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鏡世界(40)
冰冷且現(xiàn)代化的基地里,,燈火通明,器械碰撞的聲音,,人員來來回回的腳步聲,一切有條不紊。
昏暗的房間中,,手術大燈亮著,,旁邊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卻拿著電鋸,。
“不行,還是沒作用,?!?p> 沒有感情的聲線傳遞著消息,旁邊的助手皺了眉,,心下不耐。
他們已經(jīng)試過所有方法了,,但是無論怎么做都無法打開這孩子的身體進行進一步的研究,。
各種設備也用了,檢測是檢測出來他身上有不同的能量波動,,可就是無法提取,,無法復制。
“今天的實驗就到這里吧,,我去和上級匯報,。
如果實在不行……
就做好圈養(yǎng)他的準備?!?p> 圈養(yǎng),。
可見此處并沒有將那手術臺上的孩子當人,并且隱有蔑視的意味在內(nèi),。
助手吉特垂眸點頭,,在那人出去之后就將口罩摘了,滿臉不屑,。
“嘁,,就是力度不夠,刀劍鋸激光都不行,,上炮彈就是,。
無菌環(huán)境下炸的四分五裂也能夠研究了,哪來那么多麻煩,?!?p> 完全沒考慮研究不出來的問題,金發(fā)的助手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孩子,,碧眼微瞇,,褪下手套,伸手就將其丟入了垃圾簍,。
五年后——
孩童穿著病號服跌坐在角落,,面前的人手上拿著不知名的膠囊,面色陰沉,。
“要么你好好配合我們,,要么你你就把這藥吃下去。”
鏡眼前的人面容深邃,,是這里人們普遍的金發(fā),,眉眼凌厲卻帶著刻薄與陰狠,令他恐懼,。
一開始這群人還對他好吃好喝待著,,偶爾讓他用用能力幫他們解決一些麻煩,可時間一久就不知為什么變成了配合他們實驗,。
他的力量很弱小,,根本維持不了那么大強度的實驗。
于是一開始面容和善的人們瞬間就變了臉,,并且越來越不遮掩,。
他解釋過,可是……沒人信他,。
鏡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來到這里,,他也早已忘記了自己的名字,只隱隱約約記的自己好像曾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
每當這種時候,,他都會無比懷念這模糊記憶里的場景。
“我……我真的沒能量了,?!?p> 那人冷笑一聲。
“鏡,,你知道的,,你沒有選擇?!?p> 說著,,他就將藥遞了過來。
眼中的輕蔑他無意遮擋,,念著的名字都透露出一股叫小貓小狗的意味,。
不,小貓小狗都要比這地上的孩子尊貴,。
陰影中,,鏡低著頭,雙手緊握發(fā)著抖,,一聲不吭,。
直到研究員眼神不耐,他才伸手迅速將藥丟進了嘴里,。仿佛只要猶豫一瞬,,他就再沒勇氣去吞食,。
研究員滿意地離開了,門被反鎖,,徒留鏡一個人在這實驗室內(nèi)抱腹掙扎,。
面色慘白中透露著些許青黑,脖頸間青筋凸起,,他大口大口喘著氣卻又像被人扼住了喉嚨發(fā)出不成調(diào)的啞聲,。
身體抽搐,腦海無比疼痛,,他隱約間看見了那模糊的場景,。
溫馨的家中,父母圍著一個孩子,,逗他笑,陪他玩兒,,叫著的愛稱論誰聽見都會心尖一暖,。
“寶寶加油!”
孩子正在學走路,,可緊接著畫面就破碎了,。
“……”
身體再疼痛也沒有此刻他心里來的難受。
渴望,、絕望,、麻木……
幻想就是幻想,他接觸不到的,。太遙遠了……
眸中的光芒暗淡了下去,,鏡咬著牙卻不再肯發(fā)出一絲聲響。
他,,討厭鏡這個名字,。
——
“主任,天鏡的狀況已經(jīng)不再適合進行高強度的刺激了,,我們……”
話還沒說完,,紅發(fā)助手就急忙將剩下的話吞了進去。
他不敢再說了,,主任的眼神太嚇人,,跟要把他吃了似的。
“誰跟你說他叫天鏡,?他叫鏡,!
還有,你一個新來的助手懂什么,?這東西潛能本來就大,,我們的任務就是榨干他身上的所有價值將這股力量為我們所用,。
刺激只是讓他配合的必要手段。
萬一他不配合,,能力用不出來,,這責任你來擔么?”
