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再勘現(xiàn)場
這時節(jié),滿樹的桃花開了,,風(fēng)將花瓣吹得遍地都是,,令人扼腕間,卻想起“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花開和花落,,自有定數(shù)。
就像是世間的事物一樣,,也都是循著規(guī)則的,。
今日要去黃沙坡客棧查看,據(jù)周牧的供詞,,他是已經(jīng)封了客棧,,不準(zhǔn)任何人去,里頭的東西,,也沒怎么動,。即使過了好些天了,,但是好歹是室內(nèi),應(yīng)該不至于任何線索都被雨水沖刷干凈了,。
運氣好的話,,會不虛此行。
周牧說,,秦翌他們沒有證據(jù),,確實是沒有找到他與主謀通訊的證據(jù),所以,,這一趟,,不就是來找證據(jù)的么。
從周牧的嘴里是問不出什么來了,,欲語還休,,他可能有把柄在對方手上,要理清線索,,還是得從實際證據(jù)入手,。
黃沙坡客棧,門口貼了交叉的封條,。
耶律無殤走在前面,,率先走進去,打開他之前住的那間房間,。
房間內(nèi)覆蓋了薄薄的一層沙塵,關(guān)外,,風(fēng)沙大,,無人居住和打掃,沙土漫天,,沒幾天就會將屋子弄得很荒涼,。
衛(wèi)士四處搜索翻看,宛輕歌特立獨行,,沿著窗棱的縫隙查找,,還有窗戶腳下,地上的木板等,,看是否有打斗留下的遺跡,。
在一扇窗軸的縫里,她發(fā)現(xiàn)了一個箭頭,,隨手撿了一根棍子,,將那箭頭扒出來。
她拿起來吹掉上面的塵土,,看到箭頭上刻了個“騎”字,,遂喚道:“秦翌,,你來看?!?p> 秦翌拿過來瞧了一眼,,道:“南楚的軍械局用度嚴(yán)格,每一處的造箭分配都有嚴(yán)格聲明,,并且是專屬定制的,,刻著“騎”的是騎兵營,因騎營較少出動,,故此用箭量也是最少的,,刻著“金”字的是金麟衛(wèi),刻“驍”的是驍羽衛(wèi),,軍中配備箭頭箭桿箭羽,,到組裝,再到最后的使用都是合乎規(guī)范的,,用度支出在哪里都會有記載,,不會無端出現(xiàn)在這里?!?p> 輕歌說:“想必是襲擊客棧的人事后清理現(xiàn)場的時候,,沒有看到這處箭頭?!?p> “可能吧,,這個還說不準(zhǔn)?!鼻匾钊粲兴嫉牡?。
“你覺得還有其他可能?”
“我當(dāng)前還不敢下定論,,要給未知的事情留一點空白,。”秦翌將箭頭用一塊帕子包了塞進袖子,,道:“再找找別處,,看還有什么?!?p> 仔細(xì)的觀察后發(fā)現(xiàn),,窗戶紙是新?lián)Q的,原來的窗戶紙,,應(yīng)該是沾染了大量血跡,,以及破孔,這些人好細(xì)的心思,,清理得好全面,。
對此輕歌心里有個疑問:那箭頭會不會是故意留下的,?
秦翌向外喚道:“大將軍?!?p> 徐孝忠扶著腰刀走過來,,“殿下有何吩咐?!?p> 秦翌將那個箭頭拿給他看,,“大將軍,你可認(rèn)得此箭,?”
徐孝忠看了看,,低頭思索了一會兒,道:“這是騎兵營的箭,?!?p> “騎兵營最近有出動嗎?”
