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jīng)是戰(zhàn)斗結(jié)束一個月后的事情了,。
戰(zhàn)斗剛一結(jié)束,,艾雷爾就帶著伊比胡斯用從財政大臣那里繳獲的一半金幣將顧祭與薇拉換了出來,。
賞金旅團也遵守約定,,連夜將所有人員撤離了羅萊帝國,帶著錢財遠走高飛,。
賞金旅團這番舉動倒是讓憂心忡忡的冒險者公會松了口氣,。
冒險者公會會長誤以為這是艾雷爾對他之前表態(tài)的回應,自然是萬分感激,。
值得一提的是,當面具男拿著伯爵來找顧祭換錢的時候差點沒被顧祭氣死,。
“五千金幣,,這條蛀蟲就交給你了?!?p> “沒錢,?!?p> “哈,那我可把他放了哦,?”
“那你就放吧,,反正他也弄不出什么幺蛾子了?!?p> “,?”面具男一臉懵逼,這怎么和想象中的不一樣,。
錢呢,?我的錢呢?
“一千金幣,,不能再少了,!”
顧祭一攤手,“就是沒錢,,五百金幣不能再多了,。”
“喂,,你這人怎么這樣,!”
“你之前又沒有給我規(guī)定價格,更何況你應該在那天找我的時候就已經(jīng)抓到他了吧,?!?p> “你怎么知道?”
面具男驚了,。
“你們旅團就沒有過主動出去找任務做的例子,,更何況伯爵老奸巨猾,你也不會隨意承諾,?!?p> 顧祭喝了一口傷藥,又說道:“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我也就隨口一說,,你就承認了?!?p> “你……好,,算你狠。成交,!”
顧祭握住面具男的手用力搖了搖,,“合作愉快。”
在賞金旅團撤離后,,顧祭奉艾雷爾之命清剿了伯爵的家產(chǎn),。
財政大臣和伯爵的家產(chǎn)數(shù)額龐大,也算是解決了羅萊帝國的燃眉之急,。
除了用于國家正常開銷的錢財外,,這些錢大部分被用于恢復民生。
下層基礎決定上層建筑,,羅萊帝國的繁榮離不開每一位人民的共同努力,。
薇拉實驗組也不負眾望在大量資金支持下的研究出了特種作物,攻克了糧食問題,。
現(xiàn)在國內(nèi)開倉賑民,,不久后又有薇拉實驗組的特種作物進行持續(xù)供給,局部饑荒已經(jīng)不是什么大問題了,。
饑荒往往會帶來死亡與瘟疫,,這次計劃的成功實行,很大程度上也解決了瘟疫的問題,。
滿地餓殍的景象將會成為過去式,,未來可期。
不過現(xiàn)在還不是松懈的時候,,首惡已除,,其他人也休想就這樣獨善其身。
顧祭的傷勢剛好,,就接到了伊比胡斯的命令,。
“今晚按照這個名單上的名字,在他們床頭放一把刀,?!?p> “明白了?!?p> 顧祭拿過名單和一個裝滿刀子的背包,,掉頭離開。
在門口,,顧祭又回頭問道:“他們不照做呢,?”
“呵?!?p> 伊比胡斯將手中的鋼筆深深插入桌子里,,“那就幫他們做!”
第二天一早,,眾多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死在家中,,心口上插著統(tǒng)一樣式的刀,。
治安部門的人員經(jīng)過審查,確認是自殺無誤,。
但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自殺是沒錯,,可為什么自殺又何須多說,。
當然也并不是所有人都照做了,總有一些人心存可笑的僥幸,。
那就幫幫他們吧,。
……
火車站,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按著自己的牌號快步走進火車,。
直到火車啟動才摘下被汗水浸濕的帽子,。
“戴這么厚重的帽子你不熱嗎?”男人對面的一個人拿著報紙問道,。
寫著權(quán)貴大量自殺事件的報紙擋住了那個人的臉,,男人心虛的撇過頭去,回答道:“這個帽子是我母親送給我的,,很重要,。”
“這樣啊……”
報紙被收起放在桌子上,,男人轉(zhuǎn)頭看到報紙后的臉,,就要驚呼。
“顧……”
嘴被捂住了,。
“帽子會給你留下的,,不要打擾到其他乘客休息?!?p> 刀子穿胸而過,。
顧祭站起身來,找了個無人的角落從火車車窗上翻了下去,。
用男人濺到自己手上的血,,劃掉了最后一個名字。
至此,,名單上的人員無一幸存,。
他們的死法都一樣,統(tǒng)一樣式的刀子,,穿胸而過,。
為了殺死這些不自覺的蛀蟲,顧祭足足加了一個月的班,。
幸好趕上了逝者的送別儀式,。
祭奠儀式如期舉行,,顧祭一身黑衣站在艾雷爾身后,打著雨傘為艾雷爾擋住淅淅瀝瀝的雨滴,。
打在人臉上的雨水混雜了眼淚,,掩蓋了人們的靜默的哀傷。
因為世界仿佛更加悲痛,,它一直在哭,、一直在哭,已經(jīng)一天了,。
何時才能放晴,?
“你傷心嗎?”艾雷爾伸出手感受著雨水的冰涼,,輕聲問道,。
“也許吧?!?p> 顧祭看著身邊走過的一個又一個老頭,、老太太,回答道,。
他們是來看望自己的孩子的,。
當然也有面容憔悴的年輕女人或者是淚流滿面的孩子。
來看望她的丈夫,,來看望他的父親……
有些人不是顧祭害死的,,但顧祭應該負起責任。
“陛下可以稍等片刻嗎,?”
