了三次焦黑木杖后,，神色落寞地垂下了頭。
估計要不回來了……
啪,！
亨特爾把木杖扔還給小女孩,，“通過夢境，我們互相也有了基本的了解……”
“只有你單方面,?！眽趑|少女提醒道。
亨特爾點(diǎn)點(diǎn)頭,，繼續(xù)道：“我是獵巫人,，僅此而已，但我想你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不會再產(chǎn)生吃掉虛界的想法了吧,？”
夢魘少女心里咯噔一下,，即是因?yàn)閷Ψ骄谷徽娴耐ㄟ^夢境在深層夢境中獲取信息，還是因?yàn)椤?p> 她們之前居然想要吃掉虛界,！
她下意識就想看看同樣作為夢魘女巫的小女孩的反應(yīng)——這在以前是絕不會有的情況,，她們對于彼此能不成為仇人已經(jīng)是奇跡。
然而,，不再神智不清的小女孩正用手指撥動著萎靡了一圈的紫色火苗,，表情可憐兮兮，完全沒注意亨特爾的話,。
“因?yàn)樯顚訅艟车木壒?，我得到的信息并不完全，但我需要確認(rèn)這里的情況,，所以請你配合我,。”亨特爾平靜道,，“我的問題結(jié)束后,，你也可以向我提出問題?！?p> 夢魘少女連連點(diǎn)頭,，她知道對方所說的“得到的信息不完全”是什么情況，但解決辦法很簡單,，對方只需要讓她們多入夢幾次,，就能得到他想知道的一切。
但這樣的結(jié)果就是她們徹底沉沒在夢境中,，真正的死亡,。
說實(shí)話，夢魘少女到現(xiàn)在也搞不明白對方為什么能讓她們?nèi)雺簦€能讓她們活著醒來,。
而她們明顯沒有抵抗對方的手段——即使這里是她們的主場,，即使這里是設(shè)有多重限制的牢房。
“那么,，我先闡述一下我了解的情況,。”亨特爾緩緩道,，“四十年前,，夢魘女巫攔截了即將降臨世界的精神聚合體，通過在夢境設(shè)下缺口,，將精神聚合體拖入自己的夢境,。
“因?yàn)辇嫶蟮木窳Γ瑹o法脫離的精神聚合體只能被動在夢境不斷沉淀和干涉,，從而誕生了……深層夢境,。
“夢魘女巫也因此沉入深層夢境，因?yàn)闊o時無刻被迫承受精神聚合體的影響,，夢魘女巫一次次崩潰,，一次次誕生新的人格來分擔(dān)影響，從而造就了你們四十七位夢魘女巫,?！?p> 說到這里，亨特爾頓了頓,，“但只出現(xiàn)了二十五位夢魘女巫,。”
夢魘少女沉默片刻,，低聲道：“剩下的死了……如果不想辦法,，我也會越來越瘋，或者越來越傻,，最后……死掉,。”
亨特爾點(diǎn)了點(diǎn)頭,，緩緩道：
“所謂的深層夢境,，其實(shí)就是被精神聚合體影響后，屬于夢魘女巫的夢境,，所以解決精神聚合體就是夢魘女巫最好的辦法,。”
“太晚了,?！眽趑|少女嘆氣道,，“那東西……太大了，就算是讓全城居民一起進(jìn)**神聚合體,，但三代人了,，你也看到了，那座城堡沒有損失百分之一,?！?p> 這時，夢魘女孩眨眨眼,，在亨特爾開口前說道：“那你的問題，是不是為什么不讓更多的人一起吃掉大城堡,？”
亨特爾指尖捻磨著殘余的紫火,，搖頭道：“夢魘女巫對現(xiàn)實(shí)的干涉程度最多只有亞里斯多現(xiàn)有居民，一開始不了解,，的確不太明白,，這座城市穩(wěn)定發(fā)展，人口逐年增加,，為什么始終準(zhǔn)確讓全城人民入夢,。
“現(xiàn)在清楚了，夢魘女巫也在對精神聚合體的進(jìn)食中得到了益處,?！?p> 亨特爾突然笑了笑，“所以,，真正的夢魘女巫,，也在和那些居民做一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