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內(nèi),，無數(shù)資料散亂的擺放,，以箱記數(shù)的研究文件被整理出來,，還有更多被廢棄。

　　這些都是哈里森的手稿,，從未發(fā)表,，三十年的積累，兩人在這其中整理出能有用的資料,，其實并不困難,，因為艾德在閱讀方面的速度相當可怕。

　　“莉莎看上去很高興,，你送了她什么禮物,？”哈里森低頭，邊分類邊問道,。

　　今早是他的姐姐把艾德送來的,，哈里森第一次見到這個深沉的女孩...女士笑的如此自然而燦爛，雖然這表情,，就像他看見艾德裝嫩一樣,，讓人背脊發(fā)涼。

　　這種心機深沉的女人笑的那么燦爛,，一定是碰到什么天大的好事了,。

　　“一個，懷表,?！卑禄卮稹?p>　　哈里森一臉詭異的道：“按照艾斯卡亞貴族的傳統(tǒng),，只有情人之間在求婚時,，才會在贈禮時選擇懷表?！?p>　　“懷表不是象征著......”艾德疑惑的回頭,，話為說完，便拍著自己的腦門,，懊悔地道：“噢,，那已經(jīng)是兩個世紀前的事了,。”

　　艾斯卡亞是帝國首都,，在從前,，懷表作為禮物時象征著陪伴，這是首都一位表匠捏造出來的含義,，并大肆宣揚,，旨在挽救自家一落千丈的生意，卻意外的被流傳,，雖然這并未能改善他家的鐘表生意，但這份含義卻流傳至今,。

　　“為什么人們總是喜歡依靠性來展現(xiàn)自己的想象力,，要在陪伴后面加上一個，長情的,?！卑掠行琅氐溃骸拔铱次磥碛幸惶欤瑥?fù)活節(jié)也該改叫情人節(jié),?！?p>　　“估計人們也沒有想到，現(xiàn)在有人會記得兩百年前的傳統(tǒng),?！惫锷淇斓匦χ馈?p>　　兩人邊閑聊,，邊快速的整理分類,，很快，他們就做出了一本書厚度的文件夾,。

　　兩人相坐語言,，看著那些由哈里森親手撰寫的理論，忽然,，教授問道：“你全知全能嗎,？”

　　艾德感覺有些奇怪的反問：“為什么這么問？”

　　哈里森給自己倒了杯酒,，愜意的背靠座椅：“我一直在想,，你的目的是什么，想從我身上得到什么,，我是個快死的人,，身無分文，只有一些可靠的社會地位,，但明顯你不需要,，作為教授,，這么多年的人生價值只有科研成果，但我從未發(fā)表過,?！?p>　　“思來想去，你要的可能就是這些資料,?！?p>　　“所以你才提議讓我一起整理資料，為了讓我原形畢露,？”艾德了然,，搖了搖頭：“猜忌毫無意義，從一開始我就沒有什么目的,?！?p>　　“是啊，后來我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或許是壓力太大,，犯迷糊了，你能拿出那樣滿篇超前理論的報告,，又怎么會在乎我的這些不值一提的基礎(chǔ)理論,。”

　　艾德坐在工作臺上,，眼神閃爍,，不發(fā)一言，他沒有騙人,，他并不是什么全知全能,，他至今都不知道“圖書館”里的書籍囊括了怎樣數(shù)不盡的內(nèi)容，他在里面待了很久,，久到常人難以企及的年月,，但也遠遠稱不上全知。

　　不過,，有關(guān)于哈里森的事,，艾德確實知道很多不愿意告訴他的事，他的身后事,。

　　想了想,，艾德覺得還是應(yīng)該告訴他。

　　艾德坐在工作臺上：“就像我昨天說的,，我學(xué)習(xí)過未來的知識,，知道一部分未來發(fā)生的事，但遠遠說不上什么都知道,，我看到的只有一些片段,，片段都是圍繞在一些人身邊展開的,，說的通俗一點，就是故事書里的主角兒嘛,，你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你在窺探我的隱私,？”哈里森抿了口酒道,。

