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應驗
容雋都被她給說懵了,,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側頭就見沈崖香直起身來,神色委屈低落望著他,,“我傷害誰,,也不會傷害你,別人都能怕我,,但你為何也怕我,,就那一回……”
姑娘委屈成這樣了,他不及想,,便道:“我怕你做什么,?那一回你也沒有傷我?!?p> “那你真的不怕我嗎,?”
容雋點頭。
“那你會將我扔下,,自己獨自去與人在外快活喝酒聽曲,,與其他女子往來密切,就是我找過來,,你也絲毫不懼嗎,?
還有,方才我才與你說了讓你別再犯同樣的錯誤,,你真的記住了么,,你一點不怕我,那你會不會不聽我說的,?”
容雋:“……”
等一下,,這都是什么和什么?
首先,,她理解的“怕”與他認為的“怕”著實存在著不小的差距,,他覺得怕只有一個意思,但崖香她分明在兩個意思里橫跳,,沒什么關聯的事情硬扯在一起,。
他還是頭一回知道“怕”還能這么用。
他飛速地整理著思緒,,然后開始懷疑自己的智商,,他竟然全無頭緒,。
“嗯?你說呀,!”沈崖香催他,,“你既然不怕我,為何又說我是母老虎,?既然說了,,為何現在又哄我?”
容雋頓時明白過來,,一字一頓道:“是狗寶與你說的,?你別聽他胡說八道!我沒有說過這種話,?!?p> 沈崖香不給他機會,“你別岔開話題,,容兄,,我相信你沒說,現在我們談的不是母老虎的事,,是在說你究竟怕不怕我,,究竟會不會聽我的話的事情?!?p> 所以,,怕就等于聽她的,不怕就是不聽,?
容雋:“……”
如果說怕,,她不一定會高興,如果說不聽,,她肯定會不高興,。
怎么選?這個答案根本就不在她給的兩個選項中,。
他選擇別的答案,,笑了一聲,道:“崖香,,是真的長大了,,從小姑娘變成大姑娘了?!辈还庥行⌒乃?,想瞞著他只給他看他想看的,而這,,還是她想當然以為的,,并且都有了跳躍性思維邏輯和橫向縱向同時延展聯系了,,“我都要說不過你了?!?p> 沈崖香默然地盯著他,。
他牽了牽嘴角,“這就生氣了,?”
沈崖香這才重新趴在他背上,,耍小性兒用了些力氣,重重的貼著他肩膀,,道:“容兄,,你還沒有回答我,,你敷衍我,。”
沉吟片刻,,素來我行我素的人,,硬著頭皮將主動權交出去了:“……聽你的,別生氣了,,我敷衍誰,,也不會敷衍你?!?p> 沈崖香默了默,,“那你,就這樣怕我嗎,?”聽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容雋被鬧得啼笑皆非,索性不用智商了,,跟著感覺走:“嗯,,嗯,怕你,,我最怕你,,怕你生氣傷心,被你逼得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了,?!?p> “好啊,你真說過我是母老虎,。嗷嗚~看我一口吃了你,!”她一口咬在容雋耳朵上。
“……”
為了避開循著佛光上山的人群,,以及山上驟然得知真相后惶惶不安或是不堪重負尋死覓活的女子,,容雋特意從人少陡峭的后山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
第二日,通靈寺的大案就以最快的速度傳遍了清水鎮(zhèn)乃至整個雍涼府,。
正如那賊首所說,,這場風波才剛剛開始,他大放厥詞的那番話也被傳揚出去,。
通靈寺的大案能以此賊被收監(jiān)等待判罪,,行刑作為終結,但此案牽連出來的關于子嗣倫理,、道德倫常,,女子貞潔名譽,男子傳嗣能力等諸多問題,,卻不斷地在發(fā)酵,,其帶來的震動不亞于一場大地動,遠不會因此賊之死而終結,。
沈崖香睡了一覺到中午才醒,,阿鄰一臉憤怒的來她房里,跟她說這半日發(fā)生的事情,。
滴血驗親,,女子清譽,自證清白,,已經成了和通靈寺一樣的熱詞了,。
阿鄰極為憤怒,又恨鐵不成鋼:“最倒霉的還是女子,,沒有子嗣要承受壓力,,去過通靈寺就清譽有損,什么名譽清譽,,本就是說不清楚的東西,,如何自證,不就是逼人去死么,?
此地去過通靈寺的女子不知幾凡,,都被人疑來疑去,尤其是去通靈寺求子成功的,,更成了過錯了,,被逼死的都聽說有幾個了。命是自己的,,又沒有犯錯,,只是被害了而已,自己的命憑啥要因為別人幾句話就尋死,?”
“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要自證清白,?我證他娘的證!”
“大不了散伙不過了,,怎么弄不到一碗飯吃,?跟命比起來,清白算個屁,!”
她氣得捶床,,不懂為什么這樣淺白的道理,那些自殺的人就想不明白,。
沈崖香自己也一知半解呢,,她只知道很多人這樣想,便是她,,也學會了利用這種人性去懲罰夏氏,,懲罰沈承業(yè)。
但跟阿鄰卻說不出什么大道理來,。
阿鄰突然拉了她往外走,,石抹德馨還在門口等著呢,,見狀也跟了上去,,“你們上哪去?”
這兩日,,她與阿鄰相處得不錯,,沒有了卓魯代敏帶來的壓力,兩個差不多年齡的姑娘,,都有心交好,,和睦起來也不難。
阿鄰拉著沈崖香往外跑,,“對門,,剛聽見里頭有爭執(zhí),我?guī)а孪闳タ纯?,她有辦法,。”
沈崖香:“......”
“我也去,!”
客棧的大堂里,,往日人不多,今日卻人滿為患了,,各樣的消息滿天飛,,各樣的議論此起彼伏。
男人們口沫橫飛,,或為通靈寺的大案而憤怒,,或同情那些被戴了綠帽子的男人的,,也有調侃不知那些和尚們有多少兒子,不知又有多少人幫人養(yǎng)兒子還感恩戴德的,。
有說起滴血認親確定子嗣卻被打臉的,,也有羞辱那些去通靈寺受辱懷孕的女子的,質疑她們是不是真的對受辱一事毫無所覺,,并舉證為何有的婦人就因反抗而被滅口了,?
不一而足。
沈崖香就從客棧里走到門口的這片刻時間里,,都聽得心中突突的,。
還有個別人竟問她們三個姑娘有沒有去過通靈寺之類的話,似乎也不是為了聽她們回答,,見阿鄰瞪人,,直接哄然大笑。
沈崖香也說不上是憤怒還是別的什么,,無法形容這種心情,,總之被這些人的嘴臉和言辭弄得極不愉快就是了,卻也沒有留下來與人無謂的爭辯,。
阿鄰拉了她從客棧門口出來,,就見對街一個針線鋪子里摔出來一只碗,一聲男子的暴喝之后,,一個婦人沖了出來,,直直地往墻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