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禮崩樂壞敗世風(fēng)
蘇雪痛苦地閉上眼,,顫抖著說道:“大商天子帝辛向來荒淫無道,從不是什么向善之君,,身邊又有狐妖惑主,,奸臣亂道,,商朝國運(yùn)每況日下,?!?p> “狐妖怎會溜進(jìn)宮中,,還伴在天子左右,?開國之君成湯不是說,,若有妖物潛入皇城,擾亂君心,那么國家必亡么,?”李天光不由得為之一驚,。
“當(dāng)?shù)坌量吹教K妲己時,他早就忘了一切,?!碧K雪的臉頰上又淌下了幾滴清淚。
“你是說蘇王后是狐妖,?”李天光一時難以接受,。
蘇雪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道:“三日前帝辛與妲己在鹿臺宴飲,,三千六宮嬪妃在鹿臺下起舞,,起初一切按禮數(shù)進(jìn)行,可到后來帝辛竟直接讓眾嬪妃脫去衣物跳舞,?!?p> 李天光滿臉躁紅,倍感荒謬,。
“后有已故姜后宮中的嬪御七十二人不肯從命,,掩面痛哭?!碧K雪走到窗邊望向東方,,“她們因而被冠上謀逆之罪。妲己為此開創(chuàng)嚴(yán)刑,,派人在摘星樓前挖一方圓,、數(shù)百步、高五丈的大坑,,然后將蛇蝎蜂蠆之類丟入穴中,,再將那些嬪御投入坑穴,與百蟲嘬咬,?!?p> 蘇雪停頓了一下,說:“太子殷郊為七十二人上諫求誅蘇妲己,,卻被帝辛怒罵大逆不道,差點(diǎn)被帝辛命人用刑錘錘死,,好在直臣比干出面勸告說太子為國之根本,,龍脈所在,殷郊才免幸于難,,但是還被流放到了鬼方,。”
李天光終于明白人們?yōu)槭裁床桓易h論天子。
原來大商華麗的外表下竟然如此黑暗,。
說到底,,神將府二公子還天真地以為大商依舊是一片盛世。
一股怒火從他心頭竄起:“沒想到??!鬼方裊無人煙,一片荒漠,,天子居然聽?wèi){妖婦之言,,親手將自己的兒子丟到那種地方,甚至起了殺心,?!?p> 清晨的風(fēng)從窗外吹來,讓蘇雪的秀發(fā)飄在空中,,她的心中又一陣痛楚襲來,。
“可惜了我的父親?!?p> 李天光一怔,,問道:“難道這場鬧劇牽連到了你父親?”
“嗯,,其實(shí)這個國家本不值得我父親去死,。”蘇雪悲嘆道,,“我父親對太子向來贊賞有加,,聽說殷郊被流放后直接去到朝堂上請求召回太子,沒想到妲己宣稱我父親與殷郊狼狽為奸,,再度開創(chuàng)嚴(yán)刑,。”
“還來,?”李天光已經(jīng)被震驚得詞窮了,。
“她喊禁軍把一根空心銅柱插入地中,里面燒火,,外面涂油,,只要讓犯人裸體抱住,不出一會兒就會皮肉朽爛,,肋骨粉碎,!我父親被綁在柱子上,一下子就不成人形了,,帝辛竟然還當(dāng)著我全家的面將我父親剁成肉醬,,撒進(jìn)火坑,。”
“別說了,!”李天光止住了蘇雪的話,,連忙捂住她的嘴。
這種駭人聽聞的事就連李天光都感到難以承受,,光是想想那場面都覺得慘不忍睹,,更何況蘇雪目睹全程,她實(shí)在不愿讓蘇雪這般柔弱的女孩痛苦下去,。
然而心靈的創(chuàng)傷依舊折磨著蘇雪,,她掙脫李天光的手,眼里全是淚光,,楚楚可憐:“最重要的是這蘇妲己與我母親是同氏族的人,。”
“什么,?”李天光咬牙切齒道,,“這個世道究竟怎么了?先是天子為了美色父子相殘,,現(xiàn)在又有同族相殺,。”
“數(shù)年前帝辛征討有蘇氏部落,,族長帶人準(zhǔn)備以死相抗,,就在戰(zhàn)斗即將開始時,帝辛見到了蘇妲己,?!碧K雪的話語中流露出無盡的嘲笑,“他許下‘若獻(xiàn)妲己予孤,,爾等可免遭一死,。’的承諾,?!?p> 李天光悵然地說:“怪不得民間傳言蘇妲己身世,可是怎么就成了狐妖,?”
蘇雪滿腔憤恨,,卻又無從發(fā)泄。
“據(jù)說是其父親送她入城時狐妖出沒,,碰巧附在了妲己身上,,你猜他父親是什么下場?”
李天光惶恐地說:“死……死了,?”
