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初次交鋒（上）

　　白家莊離著穎州城差不多有四十里地,，全力趕路的話,，天明當(dāng)可至。

　　不過白家莊人丁興旺,，有近千口人,，且有婦孺老幼，加上收拾各種細(xì)軟家具,，一直忙活到后半夜才堪堪啟程,。

　　此時，朱子明早已尋機(jī)將事情原委講與白文先知曉,，當(dāng)?shù)弥胺f百姓能夠幸免于難,，全耐朱子明庇護(hù)時，心中對朱子明的怨氣不免少了幾分,。

　　后又得知元廷大軍來攻,，恐有征集附近百姓強(qiáng)攻穎州之禍，故而特來接引白家莊鄉(xiāng)民入城避難時,，白文先心中怨氣又少了幾分,。

　　只是不免愁眉不展，畢竟全莊百姓盡皆入城,，那么近千口人一家老小的性命可都相當(dāng)于寄托在了朱子明身上,。

　　一旦穎州戰(zhàn)事崩壞，起義軍大敗虧輸?shù)脑?，他們即使搬入城中,，同樣在劫難逃，一切不過早遲而已,！

　　“賢侄,，不知劉大帥有幾分勝算？”白文先憂心忡忡道,。

　　一聽問大戰(zhàn)有幾成勝算,，朱子明暗暗一琢磨，便已對其想法心知肚明,，當(dāng)即回到：“此番我起義軍必勝,！”

　　“為何？”

　　白文先不解,，孤城一座,，外無援兵，內(nèi)部糧草未必充足,，元將只要稍微聰明一點,，深挖溝濠圍困住穎州，待到城中糧盡之時,，起義軍當(dāng)不戰(zhàn)自敗,，又何來必勝之說,？

　　“老爺子豈不聞背水一戰(zhàn)乎？”

　　朱子明也是方才才想通的,，為何劉福通不逃反而直接在穎州與元兵開戰(zhàn),？

　　首先前面提到過元兵有騎兵，在廣闊的江淮平原上,，最利于騎兵作戰(zhàn),，所以壓根就逃不了。

　　不過這不是關(guān)鍵,，因為如果真想逃,，劉福通絕對能帶著一干親信逃掉，然后輾轉(zhuǎn)其它地方重新起義,。

　　畢竟整個天下早已變成了一個火藥桶,，只要有點火星就會轟隆一聲爆炸,，劉福通無疑就是那個火星。

　　事到如今,，元廷也根本壓制不下來,，最多就是按下葫蘆浮起瓢。

　　華夏大地的千萬百姓早已對蒙元殘暴統(tǒng)治不堪重負(fù),，推翻元廷建立一個嶄新的帝國可謂大勢所趨,。

　　劉福通之所以不逃不跑，正是因為看清楚了這個關(guān)鍵,，他相信只要能拖住八萬元軍幾個月,，江淮大地必將烽煙四起,，元廷屆時恐怕就沒心情再來理會他了,。

　　同時手中還有四萬大軍,，倚靠城池固守，與元兵背水一戰(zhàn),，未必沒有取勝的機(jī)會。

　　以弱勝強(qiáng),，以少勝多的戰(zhàn)例,，在華夏大地上不知上演了多少次，真沒有什么好稀奇的,。

　　“確實如此，有死無生,，背水一戰(zhàn)，或可一勝,！”

　　白文先作為一個秀才又豈會不知背水一戰(zhàn)的典故。

　　此番義軍已然瀕臨絕境,，如果按照正常的思維,，幾乎是不存在取勝的機(jī)會,。

　　但是戰(zhàn)場之上瞬息萬變，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何況義軍有四萬人馬，若被逼得走投無路,，爆發(fā)出來的頑強(qiáng)意志確實極有可能將元廷大軍拉下馬來。

