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約定的地點,,陳景沒過多久便找到了周尹三人,。
那對苦命鴛鴦死里逃生,,終于是擺脫了殘月宮魔爪,,此時也是露出了笑容。
見陳景到來,,兩人紛紛躬身道謝,,周尹也是跟著感謝了好一會。
周尹看了眼天色還早,,笑道:“呂兄弟,,梅姑娘,從今往后再也無人能拆散你們了,,總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啊,。”
陳景跟著也祝福了二人幾句,,那女子霎時間紅透了臉蛋,,羞愧地低下腦袋,倒是那呂姓男子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周尹接著問道:“不知道你們今后有什么打算,,是準備結成俠侶仗劍天下,還是找個地方安穩(wěn)過一段日子,?”
呂正看了眼周尹,,語氣有些古怪:“周大哥應該聽我說過,,我呂家一脈單傳,家業(yè)也不小,,我還得回去主持家族,。”
周尹笑道:“那多好,,帶上梅姑娘,,也算是早點見了公婆?!?p> 說著大笑起來,,笑聲中有欣喜,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羨慕,。
梅盈似乎是察覺到了呂正的不對勁,,緊緊握住他的手,想要說話卻也沒有開口,。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陳景也不知道改什么說好,,他和這對情侶可談不上熟悉,,就只是知道個名字罷了。
呂正那對眉毛緊緊擠在了一處,,似乎內心在天人交戰(zhàn),,極為掙扎。
他忽的把梅盈握著的手拿開,,往邊上走出幾步,,遙遙看著遠方,深深呼出一口氣,。
許久許久,,他才慢慢說道:“盈兒,你應該知道我有多喜歡你,,我無時無刻都想著要和你雙宿雙飛,。”
他猛地轉過身看向梅姑娘,,“但是我怕了,,我真的怕了!”
起初他那聲音還有些顫抖,,可逐漸的越來越響,,越來越快,好像是把心底所有的積郁同時發(fā)泄了出來,。
“你知道我這幾天過的是什么日子,,沒飯吃沒水喝,,時不時就要挨上一頓毒打,你看我身上哪里還有一塊好肉,?!?p> 呂正用力扯開自己的袖子,上邊全是還未結疤的傷痕,。
“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我怕自己哪一天就被女魔頭給殺了,她們做得出來??!就算我們逃出殘月宮,還是會被她們追殺,!”
梅盈呆住了,,她不明白了呂正為何要說這些。
她似乎預感到了呂正接下來要說什么,,胸口一陣劇烈的抽痛,。
眼眶竟不知不覺有些泛紅。
一旁的陳景和周尹的臉色也不好看,。
沉默了好久,,呂正整個人似乎一下子憔悴了很多,晃晃悠悠的,,繼續(xù)道:“我曾經說過愿意為你放棄一切,,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我做不到,我怕了,,我真做不到,。”
梅盈聞言險些暈倒在地上,,心口猶如刀絞,,她那血跡還未擦去的臉龐上已經是淚如雨下,“你想說什么就說吧,?!?p> 呂正不敢去看她,扭過腦袋,,咬著牙齒道:“我怕死,,我不想再過這種擔心受怕的日子了,你我到此為止吧,!”
“呂正,!”周尹怒喝一聲。
“你以為只有你在受苦嗎,梅姑娘不是同樣如此,!她甚至為你背叛了殘月宮,,你知道你在說什么混帳話嗎!”
“我周尹真是看錯了你,!”
“周大哥不用多說了,。”梅盈往后倒退了好幾步,,搖晃著忽然開口,。
她對著周尹和陳景施了一禮,“多謝二位,,既然他心意已決,,我不會逼他?!?p> 陳景很清楚地捕捉到她眼神變化,,是一種深深悲痛和無比絕望。
陳景抱著青塵劍,,走到呂正身后,,眼神戲謔:“你現(xiàn)在拋棄了梅姑娘,那可真是成了殘月宮口中的負心男人了,,想必她們很快就會來追殺你的,。”
呂正聞言,,明顯慌亂起來,有些手足無措,。
梅盈卻在這時候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再回殘月宮了,也不會讓他們知道我們的事情,?!?p> 說罷,她看也不看呂正,,反而和周,、陳二人告辭,準備離去,。
“梅姑娘準備去哪里,?”周尹問道。
“在宮中呆久了,,早就想去看看山川大河了,,之后再去海外轉轉?!闭f完后,,梅盈給了二人一個燦爛笑容,。
只不過這笑容怎么看怎么凄涼。
她轉過身緩緩離開,,走出沒多久,,那瘦弱的肩膀便微微顫動起來,只是這女子始終沒有回頭,,任由泥路上留下一滴滴淚珠,。
陳景滿是感慨的嘆了口氣。
周尹在一瞬間有些失神,,這一切實在發(fā)生得太快,。
他走到呂正身邊,伸出手,,面無表情道:“之前周某曾借給你一個解百毒的香爐,,請還給周某?!?p> 呂正好一會才從梅盈的離開中緩過神來,,說話顯得有些結巴,“那香爐不是周大哥送給我的嗎,?”
“借的,!”周尹咬著牙齒說道。
呂正不敢正視他的眼眸,,只能掏出香爐交給周尹,。
周尹接過香爐后轉身就走,留下一句,,“以后沒有周大哥了,,你我再見不再相識?!?p> 陳景搖了搖頭,,趕上了周尹的步子,笑道:“那殘月宮宮主不是說要廢除他武功嗎,?”
周尹疑惑地看向他,。
陳景用腳挑起三塊小石頭,“噌噌噌”三下用踢出,,剛好砸中呂正三處穴位,。
呂正如遭重擊,吐出一口鮮血,,無力跌倒在地上,。
“嘿嘿,廢了武功了,再多收點利息,,如何,?”
周尹豎起大拇指,“好,!”
兩人相視大笑,,也不管身后的呂正如何下場,結伴離開了小鎮(zhèn),。
“陳兄弟,,你說情為何物?”周尹忽然問道,。
陳景搖了搖頭,,要問劍為何物,他能夠談上三天三夜,,可情為何物嘛,,倒是有些為難他了。
倒不是真?zhèn)€沒有丁點感情經歷,,而是感情這東西太過玄乎,,在他看來比練劍是要難多了。
周尹沒有等來他的回答,,遂自言自語道:“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情為何物?!?p> “其實是這十幾年時間,,我走遍天下,看盡了人間百態(tài),,越發(fā)疑惑了,。”
“男男女女的情情愛愛是令人癡迷,,又令人惶恐,就像天上飛的風箏,,想要飛得更高飛得遠,,卻又擔心風箏線就這么斷了,誰也無法預料下一刻會是如何,?!?p> 陳景笑道:“周兄說得不錯,感情一事便如人心一般,,難以預料,。”
周尹停下腳步,嘴角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旋即又抬起頭看向遠方,。
“即使如此,但,!知其不可為而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