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面上的血字肆意流淌,令人觸目驚心。
“兄弟,你又怎么了?”
“你什么都看不到嗎?”
“看到什么,?”張五滿臉疑惑。
“沒什么,?!背迵u搖頭。
看來這些字跡只有自己看得到,。
說話間,,血字緩緩消散,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楚修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來此處山脈便是黑山了,既然任務(wù)是逃離,,那便說明這地潛藏著危險,,需要小心應(yīng)對。
沒過多久,,眾人便清理出了大塊的空地,,架上幾口鐵鍋,劈啪作響的火堆讓寒冷的空氣中蘊含了一絲暖意,。
壯丁和官兵自然而然的分成了兩伙,,楚修這邊三十七人圍著三口鍋,很是擁擠,十余米外十名黑甲軍圍著兩口鍋,,相對來說要舒服的多,。
冰塊融化,把干糧放進去,,很快便煮成了一鍋漿糊,,散發(fā)出陣陣怪異的味道。
“這群王八蛋,,自己喝酒吃肉,,卻給咱們吃這種臭東西?!?p> “別吵了,,再吵小心連這些都沒得吃?!?p> 本來在這種世道,,能吃頓飽飯已經(jīng)算是幸事了,但和黑甲軍的肉干烈酒一對比,,眾人心中難免有些落差,,但也只是在私底下小聲嘀咕幾句而已。
楚修很快也分到一碗,,那是由數(shù)種稻谷混合的干糧,許是時間長發(fā)霉了,,經(jīng)水一煮有股子淡淡的酸臭味,。
他也不在意,幾口便喝的干干凈凈,,零下二十幾度的嚴(yán)寒天氣,,身體需要能量,無論是什么,,填飽肚子才是王道,。
十余米外,火光在黑色的鐵甲上閃爍不停,,跟壯丁七嘴八舌的氛圍不同,,這些士兵各自沉默不語,進食間還不忘警惕的掃視周圍,,這是長年征戰(zhàn)養(yǎng)成的習(xí)慣,。
一名黑甲軍吃掉最后一塊肉干,往篝火里添了幾根樹枝,,“都頭,,此時天色已晚,我們不如就此安營扎寨吧?!?p> 馬都頭年齡三十多歲,,留著絡(luò)腮胡,皮膚像是松樹皮般粗糙,,眼神如鷹隼般銳利,,只見他抬頭望了望夕陽,斷然說道:“不行,,冒雪進山抄近路,,就是因為軍情緊急,而且天氣嚴(yán)寒,,此處又沒有避風(fēng)之所,,一夜過去,這些壯丁怕是有一半都爬不起來,?!?p> 其實馬都頭還有心里話沒說,那便是這一路行來,,他發(fā)現(xiàn)積雪之下,,時不時的便會冒出一具尸骨,這讓他心底隱隱有些不安,。
此次東海扶桑國突然寇邊,,打了朝廷一個措手不及,急需擴充兵源,,為了節(jié)省時間他才選擇走山路,,如果走官道,那從郭北縣到曲安郡要整整三天三夜的路程,。
楚修又喝下一碗漿糊,,休息沒多久,隨著一聲吆喝,,隊伍又繼續(xù)前進,。
一排高亮的火把,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嗚嗚嗚,!
嗚嗚嗚!
隨著月亮跳上枝頭,,北風(fēng)也開始肆虐起來,。
遠(yuǎn)處的深山老林之中,不時傳來幾聲凄厲的嚎叫,,似狼似狐,,夾雜在夜風(fēng)之中,又似老梟夜啼。
隱約間還有綠色的鬼火跳躍其間,,不由得讓人聯(lián)想到老妖夜出,,吸人血髓。
深山,,鬼影,,狐狼嘯,這一切,,都難免讓眾人心生恐懼,。
突然,一狼嚎聲在不遠(yuǎn)處響起,,兩匹騾子突然停下腳步,,四蹄刨雪,不安的打著響鼻,。
馬都頭臉色一變,,抽出腰間長刀,低喝道:“傳令,,全員戒備,!”
