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貴一字一頓地說出自己的名字。這一次三人卻是聽清了,,各自目瞪口呆,。王富貴倍感得意,,自己的名字果然不同凡響,,連老神仙這樣的人物,,都被震住了,。
“噗呲......”
只是沒等王富貴得意多久,,率先打破氛圍的竟是平常成熟穩(wěn)重,略顯矜持的少女楊思淼,。王富貴瞪了她一眼,她瞬間將聲音憋了回去,,臉色有些漲紅,。
“王富貴,哈哈,,小娃娃你這名字不錯,,大富大貴啊,。”老人擠眉弄眼,,笑得合不攏嘴,,僅剩的幾個大牙搖搖晃晃?!靶Φ舸笱馈币辉~用來形容他也不為過,。
一旁的鐵錘也小聲憋笑:“噗......王富貴,還不如俺楊鐵錘好聽呢,?!?p> 王富貴有些泄氣,今日,,他算是知道了狼狽為奸的真正含義,。看了少女一眼,,不知道是瑩瑩火光的緣故還是什么,,少女的臉色看起來已經(jīng)有幾分健康的顏色。
......
次日一早,,王富貴已經(jīng)起床,,他這些日子,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一個早睡早起的好習慣,。
本以為自己應(yīng)該是起得最早的,,路上打水洗漱時,卻是看到老人已經(jīng)在熬藥,,鐵錘則在給他煽火,。
洗漱完畢,王富貴將頭發(fā)隨意披散在背上,,緩步往老人的藥爐走去,。看著老少二人各忙各的,,他也沒出聲打擾,,看得無聊,他便四處勘察著周圍的風景,。
整座木屋挺大,,有前廳、后廳,、兩邊各有幾個客房,,主屋旁邊則是散落著三個茅草屋,一個廚房,,一個藥房,,另一個,,應(yīng)該是茅廁了......在屋前屋后各有一個院子,此時院子里都擺滿了各色的藥材,。
整個居所坐落在兩山之腰,,前院是亂石嶙峋,盤虬大樹,,只有一條綠苔石階,,通往前院。亂石之中,,長著許多不知名的植物,,穿過林間的微風,將枝葉吹得左搖右晃,。
后院則是一塊寬闊的平地,,地里種有蔬菜果實,再遠一些,,各種奇花異草隨風搖曳,,藥香撲鼻。
“枸杞,、白芍,、茯苓、何首烏......這是靈芝,,我滴個乖乖,,這得有幾百年份了吧!”王富貴吞了吞唾沫,,雙眼發(fā)直,,靈芝這種東西,拿到外面都是有價無市的,,遑論是眼前這株黑得發(fā)紫的,。
“這要是偷偷拿出去賣掉,這輩子可就真就大富大貴了??!......啊,啊啊??!”
突然,后院傳來一陣呼救聲——
“??!救我!有蛇,!有蛇,!快救我!好多蛇,!”
鐵錘聽見王富貴的呼救聲,,趕忙放下手里的蒲扇,就欲跑去救人,,卻被老人一把抓住肩膀,,動彈不得。
“不用擔心,,沒什么大事,,就算他被咬上十幾口,我也能給他救回來,,不過是吃些苦頭罷了,。”
老人微笑著說道,,不過這笑容,,卻是有些滲人。
王富貴聽到老人的話,,不再掙扎,,點了點頭,可還是擔心的看了看后院的方向,。
“王大哥,!……啊,!”
原本少女聽見王富貴的呼救,,心里一急,便奪門而出,,就要救人,。可待得少女看到他身后那密密麻麻的毒蛇,,瞬間嚇得花容失色,,也顧不得矜持,拿過一把扁擔,,雙目緊閉,,一邊亂打,一邊亂叫,??蛇@蛇沒打到,卻是時而打到軟軟的、時而打到硬硬的東西,。察覺到不對勁,,少女小心地張開雙眼,頓時臉色紅得能滴出血來,。
——只見此時,,王富貴一只手抱著頭,一只手捂著屁股,,一邊滾,、一邊揉、一邊在嘴里大喊“別打了別打了,,快停手,!”
此時少女心想:“剛才打到了硬硬的應(yīng)該是王大哥的手,那軟軟的......”想到這,,不由自主地向王富貴右手正在揉搓的地方看去......這一看,,臉更紅了,也就忘了此刻應(yīng)該上前將王富貴扶起,。
察覺到那該死的扁擔沒有再向自己揮來,,王富貴悄悄把頭上的手拿開,正看到少女低著頭發(fā)呆,,不由故作一惱:“好你個楊思淼,,我好心救你,你卻是想打死我,!”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我也怕蛇,,但是我又不忍丟下王大哥不管,這才......”楊思淼以為王富貴責怪她,,臉上的紅暈瞬間退去,,轉(zhuǎn)而煞白,慌慌張張地說道,。
見少女百口莫辯的樣子,,王富貴突然有些懊惱,哭笑道:“那你還不趕緊扶我起來,?”
少女見王富貴的表情,,也就知道自己是被這位王大哥給戲耍了,想到剛剛自己的慌不擇言,,臉色又變得通紅,,“哼”了一聲,小跑回屋去了。而莫名其妙的王富貴,,只好自己掙扎著起了身來,。
“還好思淼只是普通女子,并且有病在身,,不然還真有可能被打個屁股開花,。”其實少女慌亂中給他的那幾下也算不得痛,,只是想到有些后怕。不過更讓他后怕的是那些該死的蛇,,要不是他有幾分腿腳功夫,,今兒肯定栽了。
不過說來也怪,,那些蛇,,在到達那片蔬菜地后,就不再追了,,像是無頭蒼蠅般散去,。
“肯定是那糟老頭子搞的鬼!我得找他理論去,!”
