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脊嶺,地處飛霞渡往北四十里,是一處凸起的山脊,,蜿蜒盤旋宛如一條伏地蛟龍,,由此得名龍脊嶺。
飛霞渡也率屬于龍脊嶺防區(qū),,自黑谷營八旗并為四旗之后,,此處就由張昭和陳先堂兩個筑基境修士駐守,麾下練氣修士三十多個,,分散在龍脊嶺周邊八十里區(qū)域各處,。
龍脊嶺最高處,就是張昭此前扎營的地區(qū),,此刻卻一片狼藉,,地上已經(jīng)多了十?dāng)?shù)具尸體,不過都是些練氣境修士,。
“孟師兄,,另外那個筑基境修士已經(jīng)跑了!”
一個身著紫衣的紫劍閣真?zhèn)鞯茏?,從北邊御劍疾馳而來,,大聲朝著最中心的另一個紫衣身影喊道,姿態(tài)頗為恭敬,。
此刻,,陳先堂面對的就是這名真?zhèn)鞯茏涌谥械拿蠋熜?孟白舟。
孟白舟一襲紫衣,,與另一名真?zhèn)鞯茏硬煌氖悄X后的長發(fā)用了一根金色絲帶捆了起來,,長發(fā)披散在身后卻不凌亂,他本身容貌又屬中上,,端的是一表人才,,令人很難生出厭惡。
聽到那人的稟報,,孟白舟也不回頭,,只是道了句“知道了”,似乎并未放在心上,。
陳先堂此刻腦門上全是汗滴,,他不過筑基一層的修為,根基底蘊也并不牢靠,眼前的孟白舟剛剛隨手一擊就將張昭給打的落荒而逃,,最少也是筑基中期的修為,,他根本就毫無勝算。
今日他原本在飛霞渡那邊靜修,,龍脊嶺方向發(fā)來黃色烽煙令,,他與張昭一同負(fù)責(zé)龍脊嶺防區(qū),若出了差池,,郭主事必然會怪罪下來,,無奈之下他就迅速趕了過來。
卻發(fā)現(xiàn)張昭麾下的練氣修士已經(jīng)死了二十多個,,張昭更是被這孟白舟打的節(jié)節(jié)敗退,,見他趕來居然直接就退走了。
“這個老雜毛,,坑慘我了,!”陳先堂心里叫苦,臉上卻做出輕松表情,,對著孟白舟拱了拱手,。
“孟兄,在下李氏供奉陳先堂,,早已投入紫劍閣門下,,還望孟兄明鑒!”
孟白舟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也不說話,。陳先堂心里頓時一沉,也意識到不妥了,。
這不是當(dāng)人家傻嗎,!一沒物證,二沒人證,,孟白舟怎么可能相信他,?
旁邊另外一個真?zhèn)鞯茏右呀?jīng)圍了過來,看著他眼中滿是殺意,,甚至有些興奮道:“孟師兄,,這人留給我吧!你的功績點都排第二了,,不差這一萬,。”
陳先堂心里一沉,,意識到不可能跑了,,眼前兩人境界都比他高,且紫劍閣門人的戰(zhàn)斗能力本就比他們這些散修要高,想跑恐怕會死的更快,。
“給你吧,,速戰(zhàn)速決,!咱們還有事,。”
聽到孟師兄的話,,趙州眼里閃過一絲振奮,,他在真?zhèn)鞯茏又信琶亢螅m無緣爭奪此次戰(zhàn)績排名前三,,但積累些戰(zhàn)績能在門中多兌換物品也是好的,。
只見他手中靈光一閃,腳下踩著的長劍就飛到手上,,整個人直撲前方的陳先堂,,手中長劍瞬間化作百十道劍光,封住陳先堂的左右兩側(cè),。
“師兄如何,!我的分光劍訣,劍影數(shù)量可還入得了你的法眼,!”趙州眼中有一絲得意,,絲毫不將陳先堂放在眼中,一邊攻擊還一邊與孟白舟交談,,觀看到孟白舟只是隨意朝他看了一眼,,并未表示什么,趙州眼中閃過一絲隱晦的妒意,。
