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參軍!稀客,,稀客,。老白,讓廚房照著菜單上菜,?!?p> “不必了,我是來談事的,?!?p> “邊吃邊談,我們客棧的炒菜那可是一絕,?!?p> 李念把王玉臣迎上二樓包廂,開了一壇酒,,嗅著酒香滿臉陶醉:“這燒刀子實在是供不應求,,今兒只能拿出這一小壇招待參軍,還請參軍見諒,?!?p> “姜尋,不是你能染指的,,她是犯官之后,,發(fā)配教坊司,奴籍在我手里,,我是她的主人,,她的生死在我一念之間,你改變不了她的命運,?!?p> 王玉臣看向李念的目光滿是戲謔,手指敲擊著桌面,,節(jié)奏歡快,,看得出來他心情很好,。
李念搖晃著酒杯笑道:“有錢能使鬼推磨,沒什么事是用錢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也是錢不夠,。
這句話是我在一本雜書上看到,覺的挺有道理,。五千貫,,釀酒秘方我只要五千貫,剩下的五千貫參軍是中飽私囊,,還是向家族邀功,,隨您?!?p> “五千貫,!就為了一個妓子,你確定,?”
“確定,,有錢難買我高興,五千貫而已,,能博紅顏一笑,,值了?!?p> 王玉臣一連喝了三杯,,他需要靜靜。今天來確實是打著用姜尋做籌碼的主意,,只是沒想到事情這么順利,,直接砍了一半。
還有李念的提議,,也太誘惑了,,五千貫的額度,兩千貫向家族邀功,,三千貫中飽私囊,。
終究還是一個俗人,逃不過金錢的魔爪,,王玉臣的心動直接寫到了臉上,,李念心中得意,繼續(xù)加碼道,。
“剩下的五千貫,,也不需要現(xiàn)錢,按照市價交付鐵料,、糧食即可,,這其中的好處參軍比我清楚?!?p> “鐵料,!你想干嘛?”
“當然是打造兵器甲胄了,,傷兵營的兵也是兵,,說不準什么時候就得上戰(zhàn)場廝殺,我很怕死的,,給弟兄們配上鐵甲鋼刀,,上了戰(zhàn)場我也能多幾分活命的機會?!?p> 王玉臣想了想,,開口道:“就按你說的辦,不過今天的談話我不希望有第三個人知道,?!?p> 李念點了點頭道:“好說,姜尋的放良文書還請王參軍盡快送來,,還有其她人的,,入了我傷兵營就是我的兵,背著奴籍不好,?!?p> “站住,護士團營房男人止步,?!?p> “我,我哎,!不認識了,?我,校尉,?!?p> “校尉是男人嗎?”
兩個女人腰跨橫刀緊守大門寸步不讓,,一群牲口在一邊幸災樂禍,,李念也不好強闖,畢竟是自己立的規(guī)矩,,只能打碎牙齒往肚里咽,,咬牙切齒道:“算你們狠,把你們團長給我叫來,?!?p> “諾,。”
“護士團團長姜尋,,見過校尉,。”
姜尋一身勁裝,,腰跨橫刀,,一頭秀發(fā)簡單挽了個馬尾,可以聽的出來她在有意識的改變自己說話的聲音,,希望聽起來粗獷一點,,威嚴一點。
可是,,被上天親吻過的嗓子,,怎么都那么好聽。
“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
“校尉可是有什么兩難抉擇,,末將或許能參詳一二,。”
李念從懷里掏出姜尋的放良文書,,遞到姜尋面前道:“認字吧,?”
“認得?!?p> 姜尋聲音輕顫,,雙手不安,想要接過文書,,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去,,看著李念,眼眸中亮起光彩,,如同劃破夜空的流星,,那是自由的光。
李念抖了抖手里的文書,,一臉的心痛:“認的就好,,就這個,王玉臣敲詐了我五千貫,,五千貫吶,!你知道能買多少大米嗎?”
“米價20文一斗,十斗一石,,五千貫就是兩萬五千石,,20文是靜邊城的零售價,若是在太原城,,又是一次性購進如此大的量,,能買三萬石,?!?p> “我是這個意思嗎?”
“那校尉是什么意思,?”
“你長的很美,,非常非常的美,這世上很少有男人能對你無動于衷,,至少我不行,。”
“我知道,?!苯獙ゆ倘灰恍Γ苊?,很凄苦,,就像奈何橋頭凋零的彼岸花。
李念拉起姜尋的手,,一片冰涼,,把文書拍到她手里,搖頭嘆息:“雖然強扭的瓜解渴,,可是它不甜,。吃瓜本校尉喜歡又甜又解渴的,關鍵是要甜,,我家娘子的水已經夠解渴了,。”
姜尋的臉頰一點點暈開紅霞,,因為李念拉著她的手,,也因為李念說的葷段子。
“先別忙著高興,,五千貫要還的,,從軍餉里扣,什么時候還請,,什么時候你才能真的自由,。”
李念又掏出一摞文書,,遞給姜尋道:“這是其她人的,,我能做的就這么多了,,來日方長我們且行且珍惜,希望你們不要辜負了我的一片善意,?!?p> 姜尋把文書緊緊的摟在懷里,看著李念的背影,,開口道:“校尉,。”
李念回頭,,笑道:“怎么,,想給本校尉吃甜瓜?”
“校尉,,護士團要武器,。”
“不是已經給你們配上橫刀了嗎,?”
“還要甲胄,,弓弩,馬匹,?!?p> 李念快步走了回來,一個腦瓜崩敲在姜尋額頭上:“想屁吃呢,,你們是護士,,不是戰(zhàn)兵,你們的職責是護理傷兵,,不是上陣殺敵,。”
姜尋目光堅定的看著李念,,一字一句道:“護士團會成為你手里最鋒利的刀,,最堅硬的盾,護士團永不背叛,,即便你與世界為敵,。”
李念愣了一下,,笑了,,這五千貫花的有點值啊。
“甲胄,,馬匹,,弓弩都會有的,不過想要成為最鋒利的刀,最堅硬的盾,,就要經歷最殘酷的訓練,,傷兵營的傷兵都是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多向他們請教,?!?p> 油燈下,李念時而咬筆頭,,時而薅頭發(fā),,絞勁腦汁寫著東西。
姜尋的提議讓他很是心動,,傷兵營的傷兵就算裝上了鋼鐵機械假肢,,也注定他們不可能在戰(zhàn)陣中稱雄。
李念現(xiàn)在只是小小一個校尉,,沒有征兵的資格,把護士團練成親衛(wèi)是個很不錯的主意,。
身體素質上和男人的差距可以用武器裝備來彌補,,關鍵是忠心,以護士團現(xiàn)在的情況絕對是洗腦的最佳時機,,護士團有條件成為一支有信仰的狂熱軍團,。
李念現(xiàn)在糾結的就是這個信仰,是以解救天下苦難女同胞為己任,,還是把自己塑造成信仰,,這是一次人性的抉擇。
李念枯坐了一夜,,直到初升的光落在臉上,,一片金黃,嘴角掛著淺笑,,幾分圣潔,,幾分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