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瑜跟著鄭言覃走進了人群,,人已經(jīng)消散了不少,,剩下的人皆有些惶惶不安,,似乎還沉浸在天理教的叛亂屠殺中不能回神,。滿臉的驚恐之色,,人流也不是順著流動,,而是東一簇人,,西一簇人,。七嘴八舌的談論著片刻之前的兇險,,天理教叛軍是如何的殘暴,,被殘害的人是如何的無辜。
軒轅瑜自然是知道天理教的泯滅人性,,但她不禁揣測天理教為何選中今日動手,。突然一個念頭轉(zhuǎn)瞬即逝,依稀記得前生此時臨近總管太監(jiān)楊毅的生辰,,與他作對的幾個大臣都被不知何人給處理掉了,,顯然是當成了壽禮獻給楊毅。難道幕后推手竟然是鄭言覃,,想到此處,,軒轅瑜不由心下一驚,看來此時的鄭言覃已經(jīng)有了鐵血手腕,,在風云詭譎的朝堂上試圖分一杯羹,。
正當軒轅瑜思索間,她已經(jīng)跟著鄭言覃走向了軒轅家的三個小姐和一干仆婦小廝,軒轅瑜心中冷笑,,能夠當著軒轅家仆婦小廝的面擄走自己,,不是張氏的手筆又能是誰的呢。此刻一群人徘徊著躑躅不前,,看似是在尋人,,更像是在等待消息,畢竟真要是有心尋找自己,,那又怎么會一群人悠悠哉哉的站著,,滿臉的適意。
軒轅箏眼尖,,看見了走過來的鄭言覃,,歡喜的奔向他:“覃哥哥,你也來逛七夕嗎,,怎么不和我們一道........”
馬上,,她也看見了鄭言覃身后的軒轅瑜,頓時臉色一僵,,繼而有些難以置信,。她不是應該......怎么會和覃哥哥在一起。那不是說明今天的努力都白費了,。一旁的軒轅靜早在看見軒轅瑜安好歸來的時候,,氣得臉都扭曲了,這個小賤人,,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運,,竟然次次都讓她險險逃脫。
鄭言覃淡淡的對著眾人說道:“言覃在此處游玩,,恰好遇見了走散的瑜表妹,便將她送了回來,,還有幾個好友相邀,,言覃就先告辭了?!?p> 說罷,,鄭言覃也不多留,轉(zhuǎn)身便離開了,。
軒轅箏氣得七竅生煙,,覃哥哥竟然都沒有多看她一眼就走了,分明是不再把她放在眼里,,覃哥哥以前不是這樣的,,會寵溺的看著自己,會笑著揉自己的頭發(fā),,看著自己鬧他,,也不生氣,。什么時候開始,覃哥哥竟然與自己之間像是橫亙了什么,,對了,,就是從軒轅瑜這個小賤人落水清醒之后,她便來和自己爭搶覃哥哥,,想到這里,,軒轅箏看著軒轅瑜的眼睛幾欲噴火。
而軒轅瑜淡然的迎著眾人或探究或好奇或憤怒的目光,,徑自走上了馬車,,突然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腰帶上還系著那塊魚符,今日堪堪救了她一命,,軒轅瑜疲憊的揉了揉眉心,,是該找個機會把魚符還回去了,如此貴重的東西,,受之有愧,。
馬車嘚嘚地駛向軒轅府,一夜無話,。
這日,,軒轅瑜因著心中記掛著事情,起了一個大早,,天剛蒙蒙亮,,院子中還是濃墨一般的黑黢黢,軒轅瑜坐在梳妝鏡前由著寶娟打扮,。
想了半天還是沒有想起來是什么事情,,不由問寶娟說道:“今日府中可是有什么事情,我總覺得心中記掛著什么,,一時卻又說不出來,,你幫我琢磨琢磨?!?p> 寶娟歪著腦袋思索了片刻:“旁的也算不上什么事情,,只是今日有幾個國公爺同僚的夫人來賞荷,一并幾個世家公子也會來,?!?p> 是了,她記得吏部侍郎王家有個癡傻的公子王謝,,幼時發(fā)熱燒壞了腦子,,智商只有五歲幼兒的程度,整日只會撲花捉蝶。上一世一開始張氏是有心讓軒轅瑜嫁給這個傻公子的,,要不然這傻子怎會不知從哪里得了軒轅瑜的肚兜,,寶貝似的捧在懷中見人就炫耀,讓軒轅瑜在一眾夫人公子間顏面掃地,,之后更是臭名遠播,,說她連個傻子都不放過,真是想男人想瘋了,。
軒轅瑜前世沒有細想,,但如今思索一番,卻是有些痕跡可循的,,落梅院與軒轅靜的碧桃院連得最近,,從落梅院拿了東西趕回碧桃院很是方便。
自己的貼身衣物一向是交給寶娟打理的,,寶娟與軒轅靜的丫鬟紅玉是同鄉(xiāng),,雖然平日里不是交心的姐妹,但也能說得上幾句話,,比一般丫鬟更是要好一些,。那段時間,紅玉來落梅院來得勤了不少,,趕上是在冬季,,偷了肚兜藏在衣服里想是也沒人能知道。
軒轅瑜吩咐寶娟去取來了之前買的藥包,,繼而在寶娟耳邊交代了一番,,寶娟越聽越是心驚,一張小臉逐漸變得煞白,,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軒轅瑜,,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小姐......這要是讓夫人和老夫人知道了,,可不會輕饒了小姐,。”
軒轅瑜淡淡說道:“他們未必會發(fā)現(xiàn),,就算發(fā)現(xiàn)了也不會為了一個已經(jīng)沒有價值的庶女費心思,你只管照著我說的去做,?!?p> 寶娟第一次細細打量著眼前的女子,少女容貌美艷,,已經(jīng)有了幾分傾國傾城的姝色,,任誰看了都要贊一句好容色。但此刻的寶娟卻心生了懼意,仿佛在她面前的不是那個蠢鈍不堪的國公府大小姐,,而是從地獄中爬出的厲鬼,,與她做對的人便要被扒皮舐骨,永世不得超生,。
寶娟囁嚅著還想勸慰上幾句,,但卻被軒轅瑜凌厲的眼風一掃,要說出來的話也在舌頭上轉(zhuǎn)了一圈又吞回了肚子,。無奈的跺了跺腳,,走了出去。
軒轅瑜的手緩緩拂過黃花梨木的桌面,,本應該期待著,,心存快意地等待結(jié)果,但是軒轅瑜的心中卻是漫過一絲悲涼,,為前世的自己,,更是為今生的自己。
自己儼然已經(jīng)是一個復仇的傀儡,,只有看到前世今生陷害她的人遭到了報應,,她的血液才能鮮活的流動,不然她將形同枯槁,,行將朽木,,畢竟這個十余歲的身體里裝著的是一顆滄桑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