孟白舟出身低微,,十多歲才被一位長老收入門中,其后卻仿若開了掛一樣,,短短五十年就跨入筑基,,如今年紀(jì)才八十多歲,卻已經(jīng)是筑基五層的修為,,在紫劍閣真?zhèn)鞯茏又懈俏涣械谄?,這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也不算什么,,畢竟天才雖少,,卻不是沒有。
可出身如此低微,,卻這么耀眼,,就刺激到許多人的心臟了。
趙州就是真?zhèn)鞯茏又械囊晃唬錾眸Q劍城趙氏,,卻比不過一個凡人出身的孟白舟,,不僅是他,紫劍閣中對孟白舟看不順眼的世家子弟數(shù)不勝數(shù),。
可忌憚于孟白舟本身的實力,,加之他的師尊譚遷,更是上人境修為,,大家都不敢得罪他,,只能將妒火掩埋在心中。
想到這些,,趙州心里陰暗的怒火也被勾起,,分光劍決朝著眼前的陳先堂更快攻去。
盡管面臨死局,,陳先堂卻并未放棄,,一根赤色細(xì)絲附著火焰迅速從他手腕上纏繞出來,迎著趙州的法器劍瞬間蜿蜒盤旋,,將其纏了起來,。
赤炎絲,陳先堂的法器,,雖只是上品卻使用多年得心應(yīng)手,,一時之間,趙州竟無法掙脫,。
可惜,,他的攻擊卻并沒有這么簡單,趙州眼中閃過一絲暴戾,。
分光劍決,!
剛剛發(fā)出的百十道劍影,這時候全部散開將陳先堂完全封住,,那劍影看似虛無,,劍鋒卻鋒利無比,從四面八方而來,,將陳先堂身上瞬間就帶出了一道道傷口,。
陳先堂并不留意,身體躲避之際,,只讓那些劍影不傷到要害,,眼中余光一直留意這旁邊的孟白舟。
這趙州不過筑基一層的修為與自己相當(dāng),,雖說實力可能比自己強(qiáng)上一線,,但畢竟有限,,陳先堂生死搏斗也并不弱,還不一定懼怕他,。
可問題是,,旁邊還有一個要命的孟白舟,那可是筑基五層的中期大修士,,稍有不慎,,對方一劍取了他的性命,還真不是不可能,。
“放心,,不必留意我,,專心與他斗法便是,,未出勝負(fù)之前,我不出手,!”
孟白舟一眼就看出了陳先堂的擔(dān)憂,,卻立馬出口幫他去除后顧之憂。
心里輕松一下的同時,,陳先堂卻并不開心,,這孟白舟可沒有放自己走的意思。
趙州眼中閃過一絲羞惱,,陳先堂與他對壘居然還敢留心其他,,簡直就是小瞧于他。
羞惱之下,,出手便急了幾分,,長劍直刺陳先堂的面門,絲毫不顧及長劍上依然還纏著陳先堂的赤炎絲,。
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陳先堂手中靈力輕送,赤炎絲瞬間從趙州的長劍上繼續(xù)朝著前方延伸,,很快就攀爬到趙州的手腕上,。
于此同時,趙州的長劍雖已靠近,,陳先堂卻只是輕輕躲了半個身位,,長劍徑直插入他的手臂上。
一劍得手,,趙州卻絲毫喜色都沒有,,而是滿臉驚恐的看著自己握劍的手。
赤炎絲已經(jīng)從他指尖插入,,時兒穿出皮膚時兒鉆入血肉,,已經(jīng)將他手掌穿出了數(shù)個來回,,宛如縫合的傷口線,尤其是赤炎絲上附著的火焰,,似乎還帶著霸道的火毒,,他的手掌很快就化作赤紅之色。
“撒手,!”
就在這時,,孟白舟坐不住了!