主任眼睛微瞇,,帶著鼻音的聲音天生便多了些傲慢,,可誰都不敢發(fā)作,包括助手,。
這頂高帽他戴不起,。
他連忙低聲下氣地道歉,順帶還拍了幾聲馬屁,,慌亂就逃走了,。
助手算是看明白了,這里大部分的人都沒把那孩子當人,!特別是這個主任……
這孩子還是主任的雷點,,也不知道為什么主任那么討厭他。
明明搜了古籍管鏡靈一律叫天鏡來著,,連個名字都要計較,。
助手心中唏噓,但也沒了更多動作,。
主任,,也就是五年前的助手吉特,在新來的小助手走后神情一變,,滿臉晦氣,。
“呸,沒用的玩意,,還同情起實驗體來了,。難怪不成大器?!?p> “天鏡,?他也配?”
咒罵著,,吉特拿起報告就退出了這里,,神色陰翳。
不過是個擁有特殊能力的卑微異類,。
天逐漸昏曉,,但在常年燈火通明的基地里是沒有這個時間概念的。
昏暗的實驗室里,,地上暈倒的人兒手指動了一下,。
鏡緩緩睜開眼便是一片漆黑,,死寂而冰涼,平靜的內(nèi)心涌入一股不可名狀的木然,。
今年八歲的孩子身形瘦小,,幾乎是皮包骨,頭發(fā)灰白干枯,,一幅發(fā)育不良的模樣,。
他慢慢從地上爬起,腦袋昏沉,。
“……”
想離開這里,。
古井無波的眸子里泛起一絲波瀾卻迅速退卻了,鏡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許久后,,手慢慢滑下。
他還能活多久,?
這些人對他的刺激越來越強烈了,,能量每天都是超負荷的輸出,身體已經(jīng)承受不住了,。
安靜的空間里,鏡思考著自己的未來,,小小的腦袋里盡是迷茫,,他不知該如何逃離,該如何生存,。
他只知道再待下去自己會沒命,。
麻木,除了麻木他的內(nèi)心再無其他情緒,。
或許……死亡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實驗還在繼續(xù),相同的場景發(fā)生了一天又一天,,這個基地里沒人會同情他,,沒人會在意他。
……
又一次藥物刺激后,,鏡倒癱在地,,汗水將頭發(fā)打濕,蓋住了他半張臉,。
他能感受到,,這具身體已經(jīng)到極限了。
意識逐漸模糊,,而他卻在慶幸著,,甚至有了麻木以外的情感,。
在發(fā)自內(nèi)心的愉悅過后卻是空虛恐懼的。
如果不是難以承受,,別無他法,,誰會愿意活不下去呢?
“醒醒,!”
意識彌留之際,,他仿佛聽見了耳邊飄渺又急切的聲音。
這聲音隱隱有些熟悉,。
幻覺,?
可緊接著,疲憊破碎的身軀被一股力量抱起,,這次他聽的切實了些,。
是男人低聲的痛哭。
是誰,?
安佑抱著鏡心痛難忍,,心上更是蔓延了一股沖天的恨意。
他面容滄桑邋遢,,眼中血絲遍布仿若吃人,。
人類……人類!
若不是他們,,自己也不會家破人亡,!
門外,警報響起,,還沉浸在恨意中的安佑大驚,,抬手黑芒閃過,懷里的孩子便變成了巴掌大小的鏡子被他緊攥在手,。
他身形鬼魅,,在來人沖進實驗室的一瞬間便將其打暈換了衣服,朝著門外走去,。
警衛(wèi)來來回回走動,,他便順著他們的路線一同走,直至到了基地大門不遠處他才停下腳步,。
“齊木,,你停下來做什么?”
警備看著突然停下來的同伴心下疑惑又警惕,,右手也悄悄摸上了腰間的槍支,。
安佑不說話,只見他雙眼通紅,,眉間黑氣閃過,,抬手便有靈能暴動朝著前人飛撞,。
在秩序被擾亂的那一瞬間他逃了出去。
基地門口人倒了一地,,目光所至一片狼藉,。
吉特和助手匆匆來遲。
“大人,,他逃了,!”
有人從身后上前低頭向吉特匯報狀況。
吉特皺了皺眉,,不一會兒便舒展開來,,嘴角扯出一抹別有深意的笑。
“讓人好好盯著主控室,,一周后,,行動!”
