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希望能趕得及吧,。”
徐孝忠望著江南道的方向,,悵惘的嘆了一口氣,。
這是一個多事之秋,內(nèi)外不寧,。
臨州,,繼連續(xù)的大雨過后,,總算有了晴日,。
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慵懶舒適。
宛輕歌在院子里,,躺在一張?zhí)梢紊蠒裉?,臉上蓋著一本書,時不時從一個精致的小木盒子里拿出一枚甘果塞進(jìn)嘴里,,嚼巴嚼巴,,甚為愜意。
阿貍瞧見了,,也捻起一個嘗了嘗,,“輕歌主子,這啥玩意兒???吃著還不賴,哪兒買的,,多買幾斤唄,。”
阿貍一直就沒大沒小沒規(guī)矩,,宛輕歌他們也不管她規(guī)不規(guī)矩,,她是被放養(yǎng)的,他們從心里也沒把她當(dāng)下人使,,所以阿貍一直保持自己的性格,,反正她在宛輕歌身邊待著就挺習(xí)慣的。
“幾斤,?,!”
宛輕歌拿掉那本書,咋舌道:“這玩意兒是東曉的貢品,,云世子知道我愛吃,,又偷偷的塞了一盒給我,津梅可是有價無市呢,?!?p> 阿貍咦了一聲,神秘的道:“那云世子,,是不是對你有點(diǎn)意思,?”
宛輕歌也咦了一聲,往后一仰,,書本遮胸,,“怎么可能呢,!老子是男人!”
阿貍嘀咕道:“就你自己認(rèn)為自己是男人,,男人們都不認(rèn)為你是男人,。”
“嘀咕什么呢,?”
宛輕歌又順手塞了一只梅子進(jìn)阿貍的嘴里,。
“沒什么。王爺說,,今天去綢緞莊和薈玉軒,,走私案有眉目了?!?p> 阿貍也是個轉(zhuǎn)移話題的高手,。
果然,聽見這個消息,,宛輕歌“騰”的站起,,將書本和吃的都給阿貍抱著,“你怎么不早說,?他去了嗎,?”
“這會兒可能正出門?!?p> 宛輕歌罵罵咧咧的往大門口去,,“秦翌這個混蛋,找到線索居然不帶我,,越發(fā)的不將我這得力軍師放在眼里,,這回得好好敲他一筆不可?!?p> 剛走出大門口的秦翌忽然覺得渾身一凜,,難道有人在背后罵他?
剛好一回頭,,碰上氣沖沖的宛輕歌,,絲毫不閃躲,一頭撞過來,,撞在他的胸口,。
“啊噗”一聲,某混蛋,,哦不,,某王爺捂著胸口,困惑的看著宛輕歌,“你今天是不是吃了火藥,?”
“我吃了豹子膽,。”宛輕歌毫不退縮的瞪著他,,“走私案有線索為何不告訴我,?”
秦翌大喊冤枉,“我不是讓阿貍告訴你了嗎,?”
“都要出門了才說,,你是誠心的吧,?!蓖疠p歌不吃這一套。
“我不是怕你的傷還沒恢復(fù)好嘛,,可愛的軍師大人,。”
“恢復(fù)得挺好的呀,,我還能上山打老虎你信不信,?”
“信信信,你最厲害,?!鼻匾钜膊桓氉炝耍瑢?shí)話實(shí)說,,“其實(shí),,我是擔(dān)心你去了放不開手腳?!?p> “怎么說,?”宛輕歌察覺到秦翌的語氣里有些委婉。
秦翌道:“這么說吧,,一切案子的伊始都是走私案,,對吧?”
輕歌認(rèn)真的聽著,。
“走私的那些物品,,都是通過管記綢緞莊和薈玉軒流出的,暗探發(fā)現(xiàn),,這兩家店的老板,,互通消息時,手里都持有云字令牌,,也就是說它們背后的主人是云漠風(fēng),。而這走私案又同北遲消息網(wǎng)和我南楚的水軍扯上了關(guān)系。不可謂不復(fù)雜,,里頭參與的勢力,,表面上看,,最少也有四股?!?p> 宛輕歌知道他說的意思了,,“你是擔(dān)心我面對云漠風(fēng)有關(guān)的事情,因私人情緒阻礙查案,,不好決策,?”
秦翌看她的眼神里寫著:難道不是嗎?