他要是再不出手,,趙州這小子的手很快就要廢了,。
果然,孟白舟雷厲風(fēng)行,,大喝一聲,,手中靈力也不見運轉(zhuǎn),氣勢猛然爆發(fā),,手指朝著陳先堂直接一點,。
感受到指尖靈力的鋒芒,陳先堂不敢托大,,將赤炎絲收了回來,,朝著側(cè)方躲避。
那道指力被陳先堂躲過,,射到后方地面上,,留下一個手指粗的圓孔,不知穿透了多深,,一縷輕煙從圓孔中冒了出來,。
“我這靈元指的火候還是不到家啊,!”孟白舟搖了搖頭,,似乎對陳先堂躲過他的攻擊有所不滿。
趙州的右手上正冒著火毒燒出的黑煙,,他驚懼之余,,不敢托大直接盤坐在地,運轉(zhuǎn)靈力抵御,,陳先堂這赤炎絲雖說霸道,,但畢竟不過筑基一層的修為,趙州的手還廢不了,。
孟白舟看見趙州的反應(yīng),,眼中閃過一絲輕蔑卻并沒有出口諷刺,而是看著陳先堂道:“有些手段,,可惜給郭氏做了狗,,受死吧,!”
陳先堂臉上出現(xiàn)一絲懼色,孟白舟若是出手,,他真就活不成了,,急色道:“孟兄,在下絕無虛言,,我李氏早已投向貴門,,可莫要錯殺自己人!”
孟白舟考慮了片刻,,卻還是沒有相信他,,一根長簫取出,卻并不吹奏,,而是雙手并用,,將長簫一抽。
那長簫中居然還藏著一柄細(xì)劍,,薄如蟬翼輕如絲縷,,肉眼不可見。
孟白舟身法卓絕,,劍術(shù)千變?nèi)f化,配合這炳獨特的玉簫劍,,瞬間就將陳先堂逼的無路可退,,眼看就要命喪劍下。
“孟前輩手下留情,!在下玉林李氏族長李青霄,,碧雨正是族妹!”
突然,,一道急切的喊聲從南邊傳來,,孟白舟手上動作頓時一滯,前面都還好,,唯有聽到那聲“碧雨正是族妹”,,凌厲的攻勢才戛然而止,看著遠(yuǎn)處過來的人,。
一身青衣的李青霄,,臉色焦急,見陳先堂只是受了些傷,,人還沒什么大事,,才松了一口氣。
孟白舟依然看著他,,李青霄明白,,剛剛那些話自然還不足以取信,,忙躬身一拜道:“孟前輩,家妹碧雨時常與我提起,,當(dāng)初年幼無知,,若非有孟師兄仗義出手相救,又引她拜入紫劍閣,,恐怕也就沒有她的今天了,。
族妹曾言,孟師兄才情卓絕,,修為高深,,乃是紫劍閣一等一的天才人物,今日一見方知盛名之下無虛士,,在下李青霄,,拜見孟前輩?!?p> 畢竟不了解這孟白舟的為人,,李青霄決定還是先捧一下再說。
孟白舟聽到李青霄前面的話,,其實心里就已經(jīng)相信了七分了,,在臨江城救李碧雨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他也從不曾對門中弟子提起,。
李青霄正等著孟白舟說話,,沒想到對方此刻卻露出了期待的神色,眼睛一亮之后,,才問道:“碧雨師妹真的是這么說我的,?”
臉上生出一個大家都懂的笑容,李青霄頓時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豈能有假,?家妹對孟前輩的為人,可謂是推崇有加,,言語間滿是欽佩,,說紫劍閣中,根本就沒有人能與孟前輩相提并論……”
聽到這些話,,孟白舟臉上的笑意愈發(fā)濃厚了,,直接走上前拍了拍李青霄的肩膀,故作怒意道:“你是碧雨的兄長,,那便與我是同輩,,喊什么前輩,叫一聲孟兄即可,!
即是一家人,,來來來,,你與我回去詳談,這位陳兄身體并無大礙,,修養(yǎng)片刻便是,!”
說著話,孟白舟還一邊拉著李青霄就往旁邊走去,,似乎還想多了解一下李碧雨口中的自己,。
這下好了,李青霄任由他拉著,,心里那些來之前的忐忑一下子就蕩然無存了,。
原本以為這孟白舟只是救過李碧雨一次而已,并無什么太大的關(guān)系,,畢竟李碧雨也沒說過關(guān)于這個救了她的師兄太多的消息,。
眼下這個態(tài)度,兩人明顯是有問題的??!
孟白舟,好像有點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