——
兩天后,。
鏡……不,,現(xiàn)在該叫安梧了。
他坐在餐桌旁邊,,看著廚房中忙碌的身影還是有些如夢似幻,。
他……有家了?
惴惴不安中,,安梧小心翼翼吃著碗里的面,,吃一口便抬頭看看廚房中的父親一眼。
“父親說我是被人偷走的,,他找了許久才找到我,說我的名字叫安梧,,不叫那勞什子的鏡……”
幾乎是話音剛落的一瞬間,,安梧就想到了每次實驗刺激時“看”到的幻境。
那是真的,。
安梧眼神恍惚,。
那……媽媽呢?
他問過父親,,可是父親只是沉默,,跟他說媽媽也在找他的路途上,因為跑的太遠,,所以一時半會兒回不來,。等回來了自然能看見。
安梧信了,。
于是和父親待在一起的這幾天是他這些年來過的最舒服的時候,。
沒有實驗,,沒有藥物,沒有冰冷冷的手術臺……
床暖暖的,,軟軟的,,窗子外邊是溫暖柔和的陽光,每一次照射在他的肌膚上都會有一絲輕微的酥癢,,這時候父親就會抱著他到外邊去在草叢上曬太陽,。
“來,多吃點,,我又煎了個蛋,。”
安梧回過神來抬起頭發(fā)現(xiàn)忙碌的父親已然脫下了圍裙給他碗里夾著煎蛋,。
雖然面容上依舊有化不開的疲憊,,但較之之前第一次見到樣子要有生氣了不少。
吃著碗里新鮮出爐的蛋,,他本躁動的心安定了下來,。
有父親在了,他不會再回去了,。
和父親待在一塊的時光似乎總是過的很快,,一轉(zhuǎn)眼他已經(jīng)和父親團聚快一周了。
媽媽還是沒趕回來,,不過爸爸說快了,。
瘦小的安梧臉上洋溢著純真的微笑,手里抱著自己這幾天來撿回來的小家伙們向安佑展示,。
安佑從來不知道自家娃娃會是這種體質(zhì),,隨便走走就能撿到被拋棄的孱弱幼獸。
小狗,、小貓,、小兔子、小倉鼠……甚至今天又帶回來了一株半死不活的蘭花,。
一時間,,家里淪為了托兒所。
安佑:“……”
可還能怎么辦,?自己的孩子,,寵著唄,又不是養(yǎng)不起,。
他嘆了口氣,,蹲下對安梧說:“你也要學著照顧它們,不然等哪天爸爸出去有事情了,它們就沒人照顧了知不知道,?”
“知道,!”安梧眼睛亮晶晶地點了點頭,但偏偏帶著些許安靜許久的沉穩(wěn),。
“爸爸,,那你什么時候有事要出去?”
“明天,,明天出去再回來,,安梧就能看見媽媽了,開不開心,?”
“,!”黑色的眸子愈發(fā)明亮了,肉眼可見的期待與興奮,,是孩子藏在骨子里的慕孺,。
他期待著自己曾“看”見過的媽媽。
“如果有人敲門,,不要開門知不知道,?無論對方是誰,現(xiàn)在壞人很多,,我們要平平安安長大,。”
再三囑咐著,,直到安梧能將他的話語熟記,,安佑才放下心去準備。
為了這個家,,他潛伏籌備了太久,,只差一步。
客廳里,,安佑看了看右手又放下,。
他看著窗外的余暉,橙紅的天空如同火燎,,將暗未暗,。
如果明天一切順利,,那他的妻子會回來,,那些家伙也會得到……
永世的報應。
誰也想不到,,在這5年的時間里,,這個本性和善的男人究竟變成了什么樣。
第二天—
安佑早早出了門。
就當一切計劃照常進行,,且將要完工之時,,他們所居住的別墅外傳來一陣嘈雜。
“嘭,!”
隨著一陣巨響,,門被粗暴打開。一群全副武裝的人沖了進來,,手持沖鋒槍對著房內(nèi)一陣掃射,。
“無論死活,將那兩個逃犯抓回來,!”
吉特揮手下令,。
這是本就計劃好的一環(huán),放松緊惕讓安佑劫走鏡,,他們故意等了一周讓父子倆培養(yǎng)感情再來行動,,將計就計將二人一網(wǎng)打盡的同時讓他們得而復失。
普通的刺激已經(jīng)無法開發(fā)這些東西的能力了,,有什么能比摧毀他們最珍惜的幻想而來的更高效呢,?