“是!”
隊伍開始收縮成,,圍城了了一個圓圈,,十名黑甲軍守護在外圍。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黑暗中浮現(xiàn)出幾十上百雙綠油油的眼睛,,猶如鬼火一般飄蕩,把眾人團團圍住,。
看著眼前的一切,眾人的臉色變得慘白,,呼吸急促,。
楚修不動聲色的向最近的黑甲軍走近了幾步,他們絕大部分人都沒有兵器,,只有黑甲軍是全副武裝,一旦狼群發(fā)起攻擊,,他需要有把刀來防身,。
狼群發(fā)出陣陣低吼,雖然眼前是一場饕餮盛宴,,但畏懼火光的天性,,讓這群野獸不敢貿(mào)然發(fā)起攻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火光逐漸暗淡,,眾人開始不安的躁動起來,。
“嗷嗚!”
又是一聲狼嚎響起,,狼群仿佛是接到了某種命令,嚎叫著撲了上來,。
眾人的神經(jīng)已經(jīng)崩到了極致,,面對嗜血的野獸頓時四散而逃。
“不要亂,,不要亂,!”馬都頭大聲呼喊,卻絲毫不起作用,。
慌不擇路的人群根本不能抵擋鋒利的獠牙,,瞬間便出現(xiàn)了傷亡。
楚修面對撲來野狼,,微微側(cè)身,看準(zhǔn)位置,,一掌便將其劈了出去,。
狼這種動物,是銅頭鐵尾豆腐腰,,楚修的八卦掌勢大力沉,,一擊便可輕松制敵。
身側(cè)的黑甲軍不愧是沙場老兵,,面對狼群絲毫不懼,,身上的鎧甲又能起到防護作用,轉(zhuǎn)眼間便有兩只野狼倒在了他的刀下,。
楚修在人群中四處游走,,此時最重要的就是保存體力,只有迫不得已時才會出手,。
終于,,有一名黑甲軍倒在了狼群之中,楚修眼疾手快,,一連擊斃數(shù)條野狼,,腳尖一挑,長刀便握在了手中,。
有了兵器,,楚修的壓力就更小了,,隨著時間的流逝,眾人被狼群割裂,,他看準(zhǔn)一個方向,,奮力沖殺了過去。
如果說此時哪里最安全,,無疑是馬都頭的身邊,,只見他一把長刀宛若閃電,劃出一道道寒光,,帶起一縷縷盛開的血花,。
他的速度不但快,而且異常精準(zhǔn),、狠毒,,無論野狼從哪個方向撲出,他都能完美的避開狼爪,,準(zhǔn)確命中野狼的咽喉,。
這完全是一場屠殺,如果不是需要照顧隊友,,他甚至自己便能殺出狼圍,,脫身而去。
面對野狼的飛撲,,楚修一個矮身蹬地,,將野狼開膛破肚,腥臊的鮮血合著內(nèi)臟淋了滿頭滿臉,。
“好俊的功夫,!”
馬都頭看著眼前浴血的年輕人,發(fā)出了贊嘆的聲音,,沒想到這次壯丁里面,,還有這樣的好苗子。
“馬都頭,,這狼群有領(lǐng)袖,,只要殺掉狼王,它們便會不戰(zhàn)自潰,!”
馬都頭眼神一亮,“狼王在哪里,?”
楚修伸手一指,,“幾次狼嚎聲都是從那個方向傳來,狼王十有八九藏在那里,?!?p> “你叫什么名字,?”
“楚修?!?p> “好,,楚修,宋運,,劉義跟緊我,,其余人原地堅守!”
一行四人以馬都頭為首,,宛如一柄尖刀刺穿了狼群,。
很快,狼群發(fā)現(xiàn)了這幾人的巨大威脅,,紛紛圍了上來,,它們的眼神變得更加暴躁、兇狠,、瘋狂,,甚至還有一絲迫切與恐懼。
馬都頭前鋒開道,,楚修與宋運護衛(wèi)兩翼,,劉義在中間高舉火把,照亮前路,。
幾人艱難前行數(shù)十米,,身后留下遍地狼尸,但黑暗之中有更多的野狼源源不斷涌出,。
驀地,,一陣?yán)呛柯曉俣软懫穑鸬贸薅ぐl(fā)脹,。
狼王就在附近,!
