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夜遇鼠仙
日落西山,蒼茫大地,逐漸被黑夜籠罩,。
麻七家中。
燕無病,、祝山海和萬年縣衙的兩個捕快,,帶著屯里幾個保長和周家族人,,將房屋四周團團圍住。
陽陵屯十家為一鄰,,十鄰為一保,,保長就是管轄百戶之長。若換成某個世界,,那就是村民小組長,。
他們來時,里長不在,,就找了幾個保長幫忙,。
麻七夫婦被鎖在了正屋中,手上腳上均銬上了長長的鐵鏈,,只要一有動靜,,就會傳出“叮叮當(dāng)當(dāng)”地響聲,也不用擔(dān)心他們逃走,。
幾人中午時,,啃了幾口隨身帶的干糧,勉強填了個肚子,。
可到了傍晚,,屯子里炊煙一起,聞著飄散的油香味,,胃里的蟲子被了勾起來,,都是食欲大動。
燕無病和祝山海兩人當(dāng)即讓保長和附近的村民買了兩只雞,,就地取材,,在麻七家院子里生火做飯。
屯子里的雞大多都是散養(yǎng),,個個健壯有力,,能飛起丈余高,。肉也極其緊實,在小鍋里燉了足足一個多時辰,,天都黑定了,,飄香四溢,可雞肉愣是沒煮爛,,一口咬下去,,硬邦邦的,像是在嚼筋骨,。
“這雞也太老了吧,?”祝山海就圍在鍋邊,聞著香氣,,更覺饑腸轆轆,,忍不住先撈了一塊嘗嘗,卻把牙齒給硌壞了,,雞肉塞在牙縫里,,挑又挑不出來,難受極了,。
主廚的保長訕訕一笑,,解釋道:“大人,咱這屯里的雞都是土雞,,年歲長了,,與那老林子里的野山雞也差不多,沒個幾個時辰,,煮不透,,但若弄好,又香又嫩,,是難得的山珍美味,。大人若是餓了,先喝幾口雞湯解解饞,?!?p> 再忍忍。祝山海咽了一口吐沫,,心想越呆越餓,,不如等煮熟再回來吃,當(dāng)即站起身,,去換守在后屋的兩個萬年縣衙捕快,,道:“我替你們守一會,你們?nèi)バ菹⒁幌隆,!?p> 兩個捕快坐在后院早就是無聊透頂,,聽到有人愿意和自己換班,當(dāng)即興高采烈地去了,。
祝山海從屋后窗子縫隙中掃了一眼屋中的二人,,只見他們正圍坐在屋里的桌子上,燭火暗淡,,視線昏暗,,也看不清在做什么。
他盯著麻七妻子的側(cè)影狠狠看了幾眼她寬松白色衣裙下沉甸甸的胸脯,,心中不忿,,他娘的,一朵鮮花插牛糞上了,。
這臉蛋,,這身段,不做窯姐可惜了,。
跟了這江洋大盜,,又跟羅教牽扯上瓜葛,恐怕連賣入青樓勾欄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就抓到菜市場砍頭。
當(dāng)恩客的機會沒有了,。
惋惜兩聲后,,戀戀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剛剛轉(zhuǎn)身,,眼前突然一花,,只覺一個人影飄了過去,定眼再看時,,后院空空蕩蕩,,什么都沒有。
“看錯了,?”
祝山海眉頭一皺,,抽刀在后院轉(zhuǎn)了一圈,又躍上房頂掃視,,見一切無恙,,才放下心來。
“吱吱,!”
“唧唧,!”