別墅不算太大,他們很快找到了安梧,。
但是來的時機不巧,,安佑不在家。
這可不行,。
吉特眼眸微瞇,,大手一揮就下令隱蔽,守株待兔,。
安梧被出來的時候掙扎的很厲害,,但是還是沒能逃脫,這會兒被膠布封了嘴,,半點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他眼睜睜看著這群熟悉的惡魔潛藏在他的家里,等待著獵物自投羅網(wǎng),。
“大人,,那些小動物怎么辦?”
“殺了,,丟門口,。”
鮮血淋漓染紅了門口的草地,,也染紅了安梧的眼眸,。
待安佑歸家,入眼便是門口那一具具混雜著內(nèi)臟血液的尸塊。
兒子平時最是寶貝那些小動物了,,而現(xiàn)在這些小家伙們卻血肉模糊甚至看不出來形態(tài),。
“……”手上青筋暴起,他捏著拳頭,,許久才平復下心情推開了大門,。
進門便是滿目狼藉,到處都是彈孔,,所有東西被翻的一團亂,,腳印混亂卻沒有出去的痕跡。
看到這兒,,安佑哪里不知道這群人綁了自己的兒子就在這兒等著他,。
但沒辦法,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不可能丟下兒子不管,。
“啪!啪,!……”
吉特從墻角緩緩走出,,神情輕佻贊賞,身后的人則架著不知死活的安梧,。
“我們很欣賞安先生的勇氣,,但是公務在身,也請安先生配合我們,,我們自會好好招待,。”
安佑看向自己昏迷的兒子冷聲道:“這就是你們招待客人的態(tài)度,?”
吉特挑了挑眉,,“放下?!?p> 當即安梧被放在了旁邊的沙發(fā)上,。或許是沙發(fā)柔軟要舒服許多,,安梧緊皺的眉眼略微舒展,。
安佑不管其他,上前就摟住了安梧,,將他護在懷里,。
“安先生,我們已經(jīng)表示了我們的誠意,,現(xiàn)在……你也該配合我們了,。”
“好,?!?p> 這么干脆?
不知為何,,瞧著安佑的態(tài)度,,吉特心中隱隱有一絲不安。
安佑從進門到妥協(xié),,一切都進展的太順利了,,他甚至沒有過多的情緒顯露。
是放棄了,?
不可能,。他不想活也不會不顧自己兒子!
除非……
很快,,吉特剛剛那點預感就應驗了,。
陰影遮住了安佑的神情,但在吉特的角度卻能清清楚楚看見這個男人的嘴角的弧度,。
他心下一凜準備下令,。
然,不過那一瞬,,安佑冷嗤了一聲,,手上就按下了什么東西。
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他在下去抱住安梧的時候利用角度遮掩了自己手上的按鈕,。
“敬酒不吃吃罰酒!”吉特驚怒,,“來人,!將他們綁走!先離開這里,!”
都想逃,,誰都不知道按鈕是用來干嘛的,但是不帶走這父子倆,,他們的下場比現(xiàn)在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來不及了?!?p> 安佑抱著孩子半跪在地上,,他抬起頭,狼狽的面容上扯出了一抹笑,,眸中是令人戰(zhàn)栗的癲狂和狠厲,。
隨著他的一聲落下,,房屋的一角傳來了巨大的爆破聲。
眾人慌忙流竄去門窗,,這才驚覺不知何時,,這些能逃出去的出口已然封死。
絕望將他們籠罩,,而那些人也不禁埋怨起來吉特,。
如果不是他非要刺激這對父子,非要將他們壓榨到最后一步,,怎么會造成現(xiàn)在這樣的局面,?
明知安佑瘋癲,為何還要用安梧和門口那一堆殘骸激他發(fā)狂,?,!
吉特心慌之下卻在冷笑:“安佑,你好算盤,!復仇,?
你想帶著你兒子一起死?
你們逃不掉的,?!?p> 說著,安佑沉默,,而吉特仿佛又增加了什么底氣,,眸光一閃,無言的瘋狂涌上心頭,。
既然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何不將計劃貫徹的更徹底些?
說安佑瘋,,但他又何嘗不是,?既不瘋魔又何敢如此刺激癲狂的安佑。
姿態(tài)從容,,語氣淡然,,但說出來的話卻不大好聽:“不瞞你說,我這一生是無所謂了,,反正你兒子身上有什么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說著,,他還輕笑了下,,斜眸瞧著自己帶著橡膠手套的手,仿佛將所有事情掌控在內(nèi),,于手掌之間隨意玩弄,。
“天鏡的滋味,,嘖,那些寫古卷的人恐怕也沒想到,,有一天他們奉為神靈的妖族鏡靈也會成為我個人類的玩物吧,?”
