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后的第二天是星期六,。
當晚放學(xué)走在回家的山澗小路上,,來弟因為害怕他們,,勸說古潤文先別去學(xué)校,,待這件事過了再去,。黃妹則擔憂古潤文耽誤學(xué)習(xí),,建議一定要去,,大不了告訴班主任,,讓他想想辦法,。古潤文說:“你可別去告訴班主任,,就當這件事沒發(fā)生過,如果讓他們知道了告密者,,連你也會惹麻煩,,他們都是些無賴?!?p> 黃妹說:“家里也不告訴嗎,?”
古潤文說:“告訴了又有什么用?反倒會被罵的,,再說錢也肯定不會給,,既不多余?”
來弟說:“六十元一條的雙喜煙,,可是我們一個學(xué)期的伙食費?。〖依锬睦锷岬昧??”
古潤文說:“就是嘛,,所以說我們啥都別說,學(xué)校我照樣去,,只能見機行事了,。”
第二天傍晚,,古潤文懷著不安與害怕的心情來到學(xué)校,,當晚竟然沒什么事發(fā)生,只是同學(xué)說老師叫他搬回初三的宿舍與同班同學(xué)合住了,。古潤文心中奇怪:怎么就搬回住了,?肯定是有人告密,以他們以往的所作所為,,沒好處給他們,,那能有這么平靜的,?那么,告密者又會是誰呢,?
第二天上午最后一節(jié)英語課,,英語老師一進入教室,竟以一種鄙視的態(tài)度說:“Gu runwen,, Longjing police station,, please.”
同學(xué)們一聽笑死了起來,古潤文卻羞得滿臉通紅,,尷尬地快步走出教室,,難堪地快步走離了學(xué)校。一路上滿腦子都是老師的譏諷和同學(xué)的嘲笑,,他知道自己惹上了這些人在他們眼里便是不良學(xué)生,,被他們視為和那幫人一樣的是小混混。
他滿懷心事的走過大街小巷,,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派出所的門口,,他停下了腳步,他害怕進去,,在他眼中的派出所就跟醫(yī)院一樣,,只有犯罪的人和有病的人才往這樣的地方去。
他站在大門口猶豫了一會,,他透過左邊的小窗戶往廳里面看,,里邊有個年輕的小阿姨正在整理文件,她好像發(fā)現(xiàn)了古潤文在猶豫著什么,?就問:“你有事嗎,?”
古潤文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我…我,我的老師叫我來的,?!?p> 年輕阿姨看了看他。大聲叫:“老王,,有個學(xué)生到來,,是不是找你的?”
只聽到里面應(yīng)的一聲,,不一會大門通道里的停車場走出一個高高大大的中年男子,。他看了看古潤文說:“你是…?”
古潤文說:“我是古潤文,?!?p> 高大男子一下覺悟了似的說:“還有一個呢?”
“他不在學(xué)校里了,?!?p> “你跟我來,。”
古潤文跟著他穿過通道,,來到只有半個籃球場大小的停車場,。停車場邊有一排房子。古潤文跟著他進入的房子上有個長牌寫著:所長室,。
古潤文被他指示坐在一個中年男子的對面,,然后要古潤文把那天晚上打架的經(jīng)過詳詳細細的說出來。古潤文一邊說著那中年男子一邊做記錄,。說完之后,做筆錄的中年男子看看手表說:“今天就到這,,你明天這個時候再來,。”古潤文應(yīng)著,,如釋枷鎖,,快步的逃出了派出所。
這時正值中午放學(xué)的時候,,大街小巷已經(jīng)有中小學(xué)生在流串,,古潤文擔心遇到班上的同學(xué),東躲XZ的避開人群,,專尋些少人行走的街道回校,,誰知卻遇見了阿槍,正想避開,,不料阿槍眼尖,,跑過來一手抓著他說:“見了同學(xué)躲什么躲呀?我又不是向你要錢要煙的,!”
古潤文先是一驚,,很快便又安心下來說:“你貴人事忙,怕打擾你嘛,!”
阿槍說:“你且別說那些讀書人說的話,,我聽不懂,也不想聽,。不是我說你,,讀書我沒你行,但有些事情你沒我懂,?!?p> 古潤文看了看這個已經(jīng)長得高高大大的阿槍,知道他讀書真的不行,,小學(xué)時成績一直都是倒數(shù)的,,當然更不可能考上中學(xué),,而且他還是學(xué)校里校出了名的搗蛋鬼,以他的個性加入他們這一行也是不奇怪的事,。然而古潤文并不想和這類人多接觸,。如今被他截住,不免和他聊上幾句,。
阿槍年齡和他一樣大,,但他黑黝黝的臉上卻顯得成熟了許多,而且有著一鼓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兒,。他拿出香煙遞給古潤文,,古潤文忙擺擺手,阿槍說:“你是從派出所回來的吧,?”
古潤文詫異地說:“你怎知道,?”
阿槍說:“我怎會不知道?我和紅毛上午就去了,?!?p> 古潤文說:“就你倆個?”
阿槍不肖地說:“這有什么,?難道叫李子去不成,?”
古潤文說:“這有什么不妥?惹事的本來就是他,?!?p> 阿槍看了看古潤文說:“讀書君子就是讀書君子,你知李子是誰呀,?他是當派出所是自家開似的,,想來就來,想去就去,,沒人能把他怎么樣,!”