夜色漆黑,寂靜的夜空中,傳來了老鼠的叫聲,。
“他娘的,,爺都沒得吃,你們想吃個屁,?!弊I胶B燥@煩躁,掏了掏耳朵,,沒有在意,,以為是前院燉雞的香味把它們勾了過來。
在后院坐了一會,,借著月光,,抓了一只體型碩大的老鼠,竟比三四個月的小貓還大,,鼠須斑白,,想來年紀(jì)已大。
此刻,,它的嘴角竟叼了一塊血淋淋的不知名肉塊,。
“這東西哪搞的肉?”祝山海面色微變,。
早上押麻七回來時,,他們就將麻七家抄了一遍,家里空空蕩蕩,,米缸里的米都不足半石,,別說肉,就連青菜都找不出一根,。
當(dāng)時,,祝山海等人還罵罵咧咧,屯里的人不是說麻七家天天大魚大肉,,那肉香味四溢,,隔得老遠都聞得到,還以為來他家,,不缺吃食,,誰曾想被餓得前胸貼著后背。
“腐肉,!”
祝山海從它的口中奪食,,用手一捻,鼻子輕嗅,,臉色立刻露出了惡心厭惡的神色,,將那老鼠和肉遠遠扔出,,找了個水缸,打出水來洗手,。
約莫又過了半個時辰,,他的肚子里餓得咕咕直叫,起身喊了附近的一位保長守在后院,,自己跑到了前院,。
噼里啪啦地篝火搖曳。
燕無病坐在鍋邊,,抬著一只碗,,慢里斯條地品著雞湯。更可氣的是,,見他過來,,還特意從碗里撈出一根雞翅根細嚼慢咽起來。
好哇,!多少年的過命交情,,在勾欄里都是加過錢的友誼,你就是這么對待兄弟的,,連吃飯都不叫一聲,?
祝山海憤憤不已,一屁股坐到了他的旁邊,,一把搶過他的碗,,從鍋里撈出一碗雞肉,自顧自地啃了起來,。
燕無病不滿道:“喂,,雞爪給我留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好這口,。”
祝山海冷哼道:“某人自己吃獨食,,好的都吃了,,連這點雜碎角料都不愿意讓我等吃了?”
燕無病目光斜睨:“你都不知道跑哪去了,,我叫誰去,?擅離職守,還好意思說我,?”
“胡說,!”祝山海反駁:“誰說我擅離職守了,我去替了萬年縣衙那兩捕快的班,。他們過來沒說嗎,?”
“什么?”燕無病面色一變,刷地一下站了起來,。
祝山海納悶:“你發(fā)什么瘋,?”
燕無病神情嚴(yán)肅地道:“那兩捕快根本就沒來過?!?p> “不可能,!”祝山海不信,認(rèn)為燕無病是在尋他開心,。
“我騙你作甚,。”燕無病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說道:“剛才主廚的保長說要去解手,,至今都未回來,我還以為他是回了家,,恐怕是出事了,。”
“真的,?”祝山海將信將疑,,目光落在了前方的正屋中:“難道是那兩個人在搞事?”
“鏈子聲沒響,?!毖酂o病不信:“他兩應(yīng)該沒這么大神通?!?p> 祝山海沉吟道:“要不先將人聚起來,,商議再說?!?p> 燕無病同意,。
兩人在院子里轉(zhuǎn)了一圈,將人聚攏,。一數(shù),,竟然整整少了五人。
祝山海沉著臉,,意識到了不對勁:“人都去哪了,?”
眾人面面相覷,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夜色凄涼,,頭頂?shù)脑铝岭鼥V朧,一時間院子里寂靜無聲,,只有老鼠“吱吱唧唧”地叫聲,。
麻七家就這么大個地,,幾個大活人,又都是健壯漢子,,難道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
即便這么多人聚在一起,仍然感覺詭異無比,,瘆得人頭皮發(fā)麻,。
一位保長猶猶豫豫地說道:“我半個多時辰前,見縣衙的兩位大人好像進了竹林,,聽他們說是要去解手,。”
又是解手,?
燕無病和祝山海對視一眼,,就算來大的,半個多時辰腿都不得蹲斷了,?
“去看看,。”兩人終究是不放心,,分了工,,一人帶兩個兄弟到竹林中尋人,一人帶著剩下的兄弟守著麻七,。
“等等,,大人?!币晃槐iL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面色變得慘白,冷汗從額頭直流而下,,急忙阻止,。
“大,大人,,我知道了,,他們是遇上鼠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