“你可太抬舉我了,,我能有什么情緒阻礙,,在案子上我沖得比你都快?!?p> 秦翌瞧著宛輕歌那堅毅又不容置喙的樣子,,妥協(xié)道:“好吧,是我多慮了,?!?p> 輕歌向他伸手,五指張了張,,“軍師安撫費(fèi),,五百兩?!?p> 秦翌的眼睛更大更圓了,,“出來一趟這么貴?”
“本來吧,,你要是多信任我一些,,我就可以少收你一些。但是……”輕歌雙手抱胸,,搖了搖頭,,直盯得秦翌發(fā)虛。
可他也沒做錯什么呀,?
怎么這個差旅費(fèi)和軍師安撫費(fèi)還記上了,?
秦翌覺得她可是史上辦差最貴的人,沒有之一,。
但是能力確實(shí)強(qiáng),。
就是問上司要酬勞要得有些狠,或許他是不是應(yīng)該多疼疼這位大軍師大神探,?這樣她就不會老想著剝削他了呢,?
睿王殿下今天出門,懷里就剛好帶了五百兩,生無可戀的將銀票全部交到宛輕歌手中,。
他忽然覺得自己好窮,,自從搭檔了大神探,他居然私房錢都沒有了,!
而這寶貝搭檔還總是想著法兒壓榨他,,能咋辦呢,只好多疼她一些了,,這樣她腦子里就不會總想著掏空他的錢,,而是掏空他的人了。
睿王殿下表示,,自己的想法應(yīng)該是沒錯的,,可以朝這方面努努力。
秦翌跟宛輕歌兩個摳門鬼,,簡直天生一對,,不過宛輕歌比他還狠一些,。
銀票放在手中,,輕歌對他笑了笑,這還差不多,。
他們先去的管記綢緞莊,,這家綢緞莊客戶都是上流社會的,很有購買力,,它家專門出售名貴云錦,,并且產(chǎn)量有限,限制了銷售地區(qū)和渠道,,而今國家尚未開通航線的對外貿(mào)易,,私自運(yùn)向海外,自然也是不行的,。
進(jìn)入綢緞莊以后,,宛輕歌為了探聽口風(fēng),她湊過去悄悄的跟掌柜的說了一個字:“云,?!?p> 掌柜的大為吃驚,“你也是,?”
輕歌對他點(diǎn)點(diǎn)頭,,手中拿出了那塊云字令牌。
掌柜的卸下心防,,接下來是有問必答,。
輕歌直接問:“那些運(yùn)出去的貨,是經(jīng)誰的指示?”
“是主子的指示,。他讓我們將貨都裝載進(jìn)那艘大船里,,但是那艘船是提早調(diào)好指定了航向,上面沒有人,,只是貨物,。”
“哦,?”居然沒有人,?
宛輕歌和秦翌對視一眼,繼續(xù)問:“你們明知道違反了南楚的貿(mào)易法,,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
掌柜的沒回答,反問她:“不知道公子隸屬于國公府的什么派呢,,是雇員,,還是私人幕僚?打聽這些做什么,?!?p> 宛輕歌故作神秘,悄悄的對掌柜的道:“幕僚,,我只是在南楚當(dāng)他最暗處的暗樁,,從來沒暴露過身份。我在南楚臥底,,圣上要我來查此案,,所以要了解真實(shí)案情,我才好替你們掩護(hù),,懂了吧,?”
管掌柜想了想,斜眼看了一眼秦翌,,還是有些警惕,。
“這是我養(yǎng)的小倌,我的人,,驗(yàn)證過了,,是個死忠粉,不會有什么事的,?!?p> 秦翌心里道:這女人,又瞎說,。也不知道跟誰學(xué)的,,忽悠人的本事一套一套的,。
管掌柜臉上神情似笑非笑,對宛輕歌有種“看不出來你也好這口”的調(diào)侃之色,。
輕歌繼續(xù)瞎說:“再說了,,我牌子你都看過了還能又假?坑你對我有何好處,?你盡管大膽說就是了,。”
宛輕歌說了一通,,管掌柜的口風(fēng)這才有所松動,,“主子的本意是將貨物運(yùn)向北遲,我們與淮南總司有交易,,去江淮軍械所打了個招呼,,讓我們從商船改用水軍舊倉的貨船,這樣更為隱蔽,,我們的交換條件是,,每獲利一百兩,分十兩給他們,,所以他們便同我們建立起了利益鏈,。您懂的,那幫人,,沒什么油水,,平常有司監(jiān)察也是常忽略的,固然什么都不怕的就跟我們搭上道了,。”
“原來如此,?!蓖疠p歌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