古潤文氣憤地想:“只不就是靠著有個有權(quán)有勢的哥罷了?!钡麤]有把話說出來,。
阿槍又說:“也不知道是誰告的密?他們都咬牙切齒的說要把那告密者找出來狠狠的整治整治,?!?p> 古潤文心里擔憂會不會是劉詩梅,如果是她那就麻煩了,,但除了她應(yīng)該沒誰了?。坎挥蓡柕溃骸拔覜]事了吧?害得我那同學(xué)都不來校了,?!?p> 阿槍說:“派出所都說了叫我們就這樣算了,那還能有什么事,?走,,我們吃牛腩粉去,我還沒吃飯呢,?我們邊吃邊聊,。”
古潤文自知自己沒有錢,,家里一星期只給5塊錢的伙食費,,吃一碗加牛腩的粉就得2元,如果吃了那這一周就只能吃白飯了,。于是便說:“算了吧,,我還有事要回學(xué)校呢,下次吧,,下次我請你,?!?p> 阿槍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把戲,,說:“你算了吧,現(xiàn)在回學(xué)校還能有什么事,?你說你沒錢就沒錢得了,,走吧,我請你吃,?!?p> 古潤文尷尬的笑說:“那怎么好意思呢?……”
阿槍沒等他說完,,一把拉過他邊走邊說:“走吧,,讀書君子,客氣什么,?!?p> 阿槍帶著古潤文來到覃氏牛腩粉店,別看這間店鋪是土坯瓦房,,但卻是小鎮(zhèn)有名的牛腩粉店,,米粉是自家生產(chǎn),色白,,味濃,,細膩而又順滑,單是要一元錢的白粉,味道就已經(jīng)是很好,。如果舍得再花一元錢加牛腩,,那才是真正的牛腩粉。粉是先湯熟的,,然后在上面鋪上秘制的牛腩和牛腩湯汁,,整碗粉就有濃郁的牛腩味了。鎮(zhèn)上有人傳說覃氏牛腩粉是用罌粟作輔料的,,吃了會上癮,。
當牛腩粉一送上時,古潤文已經(jīng)口饞到像條饑餓的狼,,大口大口地吃起來,,阿槍看著他那樣子,嘆氣說:“看你這幅德樣,!不如出來像我一樣跟著石榴混,,何愁吃不到牛腩粉?”
古潤文說:“不總是聽說我們山旮旯里的人,,只有靠讀書和當兵出路嗎,?”
阿槍不肖地說:“龍井第一大才子讀書多不多?他現(xiàn)在卻是個神經(jīng)病的人?,F(xiàn)在最熱門的話題不是讀書,,而是“不管白貓、黑貓,,抓到老鼠就是好貓”,。還有,聽說以前讀完大學(xué)出來就有工作安排,,現(xiàn)在沒有了,!讀出來了還不是一樣回家耕田種地?!?p> 阿槍說得頭頭是道,,而且嗓音洪亮,毫不顧忌周邊的食客,,倒是古潤文忌諱幾分,。他看了看四周,好在今日并不是趕集日,,食客稀少,,也不怎么注意他倆的談話,這才低下頭吃起粉來,。吃完之后,,古潤文就要回學(xué)校,,卻又被阿槍拉著他去看他們打臺球,并說這是龍井最為熱鬧的地方,,而且還有不少他的同學(xué),。
臺球室仍是石榴那間沒名字的古林澤到過的那間臺球室。古潤文來到時,,已經(jīng)有一大群人圍著其中一張球臺觀戰(zhàn),,當中果然就有程路施和謝賢貴等同學(xué),當中還有幾個同級不同班的女學(xué)生,,其他的多是些青年人,。
古潤文看到打臺球的竟然是索他要煙的紅毛青年,他的對手也是鼎鼎大名的龍井三大才子之一的石榴,,他烏黑油亮的頭發(fā)向腦后撩起,,露出他額大的臉龐和細小的眼睛。一身西裝皮革裏住他肥大矮小的身軀,??瓷先ハ褚粋€有才華有氣度的大老板的模樣。他每一次進球,,都會得到青少年的掌聲與喝彩,。相反,身穿風(fēng)衣和牛仔褲的紅毛,,卻捕獲了不少少女的芳心和掌聲,。她們溢于言表的神情也讓不少青少年妒忌。古潤文卻十分反感這種擺弄風(fēng)姿扮酷賣萌的年輕人,。同時,,當初他對石榴子也有著一番敬仰的心,,畢竟是三大才子之一嘛,!但看他現(xiàn)在這副德性,也起了生厭之心,。
古潤文看了一會便覺無趣,,又見紅毛在此,更不想在此逗留,,正想轉(zhuǎn)身離去,,阿槍卻附臉到他耳邊悄悄地說:“他們是在賭錢,一局50元呀!”
古潤文不肖一顧,,阿槍又說:“那紅毛雖不及李子他爸有錢,,但紅毛他爸也是鎮(zhèn)上有名的富翁?!?p> 古潤文不知道怎么回答,,剛好程路施看見了他,走過來大聲說:“想不到我們班的才子也會到這里來湊熱鬧啊,!”
程路施這么一說,,眾人的眼睛齊齊的向古潤文望去,害得古潤文臉一下就紅到了脖子,,他慌張地拉過程路施就往外跑,,邊說:“你別亂說,害我出羞,!”
程路施笑說:“本來就是嘛,!羞什么羞?”
古潤文說:“你還說,?走吧,,回校去,差不多也要上課了,?!?p> 說著拉著程路施就走,程路施忙說:“還沒叫賢貴呀,!”
古潤文回頭看,,只見謝賢貴已經(jīng)朝他們走來,邊說:“路施你要贊揚他人也得有個方法呀,!在這種場景贊他等于是在恥笑他了,,特別是對潤文這樣保守低調(diào)的人來說更是如此?!?p> 古潤文高興得迎上前去,,一只手搭上謝賢貴的肩膀上說:“貴哥就是貴哥,還是你最理解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