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無能為力
“鳳凰,?!眱?yōu)曇抬手阻止了他接下來的話,“此事不必天道諸尊者插手,,因果應(yīng)在吾身,,何因何果,,皆是我該受的?!?p> “優(yōu)曇,!”鳳凰似乎惱了,“你敢,!”
優(yōu)曇只是眸光平靜地看著他,。
那樣平靜,,甚至讓鳳凰都心驚,不由自主靜下來,,片刻后才妥協(xié)道,,“好,我會幫你的,?!?p> “多謝?!泵虼揭恍?,即便是同為女子的蘇若雪和莊珂珂,都看得呆住了,。
“你等的人來了,。”鳳凰看向兩個女孩子,,“讓清梧陪你,,吾先離開?!?p> 白清梧沏了兩盞茶,,熱氣裊裊,“隱瞞你們實(shí)非本心,,只是吾等身份特殊,,若暴露則六道不安,還望你們能夠原諒,?!?p> 人還是那個人,臉還是那張臉,,不過是換了個裝束,,就讓她們覺得面前仿佛換了一個人。
白清梧用簡潔的語言解釋了一遍所有事情,。蘇若雪還好,,莊珂珂就徹底懵住了。
良久緩過神來,,莊珂珂的眼中還透著震悚,。
“歡歡?!眮聿患霸俳o她時(shí)間反應(yīng),,明昭就站在不遠(yuǎn)處。
莊珂珂終于明白,,為何向來對外人不假辭色的明昭會對夏歡那般特殊——那不是淺薄的喜歡,,而是歷經(jīng)三千年越發(fā)醇厚的濃深愛意,。
那樣的愛意,容不下其他任何人,。
“明殿下,。”抬手行禮,,白清梧笑意盈盈,,“不知殿下此來何事?!?p> “你并非大晉臣女,,身份貴重,不必口稱殿下,?!泵髡褤u頭,目光卻是緊盯著優(yōu)曇的,。
白清梧一笑,“殿下這般理由,,是瞧不起吾嘛,?”
“桐姑娘……”明昭被她擠兌的無話可說。
白清梧呵呵一笑,,瞬間收斂了所有笑容,,“佛女此刻不見他人,殿下請回罷,?!?p> “歡歡?!泵髡押傲艘宦?,“我們談?wù)劇,!?p> 優(yōu)曇垂眸,,手中握著一盞茶,沉默不語,。白清梧見狀更是攔住了明昭,,寬大袍袖揚(yáng)起,梧桐花紛紛落下形成了一道光幕,。
“讓開,!”明昭一掌拍去,花朵四散開來,。
“呵呵——”
白清梧也真是好久沒動手,,眼下明昭率先動手,,她可就不客氣了。
這里就是普通小院,,可經(jīng)不起兩人動刀動槍,,干脆動手。
不過眨眼之間,,二人已經(jīng)交手了不下百次,。
蘇若雪和莊珂珂第一次近距離觀察修真者交手,本以為高深莫測,、玄奧非常,,結(jié)果就是直接簡單的動手?
兩人都被嚇得不輕,。
“清梧,。”優(yōu)曇終于開口,。
白清梧哼了一聲,,收手退回優(yōu)曇身后,眼中含著不屑,。若非此處是凡人小院,,她才不會被明昭壓制!
明昭站在原地,,“歡歡,,我們談?wù)劇,!痹捳Z中帶著祈求,,那樣的小心翼翼。
“太子殿下,,還請回去,。”
“歡歡,!”那樣生疏的語氣,,讓明昭慌張,“歡歡,,你我許久未見,,你只想說這一句嗎?!?p> 優(yōu)曇抬眸,,眸瞳如古井枯寂,無波無瀾,,幽深死寂,,深不見底,,“太子殿下,你我塵緣已盡,?!?p> “夏歡!”
“明昭,,先回去吧,。”白清梧似是不忍心,,“你心亂了,,想來也談不出什么,先回去吧,?!?p> 明昭脾氣有時(shí)也擰的很,何況眼下優(yōu)曇的選擇他怎么想怎么覺得不對勁,,自然更是執(zhí)著想要一個答案,。
可這個答案,他注定得不到,。
優(yōu)曇的沉默讓所有人閉嘴不言,,就連蘇若雪和莊珂珂都察覺到了沉默下的洶涌暗流。
但她們無法勸說,。
三千年死生坎坷,詭譎迷霧之中步步荊棘,。
她們這些外人,,哪有資格開口。
“罷了,?!眱?yōu)曇起身,法袍逶迤步伐輕緩,,“人道此次飛來橫禍,,因果皆在吾身,明太子飛來橫禍,,亦是因吾而起,。”
她嗓音清淡,,聽在明昭耳中卻如九天驚雷直劈而下,,“當(dāng)初吾一己之私,造成如今動蕩,,吾自會解決,?!?p> “白清歡!”
那樣狠絕又那樣凄厲,。
他也是萬人之上的上位者,,縱然當(dāng)初做儲君一人之下,可他是獨(dú)子,,鐵板釘釘?shù)睦^承人,,誰又敢忤逆他不成?
唯獨(dú)一個人,。他毫無辦法的一個人,。
他再如何氣憤到最后也只會無力。
若只是一時(shí)氣話,,其實(shí)沒什么,,他們大可當(dāng)做沒發(fā)生過??扇绻蔷錃庠捠窃诤醯娜苏f出來的呢,?那會比深冬的風(fēng)還要寒冷刺骨。
愛情中,,最先愛上的,、愛的最深的那個人,總是會無能為力的,。
“歡歡……”
無能為力,。
多狼狽的四個字啊。
“太子殿下,,請,。”白清梧再次下了逐客令,。
茶杯被女子端起,,表達(dá)的意思再清楚不過——端茶送客。
他好累啊,。
踉蹌著走出大門,,他才意識到他現(xiàn)在的姿態(tài)到底有多么狼狽。
明明是晴空萬里,、燦陽白日,,他卻仿佛身處無邊黑暗,渾身上下冷的發(fā)抖——
“殿下,!”意識的最后一刻,,是這樣一聲驚呼。
等再有意識,已經(jīng)是三天后了,。
整個臥室都很安靜,,除了他,就只有白清梧在,。
襦裙繡鞋,,薄紗遮面。
“太子殿下,,你心有不甘,,太過執(zhí)念?!迸碎_口,,“你何必?”
明昭不語,。
白清梧輕嘆口氣,,“明昭,佛女亦有佛女的難處,,諸天上下六道之中,,得天獨(dú)厚者不知凡幾,可若真要說天道之子,,唯有天道深處生出的一株優(yōu)曇花,。”
“凡人看重因果,,我這等非人更是看重,。她身背因果,是當(dāng)初自己闖下的孽債,,如今要還,,你不能攔著?!?p> “天道永遠(yuǎn)是平衡的,,明昭,?!彼蛔忠痪浼?xì)細(xì)道來,“若她不還,,將來會發(fā)生什么你我都無法預(yù)料,,也許是更加不可控的事也說不定?!?p> 生死,,善惡,榮枯,光影……
這些并非固定的,,它們永遠(yuǎn)在流動,,尋找一個平衡點(diǎn)。
而因果,,也是這樣的,。
誰都無法想到,如果再一次違逆天道,,他們會有什么樣的下場,,她又會如何。
因果……
“因果……”明昭反復(fù)重復(fù)這兩個字,,神情似悲似喜,,眼底水光模糊了視線。
他本以為愛可平山海,??傻饺缃袼乓庾R到,簡單的“因果”二字,,是他此生都不可跨越的高山,。
何其諷刺吶!
“我……知道了,?!彼K究還是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