“是的,。”蘇雪的聲音里還夾雜著哭腔,,“他的父親武藝不精,,心神不固,竟被附了自己女兒身體的狐妖所誘而亡,?!?p> 李天光怒吼道:“亂了亂了!禮崩樂壞,!道德淪喪,!”
父親與女兒發(fā)生關(guān)系,即便是狐妖作祟,,也是倫理敗壞,,天理不容之事。
與李天光此時的心情相比,,蘇雪倒一時顯得平靜了許多,。
“在蘇妲己進(jìn)宮后,便有了后來的禍?zhǔn)??!碧K雪有氣無力的說道,她已經(jīng)哭不出了,,“現(xiàn)在正如世人所見,,那炮烙之刑就是最為嚴(yán)酷的刑罰,公子不妨去看看刑場上的那十根銅柱和十個銅斗,,罪深者會被燙死在銅柱上,,痛不欲生,罪輕者則雙手抱銅斗,,四肢俱潰,。”
李天光用手掌撐著下顎,,默不作聲,。
“妲己只要聽到犯人的哀嚎就會喪心病狂地發(fā)笑,而帝辛為了搏她的悅顏,,每天都會處許多無辜的百姓和進(jìn)諫的大臣以炮烙之刑,,原本古黃的銅斗已經(jīng)被血染成了腥紅?!?p> “炮烙之刑,?”李天光想起來他還在城外時糧餉官曾提到過。
蘇雪冷冷地說:“沒錯,,我的父親是這酷刑之下第一個亡魂,?!?p> “唉?!崩钐旃庖膊淮蛩憷^續(xù)安慰蘇雪下去了,,因?yàn)槿魏我痪潢P(guān)心的話對她來說都很殘忍。
直到現(xiàn)在,,他終于明白……
為什么眾人害怕議論天子,,不明王后身世,畏懼皇權(quán),!
為什么從殷都一路過來的百姓都苦不堪言,,怨聲載道!
為什么蘇雪敢怒斥妖后,,痛斥天子子,!
一個聽?wèi){婦人之言的國君何以治天下?
李天光雖讀書不多,,但他知道,,若一國之君如此,國恒亡,!
他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了一個詞匯——改朝換代,,但這個恐怖的想法立即被他否定了。
就在李天光胡思亂想時,,蘇雪依然還沉浸在回憶中,。
“話說那日行刑,家里人一個個都走了,,依《商律》我是要被廢經(jīng)脈的,。”蘇雪突然驚喜地說,,“可是為什么我的經(jīng)脈現(xiàn)在不僅完好無損,,還突破了一個小境界?”
李天光暗想:“怎么這女孩子現(xiàn)在才反應(yīng)過來,?怕是在沖脈的時候被折騰得變呆了,。”
當(dāng)然,,他沒有說出來,。
“沒事,就用了一個可以沖脈上品神丹幫你恢復(fù)而已,?!崩钐旃馕⑿Φ溃澳愕慕?jīng)脈其實(shí)本來就沒有廢,,只是行刑官強(qiáng)行堵上罷了,,所以昨晚我借助陰陽沖脈菇的力量把你我的經(jīng)脈連通起來,,也只有這樣才能救你,同時正是依靠丹藥的力量你我的小境界都突破了一層,。我自作主張,,你不會怪我吧?”
蘇雪淺淺地笑道:“李公子救下雪兒,,雪兒已是感激不盡,哪里會怪公子呢,?不過也不知道行刑官為何沒有對我下死手,。”
“我也弄不明白,,也許是因?yàn)槟阊}非同尋常吧,!”
蘇雪詫異道:“難不成公子知道?”
“鳳脈,?我也是昨夜才知道的,。”李天光慢悠悠地說,,“還有?。∫院髣e老是公子公子地叫,,都說了我不是什么頑劣子弟,,你這樣叫我我反倒不自在?!?p> 蘇雪的小臉上泛起了紅暈:“那我以后叫你什么,?”
李天光還沒來得及想,姜子牙就在外面喊:“光兒,,光兒,,你醒了沒?”
蘇雪“撲哧”一下笑出了聲,,沒再傷心下去:“沒想到你家里人也這樣叫你,。”
“那是我父親的兄弟,,在朝歌照顧我的就是他,,他叫姜子牙?!崩钐旃饪扌Σ坏?。
“哦哦……”
李天光正打算去開門,卻被蘇雪牽住了手:“你還沒告訴我我應(yīng)該叫你什么呢,!”
一絲笑意越上了李天光的嘴角,,被小女生牽住手的感覺讓他的心里一陣溫暖和激動,。
“我小時候爬家里的樹想溜出去玩,結(jié)果掉下來把腿摔斷了,?!崩钐旃庾猿暗溃澳憬形要?dú)角獸怎么樣,?”
“哈哈哈,!獨(dú)角獸?獨(dú)腳獸,!”蘇雪笑岔了氣,,捂著笑痛了的肚子說道,“角角,,你的腳沒事了吧,?”
“沒事的,就是走太多路偶爾會吃不消,?!崩钐旃饪粗K雪溫柔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