　　艾德聳肩道：“無意冒犯?！?p>　　“未來那么漫長,，那么多件事，我為什么恰好看見了你,？我相信這是有原因的,，整理這些資料的時候，我就知道為什么了,。”

　　“確實,，以我的視角來說,，你的研究資料顯得有些古老，但你對于現(xiàn)在來說,，這些都是未來足以被編入教科書里的基礎(chǔ)理論,，你是應(yīng)該被立像紀念的偉人?！?p>　　哈里森眨了眨眼,，仿佛不可置信，瞇起了眼,。

　　“只不過世人認識你的方式太糟糕了,。”

　　“因為我害死了三十八個人,？”

　　“沒錯,。”艾德直視著哈里森：“你死后,，治安署的人翻遍了你的住宅,，你的辦公室，找到了這些文件,?！?p>　　“你是個嚴謹而認真的人，在報告里詳盡的描寫了一些殘忍的實驗場景,，哪怕這些場景的實驗操作并非出自你手,，他們也依舊根據(jù)這些,，給你做了個側(cè)寫，認為你是一個瘋狂的,、道德湮滅,，為了生存不擇手段的一個法師?！?p>　　“我確實快瘋了,。”哈里森灌了口酒,，他道：“不過,，沒有死的遺臭萬年這點，我確實該感謝你,?！?p>　　剛見面時的哈里森走投無路，確實說不上體面而冷靜,。

　　艾德沒有理會他,，自顧自的道：“你成為了焦點，連帶著把魔力矩陣推向了風(fēng)口浪尖,，連續(xù)五年時間,，你的學(xué)生，就是外面那位,，都在試圖為你翻案,，她在努力告訴所有人，你不是一個瘋子,，而是一個學(xué)者,。”

　　這更讓哈里森驚訝：“她不像一個會在這種沒有意義的事花費時間和精力的人,?！?p>　　“她就是這么去做了，雖然最終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因為后來再也沒有人關(guān)注哈里森了,。”

　　艾德認真地道：“你問我有什么目的,，我一開始確實沒有想著如何救你,，現(xiàn)在我想做的就是這種沒有意義的事，起碼在我看來,，哈里森是一個好人,，好人不應(yīng)該死，就算死，也應(yīng)該死得其所,?！?p>　　“就為了...”哈里森嗆了口酒，聲音嘶啞,，咳嗽過后道：“就為了這么無聊的事,？”

　　“對我來說，這很重要,，這才是一個好故事,。”艾德很認真地回答,。

　　“太蠢了,，蠢到讓我覺得，你在騙我,?！?p>　　“隨你怎么想，反正我才八歲,，我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去做無聊的事,。”

　　“太蠢了,?！惫锷嬷槪鋈婚_始大口大口的喘氣,，皮膚漲紅，眼中泛起淚光,，這顯然讓艾德會錯了意,，他急忙從抽屜里拿出那根調(diào)配好的藥劑，問道：“抑制劑快失效了,？比預(yù)想中快太多,，要盡早準備注射環(huán)境了?！?p>　　哈里森松開手,，紅著眼眶，語塞地看著著急忙慌,，會錯了意的艾德,，哭笑不得擺手道：“抑制劑沒有失效，暫時沒有,，只是想起了一些傷心事,。”

　　總歸,，艾德還沒有遲鈍到問對方想起了什么傷心事的地步,。

　　“話回正題,。”哈里森似乎覺得自己有些丟臉,，極其生硬的扯開了話題,，甚至忘了哪個才是正題：“你的姐姐讓我鍛煉你?！?p>　　艾德動作一僵：“她說的明明是好好照顧我,。”

　　“也有那一層意思,?！惫锷o了拳頭：“就像你說的，未來是法師的未來,，如果你想成為一個法師,，那必然要經(jīng)過一些，嚴苛的鍛煉,?！?p>　　“你怎么知道我想成為法師？”艾德驚道,，有些慌亂地道：“未來的法師不需要強身健體來對抗魔力的侵蝕,。”

　　“那關(guān)我什么事,，我又不是未來的法師,。”哈里森面色不懷好意：“告訴你一個規(guī)矩,，法師間的戰(zhàn)斗,，有八成的時間靠的是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