叫聲剛落,四條強壯的黑狼借著月色掩護,,突然從各個不同的角度撲咬而來,,這一下太過突然,即使楚修的刀再快,,也不能瞬間殺死四條黑狼,,只要他露出破綻,便會被前赴后繼的狼群淹沒,。
但楚修沒有絲毫慌亂,,手中長刀翻轉(zhuǎn),宛若一抹驚鴻劃破夜空,。
兩條黑狼在一瞬間被砍成四段,,內(nèi)臟拋灑間,,楚修右腿橫掃而出,就如同一柄鐵錘,,將下方黑狼的頭顱踢碎,,尸身遠(yuǎn)遠(yuǎn)飛出了數(shù)米之外。
然而,,最后一只黑狼已經(jīng)凌空撲下,,血盆大口咬向楚修的脖子,腥臭的味道撲面而來,,此時此刻收刀已是不及,。
楚修知道自己不能后退半步,一但陣型散亂,,他們四人除了馬都頭,,誰也活不了。
他果斷的抬起右手,,任憑鋒利的狼牙咬穿皮膚,,刺進血肉,但陣陣劇痛絲毫不妨礙他的動作,,長刀捅入狼腹狠狠攪動,,奮力一甩,狼尸橫貫而出,,嚇退了數(shù)只灰狼,,壓力頓時一松。
旁邊的宋運則沒有他這般伸手,,觸不及防之下,,只砍死了一頭黑狼,隨后便被撲到在地,,拖進了黑暗之中,。
凄厲的慘叫聲傳來,馬都頭臉色陰沉,,揮刀殺退野狼,,大喝一聲,“探路,!”
長年作戰(zhàn)的默契,,讓宋運瞬間心領(lǐng)神會,立刻往火把上又纏了兩道布條,,看準(zhǔn)之前狼嚎的方向,,用盡全力拋了出去。
火把在半空中旋轉(zhuǎn)著飛出,,映照出了三十多米外的一雙湛藍(lán)色的眼睛,。
那是一只三米長,通體雪白的巨狼,,匍匐在雪地里,,幾乎和周圍的環(huán)境融為了一體。
“好畜生,!”
馬都頭暴喝一聲,,震蕩環(huán)野,腳下連踏地面,,積雪像沙塵暴般噴灑而出,,身體微微后仰,手中長刀似一道驚雷,,呼嘯著射向狼王,。
白狼王反應(yīng)也是異常靈敏,可是長刀來的太快,,它只來得及堪堪避開要害,。
“噗嗤!”
“嗷嗚,!”
白狼王慘嚎一聲,,長刀貫穿它的左腿,直入地面,。
“好機會,!”
楚修眼神一凝,抖掉發(fā)絲間的雪花顆粒,,手持雙刀縱身而出,,席卷著漫天風(fēng)雪,直奔白狼王殺去,。
周圍狼群竟然被殺氣所迫,,紛紛向后退去。
此時的楚修就好像沙場猛將,,一人一刀,,于萬軍之中直取敵將首級,。
白狼王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不顧刀鋒把大腿割得血肉模糊,硬生生掙脫了出去,。
白狼王腿部受到重創(chuàng),速度大減,,感受到身后的勁風(fēng),,轉(zhuǎn)身一爪拍出。
“當(dāng),!”
一聲脆響,,楚修手腕一麻,,長刀竟然斷為兩截。
扔掉刀柄,,順勢轉(zhuǎn)身,,手中另一柄長刀仿佛有吸力般接住斷刀,隨著手腕震動,,斷刀竟然詭異的旋轉(zhuǎn)起來,,自下而上劃向白狼王的頸部。
武當(dāng)玄功刀,!
日月同輝,!
“噗嗤!”
碩大的白色狼頭沖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