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醫(yī)師嚴寬
“款款到底怎么樣,?”江暮焦急地問著還在床邊給曲款把脈的嚴寬,。
嚴寬聽了江暮這話本就緊鎖的眉頭又多了一絲不耐煩,。
“我說江暮你怎么回事???有我在你還擔心什么,?與其擔心她還不如擔心擔心你的手,?!闭f完就瞥了眼江暮才剛剛被用紗布包好的左手,。
說實話剛開始看到那只血淋淋的手的時候,,他是非常震驚的,他實在想不到這世上竟還有人能傷江暮那么嚴重。
不過,,這個人剛剛叫這位姑娘什么,?
曲款?
“還有,,款款她…”
“早就死了,。”
嚴寬的眼神突然飄忽了起來,,望著床上的姑娘有些出了神,。
她怎么可能是款款…
江暮聽了這話眼神黯淡了下來,在世人眼里一向堅強的他此時臉上多了份悲傷,。
“她就是款款,。”
江暮似乎不想讓這唯一希望被掐滅,,默默地低下了頭,,有些賭氣地說道。
嚴寬的臉色一度降到了冰點,,無論是什么東西,,他嚴寬都不會與這位江大公子計較。
唯有款款
他決不容江暮隨意拉個女子就充當他記憶里的妹妹,。
“那你說,,元真二年同我們一起去清城山出游,意外掉落懸崖的是誰,?在懸崖底部發(fā)現的女子是誰,?葬在華梅園的又是誰?”
這一句句質問那么擲地有聲,,那么不容置疑,。
江暮驚訝地抬起頭看著坐在床邊的嚴寬,此時的他嘴唇緊閉,,一臉堅定,,但眼眶中已微微泛紅。
江暮是知道的,,當年款款的意外去世,,嚴寬心中的失落與悲傷不比他少。
他為款款整整守了兩年墓陵,,直到嚴父氣到要與他斷絕關系,,嚴寬才不得已回來,只是近最近幾年有些恢復到從前紈绔子弟的樣子,。
江暮看著嚴寬的眼中已有了血絲,,不忍心再繼續(xù)讓他傷心,,只好松了口。
“好,,是我看錯了,。”
“她不是款款,?!?p> 直到聽見這句話,嚴寬那顆翻滾的心才逐漸平緩了下來,。
誰都不知道他的右手早已顫抖不已,只有緊緊攥著床上的棉被才沒有讓人發(fā)現,。
他轉過身低頭看了眼依舊閉目躺在床上的女子,,那眉眼是長的有些像款款的,也難怪會讓江暮誤以為是款款,。
這幾年他表面上從未提起過她,,但在心里一分一秒都未曾忘記過,這思念如同慢性毒藥,,時不時地刺痛他的心房,。
如果款款長大了,也當是那么俊俏美艷的吧…
嚴寬心里終于有了些慰籍,,起碼望著她能窺到款款長大后的樣子,,也不錯。
“當歸,,白芍,,黃芪各五克,石斛,,三七各八克,,每日大火熬制一個時辰,再用小火慢燉兩個時辰,,就可喂予這位姑娘服用,。”
嚴寬已無剛才的怒氣,,清晰地交代用藥后就準備離開,。
本還想著邀江暮喝上一杯的,不過這樣看來…今日是不可能了,。
江暮看著嚴寬頭也沒回地緩緩走向門口,,嘆了口氣,便叫了位婢女送他,。
“哦,,對了,,我那里有上好的人參,補血作用極佳,,下午我差人送到府上,。”
江暮看著嚴寬依舊沒有停留的背影,,眼里有了幾分迷惑卻又隨即轉瞬成釋然,,嚴寬的那份不舍與希冀終究被他盡收眼底。
果然,,他也不忍心放棄哪怕一點的可能,。
“吱呀”一聲梨花木門被一旁的婢女推開,嚴寬從容不迫的跨過門檻走了出去,。
此時,,天氣也不像剛才那般電閃雷鳴,而是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不變的是屋外依舊是黑壓壓的一片,,而在這屋外的不遠處有一嬌小人影挺直著背跪在雨中。
“唐蔓,,既無人聽你言語,,不如早些回家,免得生了病,?!?p> 嚴寬對唐蔓沒有什么太多感情,小時候和款款,、江暮在一同玩耍時,,她總愛跟在后頭。
本來按照常理,,既是自幼的玩伴,,嚴寬也應當把他當作妹妹,再不濟也是一個朋友,。
但是在他記憶里,,唐蔓總愛欺負款款,這讓他有些討厭,,特別是在款款死后,,這份尋常的討厭也轉變成厭惡,他只要一想到曾經有人欺負過款款就恨不得給那人點教訓,。
可到底是時間久了,,他念在唐蔓那時還小,也就慢慢沖淡了對她的不喜之情,。
如今這一聲關照,,也權當是小時候在一起玩的情誼,。
但唐蔓并不接受他的好心提醒,反而冷哼一聲,,她知道嚴寬自幼不喜歡她,,在他們心中只有那款款妹妹一人。
“多謝嚴公子的提醒,,我的身子可不像款款妹妹那么嬌弱,,就不勞您費心了?!碧坡劾锉M是嫌惡,。
光是提到那個女人就讓她不由得心生怨恨,明明自己也不比她差,,為何所有人都只念得她的好,?而無人記得她?