　　于絕境中逢生,，于逆境下成長，一旦起義軍完成此次蛻變,，元廷在整個河南江北行省的統(tǒng)治恐怕就要徹底崩壞了,。

　　……

　　星夜趕路,，及至天明之時,，眺望原野,，穎州城的城墻儼然在望，不過這時卻有探馬回報,，南邊發(fā)現(xiàn)了元兵斥候行動的蹤跡,。

　　好家伙,，人來得是真快，安豐路的三萬大軍這么快就來了嗎,？

　　“趙勝,，傳令咱們的斥候密切監(jiān)視對方兵馬的動向,，一旦發(fā)現(xiàn)異常情況,，立馬向本千戶匯報！”

　　朱子明下了令,，同時又轉(zhuǎn)頭看向身旁的白文先，道：“老爺子,，你得出馬幫忙催促一下大伙了,，眼下元兵先鋒探馬已至近郊,，大伙最好還是加快速度趕緊進(jìn)城為妙?！?p>　　“唉！老朽試試吧,！”

　　白文先深深嘆了口氣,，事到如今,，還有什么比一條命重要，至于一應(yīng)物品該扔的還得扔,。

　　“鄉(xiāng)親們,，元兵快來了，大伙把身上沒用的東西都扔了吧,，趕緊的,，別啰嗦啦！”

　　由白文先出面勸說,，又聽到元兵來了,，眾人恐懼兵災(zāi)，只得把身上揣的沒用的東西丟掉,。

　　回頭望去,，路過之地一片狼藉，留下的有草席,、有瓦罐,、還有一些破爛掃把……

　　真的是詮釋了什么叫破家值萬貫，有用沒用的東西帶了一大堆,。

　　丟掉了雜七雜八的東西,，只帶上糧食、金銀等有用之物,，一行人的速度確實快了不少,。

　　只可惜人還是太多了，還有一群老弱婦孺,，更踏馬要命的是有不少女人纏小腳,，那一雙三寸金蓮哪能走路，拖累得大伙都不得不放慢速度,，看得人心急如焚,。

　　“報,！”

　　一聲探馬來報，朱子明原本亂糟糟的心情更差了,，陰沉著一張臉道了一聲：“講！”

　　“稟告大人,，元兵的探馬騎兵發(fā)現(xiàn)了咱們,，現(xiàn)下已經(jīng)向著咱們沖來了！”探馬道,。

　　“草踏馬的,！”

　　朱子明罵了一句,，跟著又問到：“他們來了多少人？”

　　“不清楚,，不過估摸著不下兩三百人,，且全都一人雙馬,，速度極快！”

　　沒等探馬把話說完,，天邊不遠(yuǎn)處就揚(yáng)起了一線灰塵，踏踏的馬蹄聲也是不斷由遠(yuǎn)及近傳來,，同時傳來的還有蒙元韃子鬼哭狼嚎般的呼號聲，霎時間所有人都嚇得變了顏色,。

　　“傳本千戶軍令,，所有人都有,，把馬速提起來，貼上去跟元兵先鋒探馬拼了,！”

　　隨著朱子明一聲令下,，兩個百戶營的騎兵都動了起來,，鋪開成一條直線，向著元兵來了一波反沖鋒,。

　　對面元兵將領(lǐng)見朱子明所部不僅不逃，還向著自己反沖過來,，心頭不禁一喜，當(dāng)即又催促麾下部眾加快馬速橫沖直撞開來,。

　　在雙方還沒有交鋒的時候,，元兵就用騎射功夫教朱子明做了人,，一輪下來他這一邊至少被射落十到二十個人,，損失太慘重了,。

　　所幸對方給機(jī)會，沒有采用迂回攢射的戰(zhàn)法,，不然今兒個朱子明怕是就要載了,。

　　“沖過去，沖過去,，貼近他們跟他們打肉搏戰(zhàn),，咱們能贏！”

　　望著時不時在自己身邊倒下的兄弟,，聽著流矢不斷從耳邊劃過的聲音,，朱子明就跟瘋了似的大喊到。

　　眾人聽到他的聲音,，看著他一往無前的身影,，也都舍身忘死義無反顧的沖了過去。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