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聽著,,現(xiàn)在排隊把身上的錢都放在地上,,若是少了一錢一兩,,這飛劍就要戳上你們好幾個窟窿,?!?p> 李知安坐在馬車的駕駛位上,,對著這群嚇得屁滾尿流的匪徒發(fā)號施令,。
十幾名土匪就這樣排起長隊,,一個一個掏出身上的碎銀銅錢放在地上,。
飛劍青露繞著他們愉快的飛旋,,懸在他們的頭頂上方。
李知安眉頭微皺,,看著那堆零零散散的銅幣,,十幾枚碎銀。
這還不夠自己吃上幾頓肉的,,還沒齊云山周圍的山匪有錢,,就這還亡命匪徒?
“你們燒殺搶掠的,身上就這么點錢,?”
聞言,,一干盜匪壯漢再次跪倒在地,噤若寒蟬,。
李知安朝刀疤臉勾了勾手指,,“那個誰,你們山寨離這遠(yuǎn)不遠(yuǎn),?”
刀疤臉靠近馬車前,,諂媚道:“不遠(yuǎn)不遠(yuǎn)!仙人,,小人可以帶路,,
離此地幾里遠(yuǎn),還有一個名為四虎幫的幫派,,整天搶家劫舍,,為虎作倀?!?p> “小人自小四歲死了娘,,七歲我爹掉進(jìn)糞坑,活生生噎死了,,
無奈放棄心中的秀才夢,,只得落草為寇?!?p> “仙人,,大人不記小人過,饒在下一條狗命,!”
刀疤臉神色一臉哀傷,,低著頭苦苦求饒。
看到這幅猛男落淚的畫面,,李知安神色揶揄,。
寒光一閃。
“老子今天就要誅仙,!”
忽然滿目兇光的刀疤臉,,提刀暴起劈向李知安。
噗——
一抹青虹洞穿了他的頭顱,。
刀疤臉的身體瞬間僵直,,眼神充滿了不甘,跪倒在地上,。
鮮艷燦紅的血液,,緩緩從他的頭顱中滲透出來,,生機(jī)斷絕。
原本想隨著自家老大,,蜂擁而上的一眾亡命匪徒見到這幕,,干笑著放下手里兵器。
李知安瞇起丹鳳眼,,笑道:“我數(shù)五個數(shù),,你們之間自相殘殺,場上最后活著的那個人可以走,?!?p> 所有人迅速撿起兵器,指向這群曾一起愿同年死,,互相稱兄道弟的亡命徒。
十幾名亡命匪徒相互舉著刀,,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我們憑什么相信你,?”有名老匪徒質(zhì)疑道,。
噗——
一抹青芒閃過,洞穿了那男子的額頭,,醒目的鮮血在空中濺起,。
“一?!?p> 這道儒雅和氣的聲音,,落在這群匪徒耳朵里,卻成了一道催命符,。
“娘的,,王望旺,老子早看你不順眼了,,去死吧,!”
肌肉虬結(jié)的男子率先抬手,一刀劈死了旁邊的一名男子,。
“張大壯,,我知道你偷偷睡了我婆娘,你該死,!”
光頭男趁亂一刀捅死了肌肉男,,嘴里罵罵咧咧。
……
李知安閉上眼睛,,無心理會這群烏合之眾的同室操戈,。
很快。
場上就僅剩下最后一名活著的匪徒,是一位皮膚黝黑,,手腳發(fā)顫的精瘦小伙,。
“你叫什么?”
“大家……都叫我二柱,,仙人饒命,!”精瘦小伙匍匐在地上,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你走吧,。”
“謝謝仙人,,謝謝仙人,!”
名叫二柱的小伙如蒙大赦,顧不得身上流著血,,連忙向官道左側(cè)的一片林子中跑去,。
“你就這樣放過一個,手上不知沾著多少條無辜人命的惡匪,?”
裴瓔撩起車簾,,目視著李知安,繼續(xù)道:“你的性子未免有些優(yōu)柔寡斷,?像你這樣的,,在江湖上不知道死……”
“裴大娘,別念叨了,!”
李知安出聲插了一嘴,,望向空中的飛劍:“我只說了可以走,沒說走了不能殺,,是吧青露,?”