這些東西,是安佑問安梧也不可能問出來的,。
因為當時的安梧太小,根本不知道這些人對他做了什么,,只要以“愛”為名,,是為了他“好”,左右不過難受些罷了,。
對于吉特這種本就對他身懷惡意,,還手掌一定權利的人來說,對安梧私下里偷偷做些這種小舉動太輕易不過了,。
可……
問題是吉特本就瞧不上甚至是蔑視厭惡安梧,,又怎會忍著惡心去碰自己認為低賤的人?
但安佑已經(jīng)被他的話語沖昏了頭腦,。
原本麻木癲狂中的安佑仿佛被雷劈了腦袋,,他抬頭看向吉特不可置信,但隨之而來的是毀天滅地的恨意,,如野獸低吼,,咬著牙就朝吉特撲了過去。
然,,吉特卻好像無所謂了,。哪怕安佑一下又一下地從他身上撕著肉,嘴上依舊回味似的向安佑描述著當時的“細節(jié)”,。
直至他快咽了氣還掙扎著說:“呦,,小天鏡醒了啊,他好像知道自己經(jīng)歷的是什么了???”
語氣平靜,比安佑個瘋子還像瘋子,,甚至面上還揚灑著溫和:“你該感謝我,,我教了他這些,把他培養(yǎng)的這么好,?!?p> “唔……呵呵呵呵……”仿若沉緩壓抑的低語,只是他還沒笑完就徹底咽了氣,。
安佑聽著周圍的爆炸聲,,又看了看懷里呆愣失神的安梧,,瘋癲的腦海清明了一瞬。
“走……走,!”
按鈕按下,,百公里外那些所謂計劃實施的所有幕后高層都將埋葬在滔天火海中,所有的罪惡都將被爆破粉碎,,伴隨他們的還有安佑事先以全力下放的詛咒,。
詛咒,非世間純凈無法清除,,且隨世間負面愈演愈烈,。換而言之那些人永遠別想擺脫。
安梧被抓是意外,,家里沒有安裝那些爆炸裝置,,所謂按鈕對這里根本沒用,用以爆破的從來都是安佑以本體埋藏的陣法,。
這種陣法本作保護,,唯有本源自爆之時才會爆炸。
這是無差別的攻擊,。
對于力量耗盡的他,,這是保住安梧唯一的方法,也算是……提前打開了為安梧準備的后路吧,。
在安梧失神間,,安佑極速衰老著,對吉特的虐殺也在加劇他的消耗,,他幾乎是爬著,,試圖用經(jīng)脈紊亂中最后一絲力量將安梧送出去。
“噗,!”
沒用,。反而安佑吐了一口血,頭發(fā)更加花白,。
爆破聲漸近,,很快就要蔓延到他現(xiàn)在的位置,煙塵繚繞,,懷中的安梧也開始呼吸困難,。
“……”
他咬了咬牙,最終還是將藏了許久東西掏了出來——那是一片碎鏡,。
“去,!”
隨著他一聲令下,無聲的氣團自碎鏡中散發(fā),,它輕裹住慌亂害怕,,試圖留在父親身邊的安梧,,悄然離開。
“走,!越遠越好,!離開這里……”
安佑看著遠去的孩子雙目通紅,他嘶啞著聲音拼命叮囑著孩子遠離,。
剩下的,,安梧就怎么也記不清了。
重重爆破間,,白發(fā)蒼蒼的安佑靠在墻面看著周邊的殘肢斷臂,,心中暢快松懈也感覺無比的寧靜。
他手中握著那片碎鏡,,在生命臨盡之際,,將其插入了自己的心臟,。
仿佛與之融為一體,,仿佛……與之共葬。
“阿鈴……對不起,?!?p> 對不起,沒能讓你再看到孩子,,對不起……沒能再讓你回到我身邊,。
他失言了。
瘋狂的男人終于闔了眼,,只是他的手始終護在心口,。
那里的衣服有個專門的內(nèi)襯放碎鏡,而此刻,,它終是不需要了,。
卿卿桃夭
一章應該寫不完了,應該還要再來一章,? 這章寫了6000多字,,真的越來越忙啊,6級,,期末,,還有平時作業(yè)……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