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東流
皇都繁華,王林卻也沒有被這表面的繁華沖昏了頭腦,,他仍清楚地記得自己是一名前來趕考的書生,。于是即使是到京都的第一天,,王林也不敢多留戀于煙柳畫橋處,,而是整個白日都窩在客房之中,,讀書,,寫書,。王林看書,,大福則在一旁看著王林,,兩人不言不語,除了微弱的讀書聲和筆墨與紙張摩擦的聲音外再無其它任何動靜,。
此時距離王林科考只有半個月,,也就是十五天的時間。
兩人這么一坐便是一整天,。
太陽,,總算是爬下了西山,晚風(fēng)細(xì)細(xì),,落霞滿天,,每一朵云都載著夜晚對白晝的思念。王林此時伸展了一下疲憊的身子,,他叫上大福,,離開了客棧。
他似乎熟識這京城彎彎繞繞的道路,,帶著大福直奔某條巷子深處的一家酒館,,買了些上好的桂花酒,然后繼續(xù)向前走去,。
皇都的夜市已經(jīng)開張,,繁華程度比白日里更盛,但王林卻沒有被此吸引半分,他如著了魔般只顧往前走,,帶著大福,,不回頭也不停留。
直到他來到了城東那條寂靜的河流旁,。
河流距離喧囂的燈火夜市不遠(yuǎn),,可這里卻獨獨寂靜非凡。
河流上幾十盞花燈隨流水漂流,,借著不遠(yuǎn)處的燈光與闌珊的月光照耀,,絢爛多彩。河流上雖談不上是燈火通明,,但卻著實看不到暮色,。
河流上沒有喧鬧的人群,有的,,僅是白月,,流水,花燈,,以及幾只亮著微弱燈光的畫舫與游船,。
細(xì)聽,河流上亦有撫琴之聲,,琴聲悠揚,,余音裊裊,不絕如縷,,傳遍四方,。
王林便租賃了一只游船,他與大福盤膝坐在舟中,,手中的酒杯斟滿了桂花酒,。王林抬頭望向?qū)Π叮瑹o言無語,,忘了這一輪月色,,忘了這一陣琴聲。
“公子,,我們這是在干嘛,?”大福一臉不解地看向王林。
“等人,?!蓖趿值暤馈?p> “等人,?”大福更加迷惑,。
“對,,等人,等一個很重要的人,。他,,應(yīng)該會來?!蓖趿忠琅f是看向河的對岸,,他不知他的思緒現(xiàn)在已經(jīng)飄向了哪里,他也不知為何要在這里等人,,仿佛是他夢中的經(jīng)歷驅(qū)使他來到此處,,又好像是他那塵封著的記憶覺醒了半分??傊?,他知道,這個人一定要見,。
王林與大福坐在舟中,,伴著清風(fēng)明月,,琴聲與酒,,一直等到了天亮。
王林沒有等到他要等的人,。
搖頭輕嘆,,王林起身,向客棧走去,。
第二日,,王林依舊是在客棧中讀了一整天的書,大福依舊是在客棧中走了一整天的神,。待到夜幕降臨時,,王林帶著大福依舊是沿著昨日的路線,買了一樣的桂花酒,,如昨日般盤膝在舟中,。
王林斟滿酒,望向隔岸,。
但他似乎又沒有等到要等的人,。
晚風(fēng)輕拂人面,琴聲肆意飄入王林的舟中,,飄入王林的心房之中,。王林喝了挺多的酒,他臥在舟中......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夢中的王林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那個地方廣闊無際,,一片白芒。王林不知這是何處,,只是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走著走著,他好像聽到了絲絲哭聲,,聽到了陣陣哀嚎與怒吼,,再漸漸地,他眼前出現(xiàn)了一位身穿黑袍的男子,,那男子半跪在地,,懷中似乎還抱著一位氣息全無的女子。男子低頭望著懷中的女子,,不停地有淚珠滴下,,而后突然地抬頭望向天空,發(fā)了瘋般地向蒼穹怒吼......
王林被這一幕震懾了心神,,快步走到那男子身前,,看到了男子懷中女子的模樣,看到了那男子的模樣——王林直接癱倒在地——他看到了那男子的容貌,,赫然與自己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