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貴公子
有這么一句話,,明明他仍是那個看起來病弱的季忘歸,,溫若棠卻一下子安心了。
季忘歸負手看向騎在高頭大馬上的貴公子,,目光冷冽,氣勢竟半點不輸,。
“你知道自己有多么愚蠢嗎,?”
鞭子在半空打了個空響,貴公子反問:“你敢說我愚蠢,?”
“就是愚蠢,!眼下是在大街上,你不說低調(diào)行事,,小心謹慎,,還主動尋我麻煩,你有沒有想過,,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你和你哥哥,,只要我因你挑釁出了一點事,你母親與你哥哥同樣會擔上罵名,!”
“放肆,,你不就是仗著……”
“對,我就是仗著,?!睕]尾巴的一句話,偏生雙方都心知肚明的樣子,,季忘歸的冰冷遠比平日里更甚,,“你最好謹言慎行,不然你今日要去做什么,,平素里又做了些什么,,很快就會呈到案頭?!?p> “你別威脅我,,我告訴你,我行的直坐的正,,不吃這一套,!”
“既然不吃這一套,我就在此處,,有什么仇與怨,,盡可當街清算。不如,,我就從城北的那家算起,?”
貴公子的眼神依舊伶俐,但口中不說好了,。
對峙好一會兒,,他撂下一句“你給我等著”,,就喝道:“八寶,咱們走,!”
八寶牽著韁繩,,小聲問:“公子,走哪……走哪去呀,?”
貴公子微微彎腰,,一巴掌打在八寶后腦勺上,“回頭,,繞道,,給我們尊貴的小公爺讓路!”
八寶不敢再做聲,,牽著馬就往后溜,。
事情已了,吃瓜群眾也不敢太明目張膽地看越國公府的熱鬧,,走的走散的散,,季忘歸見到溫若棠已經(jīng)下了馬,一副隨時準備打架的模樣,,走過去沉聲問:“嚇到了,?”
溫若棠搖搖頭,用很小的聲音說:“他身份很貴重,?”
季忘歸也不由自主地壓低了聲音,,在溫若棠耳朵左近道:“你與他見過面,不過是很多年前的宮宴上,,想必你已經(jīng)忘了——他是三皇子,。”
三皇子……溫若棠在記憶里搜索,,訝然不已,,“是那位當今皇后所出的三皇子?多年未見,,長變樣了,。”說完不免有些憂心忡忡,,“天家貴胄,,得罪了他,倒是麻煩,?!?p> “他是沖我來的,不要緊,。不過剛才……”季忘歸頓了頓,,“你這么怕我被別人說?”
溫若棠解釋,,“我知道你身體不怎么好是打娘胎里帶出來的,,這是父母給的,怪不了誰,,但你已經(jīng)努力和我爹爹學騎射練身體,,若還點著這件事念叨,就著實可惡,?!?p> 季忘歸點了點頭,壓住想要彎起的嘴角,,看了李深玨一眼,。
李深玨面無表情,但是卻偷偷給季忘歸比劃了一個大拇指,。
主仆倆相處多年,,單從表情上就能知道對方的意思,一個在說,,“看到?jīng)],,阿棠心里絕對有我,明明猜到對方身份貴重,,還為我出頭”,,另一個則是在說,“是啊是啊,,我家公子追姑娘,,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溫若棠渾然不知眼皮子底下還有人打啞謎,,上馬道:“那就繼續(xù)送你回家吧,!”
一路上,溫若棠帶著個帷帽,,悶得不行,,偏偏旁邊的李深玨也不怎么說話,又要防備著三皇子再度來找麻煩,,著實煎熬,。
好不容易熬到了越國公府門前,溫若棠翻身下馬,,在馬車邊道:“季大公子,,到了到了!”
“好,?!?p> 溫若棠看著他從馬車里出來,,看著他站定,直接就說:“送你回家的任務完成,,我走了,。”
“等一下,?!奔就鼩w靠近了一步,低聲道,,“別人對你的評論,,用不著放在心里?!?p> 溫若棠有點摸不著頭腦,,傻乎乎地看著季忘歸。
季忘歸見她如此,,嘆著氣提醒,,“在遇見三皇子之前,騎馬過長街的時候,,那些人……”
“噢,,你說這個?!睖厝籼臄[了擺手,,“我就是一時來氣,這會兒氣就已經(jīng)全消了,,我知道生氣傷肝,,才不會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p> “倒是……聰明,。”
“不過,,你怎么知道我生氣的,?我不是一直帶著帷帽嗎?”溫若棠細細一想,,就明白了,,“你看到我抓著韁繩的手?”
季忘歸把目光偏向一旁,,“我不是在觀察你,,就是偶然一瞥。”
“我可真是服了,,你這眼睛是怎么長的,,盡在些細枝末節(jié)上下功夫!”溫若棠不給他解釋的機會,,搖了搖手,,“算了,,我還有事,,先走了?!?p> 季忘歸有些憋悶,,一時不知道如何該不該攔住溫若棠,忽然聽到身后腳步聲傳來,,伴隨著銀鈴般的女聲,。
“哥!我從那么遠的地方過來,,你也不在府里等著我,!”
季忘歸一個側(cè)身,躲開了大大的熊抱,,看著面前杏眼柳眉的丫頭,,他無奈地地說:“左溶溶,你已經(jīng)十五了,,也該知道男女授受不親了,。”
左溶溶嘟著嘴,,“以前見面的時候,,都是這樣啊?!?p> 溫若棠差點上了馬車,,見來了人,還姓左,,想來就是國之重臣左夏陽大人的獨女,,不好不打招呼,微笑地點了點頭,,就準備走,。
左溶溶卻“噫”了聲,湊過來看,,笑瞇瞇地道:“好漂亮的姑娘,,你是哪家的姐姐,來越國公府做什么的?”
溫若棠剛要說話,,季忘歸忽然道:“她是溫將軍的女兒,,叫溫若棠,她開了一間粥鋪,,聽聞里面的什么熱干長壽面,、煎餅果子、小罐粥,,都是既特別又好吃,,你同她交好,以后去蹭吃蹭喝,,便有了名目,。”
左溶溶的眼里驟然放光,,還咽了咽口水,,“我有錢,我不蹭吃蹭喝,,但是……粥鋪在哪,?”
溫若棠當機立斷,抬起了手,,用最標準的微笑,,最殷切的語氣,問:“左姑娘若沒有其他事,,不如現(xiàn)在就去粥鋪嘗一嘗,?你瞧,我的馬車就在這里,,待會兒再將你送回來,。”
開玩笑,,左溶溶入京的排場就已經(jīng)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如果粥鋪里的吃食正和她的口味,那簡直就是找到了一個活招牌,,作為一個“奸商”,,溫若棠絕對不會放過這種大好機會。
左溶溶二話不說,,抬腳就想上馬車,,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忍住了,回頭眼巴巴地看著季忘歸,。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