“據(jù)我所知,,沒有,。”
“哦,。你去吧,。”秦翌輕擺手讓他出去了,。
“你們快來,!”這時,房間內(nèi)的耶律無殤大喊,。
他在床底下找到一塊布,,上面應(yīng)該放了可迷暈人的藥物,宛輕歌拿起來聞了一聞,,道:“應(yīng)該是曼陀羅,也用做麻沸散,,可使人的神經(jīng)快速麻痹,,所以給你造成暈厥?!?p> “這些究竟是什么人,?”耶律無殤眼神犀利,將那塊布捏得緊緊的,。
徐孝忠出去搜了一輪,,又進來說:“殿下,這里的痕跡被清除得很干凈,,找不到什么有用的東西,,外面只找到一柄斷了的鋼刀,,都是普通軍配備的,城防軍,,府兵,,包括我們金麟衛(wèi)幾乎都是用這種刀,看不出什么來,?!?p> “好,我們回去吧,!”秦翌帶頭走出了房門,。
此次來重勘現(xiàn)場,線索是有一些的,,不過,,指向的卻是騎兵營。
這就有些怪異了,。
騎兵營的動作,,在刺史府和金麟衛(wèi)大將軍監(jiān)管之下,隨意出動,,難道不會有人發(fā)覺,?
實在怪事之一。
他們每人騎一匹馬慢慢走,,只帶了一隊小隊出來,,沒帶多少個兵,人不多,。
在回去的路上,,經(jīng)過的都是山石焦土,石漠化嚴(yán)重,,肅北以北地區(qū),,果然更加荒涼。
耶律無殤警醒的說了一句,,“有馬蹄聲,!”
眾人勒緊韁繩,側(cè)耳聽,,是有疾馳的馬蹄聲傳來,。
徐孝忠感到非常奇怪,“沒有我的命令,,無人敢私自出靈州,,這定然不是我南楚軍。”
“不好,!”秦翌閃過一個激靈,,道:“是契丹人?!?p> “哈,?”大家都露出驚詫的表情。
宛輕歌看了一眼四周,,找到一個絕佳位置,,“諸位莫慌,那邊有個小斜坡,,幾顆枯木,,地形偏高,可讓我們暫時隱蔽,,先躲起來,,看看情況?!?p> 此處是契丹和南楚的邊界,,加上契丹軍隊說不定已經(jīng)推進駐扎在關(guān)防附近。
徐孝忠兩手示意小隊的士兵們趴下,,大家趴在枯木上,,看著下方道路。
不多時,,果然出現(xiàn)了一隊騎兵,,穿著契丹人的衣服,帶著氈帽,,腰配彎刀,,前面一個女子單槍匹馬在跑,契丹人好像喊著:站住,,別跑,。
距離太遠(yuǎn)看不清人臉,宛輕歌他們面面相覷,,猶豫要不要救人,。
“你們別追啦!”前方的女子大喊,,卻仍然馬不停蹄的跑。
“聽聲音有些耳熟啊,?!币蔁o殤說。
輕歌問:“你認(rèn)識那女子?”
耶律無殤露出猶疑的眼神,,喃喃道:“好像是她,。”
他突然站起來,,抬腿便走,。
“哎那誰,皇太子你等會兒,!”宛輕歌要拉他,,他人卻已經(jīng)走出去了。
“蕭鈺沁,?!彼麤_那名女子喊道。
那些策馬奔騰的人停了下來,,最前方那女子也是,,勒轉(zhuǎn)馬頭,望向耶律無殤,。
“耶律無殤,,是你呀?!彼辞辶藖砣?,臉上一喜,下馬來,,作勢要撲上去抱,,“你怎么會在這里,你不是去南楚了嗎,?”
耶律無殤將她的手?jǐn)r下,,“你還是這個隨性的樣子,沒大沒小,?!?p> “我遇到了點事,暫時在靈州停留了些時日,?!?p> 蕭鈺沁說:“你打扮成這樣,我都差點認(rèn)不出來你,。我看不習(xí)慣,,還是原來的樣子順眼?!?p> “換種打扮,,換種心情,。”耶律無殤如是說,。
“對了,,我還想問你呢,你在這里干什么,,邊境不安全,,快回去?!?p> “我想去南楚找你,。”蕭鈺沁斜眼看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辮子,。
山坡上的人還在趴著瞧。
“好像是認(rèn)識的,?!蓖疠p歌對其他人說,“沒事了,,我們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