“嗯,,你去吧?!?p> 顧祭將傘遞給艾雷爾,,向不遠處的另一塊墓地走去,那里只有少數(shù)的幾個人在祭拜,。
暗部的墓地,,大部分埋著的都是孤兒。
顧祭走過去后,,想象中的責罵并沒有到來,,一個蒼老的、布滿皺紋的手掌輕輕握住顧祭的手,。
“感謝您對我們家孩子的照顧,,長久以來,辛苦您了,?!?p> “不,,我……”
老婦人只是搖了搖頭,就離開了,。
身后的幾個老人也向顧祭齊齊的鞠了一躬,,一同離去。
雨水順著顧祭的臉流下,。
一邊德魯里·雷恩扶著輪椅走了過來,,“老大……不必自責,暗部成員早就做好了身死的打算,。”
“他們的家人也理解這一點,,不會怪罪于你的,。”
“你的身體,?”
德魯里·雷恩拍了拍自己的腿,,“沒什么大礙,以后可以退休養(yǎng)老了,?!?p> 顧祭的手又被握住了,是薇拉,。
薇拉什么也沒說,,只是站在顧祭身邊,無聲的陪伴也許是顧祭現(xiàn)在最需要的,。
德魯里·雷恩見狀識趣的打了聲招呼,,離開了。
暗部的墓地,,人總是那么少,。
但正好很安靜。
儀式結(jié)束后,,薇拉還有科研項目要完成,,先行離去。
顧祭只好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暗部沒了,,他能去哪里?
他哪里也去不了,。
對于羅萊帝國來說,,顧祭終究還是一個剛來不久的外人。
他有很多認識的人,,一部分在忙,,一部分在土里,。
這一刻,一種無言的空洞填滿了顧祭的內(nèi)心,。
想要宣泄,,又無處宣泄。
手機鈴聲驟然響起,,打斷了顧祭的沉默,,雖然完全沒有接通的想法,但屏幕上的署名是艾雷爾,。
“這里是艾雷爾,,來我宮殿一趟?!?p> “是,,陛下?!?p> 一會后,,顧祭在女仆長的帶領下走進了艾雷爾的寢室,“找我有什么事嗎,?羅萊陛下,。”
“私底下,,叫我艾雷爾就可以了,。”
艾雷爾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顧祭坐在他的身邊,。
“暗部的事情,我很抱歉,?!?p> “果然還是什么都瞞不住艾雷爾陛下呢……不過這個計劃可是我負責的?!?p> “自責暗部的覆滅,,同時也因為暗部的解散,感到無所適從了嗎,?”艾雷爾盯著顧祭的眼睛,,“那我就給你事情做?!?p> “去重組暗部吧,!”
顧祭聞言瞪大了眼睛,“艾雷爾陛下,,我……”
“我知道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但我相信你,。”
艾雷爾打了個響指,,女仆領著一隊人走了進來,。
丹尼·菲什曼,謝曼·查伏爾,,……顧祭都認得,,是除了德魯里·雷恩以外,最后暗部殘存的幾個人,。
“你們……”
“退休之后還不無聊死,?隊長,只要重組暗部,,我們就永遠追隨你,。”
“是啊,,隊長。一日入暗部,,終生是暗部,!”
……
等女仆將那幾個暗部殘黨帶下去,顧祭沉思了片刻,,向艾雷爾說道:“明白了,,我一定會再現(xiàn)暗部的榮光?!?p> “那就拜托你了,。”
顧祭想起了什么,,說道:“剛才對話時,,艾雷爾陛下您記得他們每一個人的名字?!?p> “這也是我的能力——王權(quán),,附帶的功效?!?p> “自從我上任后,,每一個為羅萊帝國身死之人的名字,我都記得,?!?p> “那陛下會不會記住我的名字呢?”顧祭沒由來的說了這么一句話,,連他自己都愣住了,。
艾雷爾也明顯愣了一下,,然后鄭重的看著顧祭的雙眼,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你若不幸身死,,我必永記你的名字,!”
“但是,我不希望你死,,明白嗎,?”
顧祭笑了,這次的笑容,,很真實,、前所未有的真實。
“這個笑容……比之前好很多啊,,還不錯哦,。”
顧祭退后半步,,向艾雷爾行了一個君臣之禮,,這一禮,前所未有的認真,。
時間仿佛就此暫停,。
艾雷爾坐在皇座上看著,平靜的接受了這一禮,。
他明白,,這是顧祭真正的效忠之禮。
艾雷爾將權(quán)杖平舉,,鑲著寶石的頂端指向顧祭,。
一種冥冥中的指引,顧祭將手指尖端與寶石相觸,。
光芒閃爍,,讓顧祭微微一愣。
“這是,?”
“去吧,,重組暗部,我期待你的表現(xiàn),?!?p> “是,使命必達,!”
顧祭見艾雷爾沒有回答得意思,,便沒有再做追問。
等到顧祭離開,艾雷爾打開窗戶看著皎潔的月光,,嘴角上揚,。
“這家伙……”
天空在不經(jīng)意間已經(jīng)放晴,戰(zhàn)爭后的人們不會忘記這一切,。
但逝者已矣,,生者尚需再接再厲。
向袁爺爺和吳爺爺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