一道青芒飛速掠進(jìn)密林。
“??!狗日的仙人!”
一聲凄慘的叫聲遠(yuǎn)遠(yuǎn)傳來,。
青露歸鞘,,李知安回頭卻發(fā)現(xiàn),車廂里一頭“猛虎”兇狠狠的盯著自己,。
裴瓔緊咬銀牙,,一字一句道:“你剛才叫我什么?”
“裴大人,,要不我們先商量一下,,誰來當(dāng)馬夫的問題,?”李知安攤開雙手。
古人云,,好男不跟女斗,。
當(dāng)然,這道理對他僅限于床下,。
裴瓔輕哼一聲,,沉吟片刻,說道:“剛才被耽擱了一下時間,,現(xiàn)在以馬車的速度,,還能趕在天黑前回到春溪城嗎?”
李知安看看昏黃的天色,,又看看裴瓔,,認(rèn)真道:“我有一個辦法,就是得委屈你一下,?!?p> “什么辦法?”
李知安抓住裴瓔的柔夷,,將她抱住,一把放在馬背上,。
他抽出長劍,,一劍斬斷套在馬上的馬轡,車靷,。
青劍入鞘,,后面車廂轟然倒塌在官道上。
李知安腳尖一點,,衣袍揚起,,他已縱身騎在馬背上。
“走著,!”
不顧懷中女子的微微掙扎,,李知安灑然一笑,雙腿輕輕一夾馬腹,。
白袍道士和綠衣女子同騎一匹棕馬,,在官道上激起一道久久未散的煙塵。
————
天色漸漸暗沉了下來,。
“你怎么用劍戳了我一路,?”裴瓔不自然的扭了扭臀部。
“別動,!”李知安咬著牙,,官道上的顛簸路途,,他已經(jīng)壓制的夠辛苦,這女人還時不時的亂蹭,。
裴瓔輕咬紅潤的下唇,,似是想到什么,不敢再隨意亂動,。
周圍的冷風(fēng)肆意襲來,,高大健壯的棕馬也時不時的哆嗦一下,速度越發(fā)緩慢,。
兩人都是修士,,寒風(fēng)入不了體,只是這匹馬不知能不能堅持到春溪城,。
李知安降緩行馬速度,,掏出一張符箓貼在馬身上。
嘶——
這匹棕馬如同打了雞血一樣,,發(fā)出一聲嘶吼,,烈馬提蹄,行速如風(fēng),。
“你這是什么符,?”裴瓔好奇的問道,她也曾見過不少用符的道士,。
只是那些道士,,無一不將符箓視作珍寶,哪像李知安這樣用在普通的馬身上,。
他的臉色上,,一點心疼的感覺都沒有,跟一名家財萬貫的敗家子一樣,,到處隨意撒錢,。
“這是玄行符,是以一本道門的【九字真言】——行字決中脫離而來,,能使人步履如飛,。”李知安淡淡解釋道,。
這張玄行符,,作用確實和他說的差不多。
可以用來提高自身速度行路,,也能出其不意當(dāng)作一張遠(yuǎn)遁符,。
駿馬速度忽然變得緩慢。
前方不遠(yuǎn)處冒出一棟建筑物,,似一間路邊的涼茶鋪,。
茶鋪外,,豎著一桿寫有“楊記茶鋪”的白字黑幡。
茶鋪里,,坐著一位老人和一位小女孩,。
老人背對著他們,小女孩看著他們,。
裴瓔纖細(xì)五指緊緊握住劍柄,,身軀緊繃了起來。
李知安雙眸中蕩開紫氣,,按下了裴瓔的劍鞘,,緩聲道:“別動殺氣,別看他們的眼睛,,收斂住修為和氣機(jī),。”
裴瓔微微蹙眉,,背后男子的熱氣吐在耳邊,,絲絲酥癢,讓她感到一陣莫名的心安,。
還是乖乖聽從他的話,,凝住氣息,竅穴真氣不再運轉(zhuǎn),。
就這樣,,李知安兩人騎著駿馬,緩緩駛過突兀間出現(xiàn)的詭異茶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