嚴寬一聽這話,,眉頭再一次緊皺。
“唐蔓小姐心胸可真寬廣,,款款在世時欺負她,,死了也不放過,當真是心腸毒辣啊,?!?p> 嚴寬對這蛇蝎心腸的女人沒有什么好說的,譏諷完之后甩了下長袍就大步離開了,。
唐蔓在嚴寬走了以后身體終于軟了下來,,頹唐地坐在了地上。
這雨早已將她全身上下都打濕了個透,,不斷滴落下的雨滴順著長長的睫毛落到了已經泛白的嘴唇,。
世人都笑她癡,為了江暮遲遲不肯嫁予他人,,堂堂唐家大小姐硬是從青蔥年少等到了別人口中18歲都未成親的黃花姑娘,。
從前有一個款款,款款沒了又有無數適齡的大戶女子傾慕于當時還是越國第一公子的他,。
終于,,等到江暮變成了殺人魔無人敢來提親時,又多出了這樣一個野丫頭,。
唐蔓不自覺地握緊了襦裙,,眼里多了幾分殺意。
不過心中還是有些嘲諷,。
哼,,再厲害也沒有從前的曲款厲害,,我看你在我面前能蹦到幾時!
就在這時,,一副畫面映在了唐蔓的腦海里,。
那是江暮抱著受了傷的野丫頭,瘋狂地叫著她…
曲款,!
唐蔓的心突然“咯噔”一下,,從前的危機感又再次來臨,眼神已經目亂睛迷,,她覺得腦子頓時一片空白,。
如果她是曲款…
不,不可能,,她早就死了,!
定是那女子使了什么妖法,迷了哥哥的眼睛,!
唐蔓盯著眼前緊閉著的門,,心里下定決心,不論如何我都要讓江哥哥知道她不是曲款,!
唐蔓一咬牙,,忍著膝蓋久跪的疼痛,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
可還沒等她走到門前,,那扇梨花木門又“嘎吱”一聲被打開了。
眼前的男子已經換了一套干凈的衣服,,依舊是黑色的長袍繡著繁復的金色暗紋,,發(fā)髻也已重新梳整過。
這一絲不茍又不容人輕易靠近的樣子,,仿佛就像前不久的失控從未有過,,在她面前的一直是這位堅不可摧的無人能傷他的江哥哥。
雖然經常尋各種理由見江暮,,但每當江暮再次站在唐蔓面前,,她還是會不由得被江暮迷倒,眼里不自覺的透露出一絲歡喜與愛暮,。
她以為江暮終于心疼她了,,她剛想跑過去,沒想到江暮卻先開了口,。
“蔓蔓,,以后不必來我江府了?!?p> 江暮的這句話句話就像狠狠地打了她一記耳光,。
不,,因為是江暮說的,這話就如同刺了她的眼,,剜了她的心,。本來欣喜的臉,一下子充滿了驚悸與彷徨,。
唐蔓咬著唇,,心里的不甘終于到了極點。
看著江暮那絲毫不曾挽留的眼神,,她卻突然心中放下了什么,。那本來不知所措的臉龐變得有些陰暗。
在江暮的注視下,,唐蔓冷笑了聲,,緩緩吐出一句話。
“已經晚了,,皇上已恩準我們的婚事了,。”
既然得不到他的心
得到他的身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