王富貴氣沖沖的來到藥房,,直勾勾地盯著正在聞藥的老神仙。
“喲,,富貴小娃娃,,你去干啥了?怎么一片青一片紅的???還有你把那女娃娃怎么了?怎么惹得人家大喊大叫的,?”老神仙看了一眼他手上的淤青,,轉(zhuǎn)過頭去,一邊熬藥一邊語氣玩味的道,。
鐵錘也一臉疑惑的看著王富貴,,不過卻沒有懷疑的意思。這幾天的相處下來,,雖然這幾天感覺王富貴比之前更加真實,,也更容易相處了些,可卻也不像是會對妹妹動手動腳的意思,。
王富貴看著這兩人的神色更顯憋屈,,明明他至始至終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好不好!
“說,那些蛇是不是你放出來故意整我的,?我跟你講,,要不是小爺跑得快,老子可就當了你那些花花草草的肥料了,!”
“蛇,?哦,你是說那些小可愛啊,,沒錯,,是我放進去的,可是,,我那些小可愛輕易不會咬人,,除非......”老人語氣一頓,語氣不善道:“你是不是對我那些花花草草動了什么心思了,?”
王富貴回想,,好像當時自己確實有想把那株靈芝“帶走”的想法,然后就莫名其妙的被那群可惡的長蟲追著跑,。
“就你那些野花啊,,野草啊,誰稀罕啊,,我家后山多得是,,那玩意兒在我們那里都是割來喂豬喂牛的……嗯,上山一割一籮筐,?!蓖醺毁F強行為自己辯解,可是連鐵錘都聽出了他的心虛,,在一旁低頭偷笑,。
老人也被他這一番辯解逗樂,稍微正了正色,,聞了聞藥罐里的藥味,,對王富貴道:“富貴小娃娃,你去將思淼那丫頭喊來,,藥煎好了,。”
“憑什么我去,?我現(xiàn)在也是病號好不好,!”見王富貴不情愿,鐵錘正想起身去喊自家小妹,,卻忽地看到老人危險的神色,,顫顫地坐了下去,,繼續(xù)裝作沒看到王富貴,扇起了蒲扇,。
王富貴發(fā)現(xiàn)這兄妹倆變了,,來這之前,兄妹兩人可是以他馬首是瞻的,,可是現(xiàn)在,,好像整個山腰,他的地位才是最低的,。懷著復雜的心情,,屁顛屁顛的跑去喊楊思淼去了。
“思淼,。思淼,,起來喝藥了!”
房間里傳出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好一會兒里邊才響起一聲輕嗯。
人已經(jīng)喊了,,王富貴便先行回到藥房,,不一會兒,楊思淼也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只見今日的少女一掃之前的病態(tài),,頭發(fā)梳直,用一根布帶纏住,,垂于后背,,身穿一件鵝黃布衣,雖沒有首飾脂粉的裝扮,,卻還是讓人眼前一亮,。
見少女臉上仍有紅暈,老人故作驚訝:“思淼,,你可有不舒服,?不對啊,老夫出手,,不應(yīng)該?。 ?p> 少女臉色通紅,,還沒來得及回答,,鐵錘便連忙上前扶住自家小妹,緊張道:“小妹,,你臉怎么這么紅,,是哪里不舒服嗎,?”
鐵錘這不問不要緊,一問,,少女的臉色更紅了,。
王富貴也奇怪,剛才少女都已經(jīng)有那么大力氣能揮動扁擔了,,按道理而言,,就算病疾還沒好,也恢復了不少才對啊......
見少女好一會兒不說話,,老人撫須大笑:“哈哈,,思淼,不逗你了,,來,,將這灌藥給吃了,好好養(yǎng)養(yǎng)身子,?!?p> 少女這才嗔道:“爺爺......您以后別取笑人家了?!?p> 老人取來一個大碗,,然后從罐子里舀出一勺“藥”,給少女遞過去,,這藥,,卻是看得鐵錘和王富貴一頓口水。這哪是藥,,明顯就是十全大補湯啊,,看著少女碗中香噴噴的斑鳩肉湯,王富貴突然一邊哀嚎一邊指著自己的淤青:“啊......哦......奧,,我這里疼,,這里也疼,全身都疼,?!?p> 少女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和羞澀,,王富貴那些傷,,都是此前她的杰作。
老人卻是不搭理他這番做作姿態(tài),,略微笑過,,然后突然正色道突然正色道:“富貴,你可愿學醫(yī),?”
王富貴揉了揉眼睛,,發(fā)現(xiàn)老人正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才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學醫(yī)之道,,此前他并沒有考慮過,,只想一心一意做自己的生意,能賺到足夠多的錢,,能養(yǎng)活自己能娶妻生子,,能去個沒有約束的地方扎根就行,僅此而已,??墒墙?jīng)過這幾個月來的流浪,特別是遇到鐵錘兄妹這次,,他突然覺得,,其實學醫(yī)也沒什么不好,并且也和自己追求的大富大貴之道并不相悖,,既能救死扶傷,,亦能財名兩收。
鐵錘,、思淼也未出聲打攪王富貴,,在他們看來,王富貴其實選與不選,,他們都是支持他的,當然,,能夠選擇學醫(yī)最好,,畢竟能有機會繼承眼前號稱“老神仙”老人的衣缽。
在三人的注視下,,經(jīng)過一番深思熟慮的王富貴看著老人,,突然跪下,笑道:“師尊在上,,請受徒兒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