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疼痛,,把我消散的意識喚醒,,我下意識伸手護(hù)住傳來疼痛的部位,,緊接手背也痛了起來,,我雙手撐在水里,,往后蹭開點距離,,睜開眼看到兩個鳥頭,,向我的面門啄來,。
我驚呼一聲,,整個人蹦著站起來,,伸手按住一個鳥頭,左手跟掐住鳥脖子,,往腳下的水里按,,海鳥雙腳使勁的蹬著水面,雙翅伸展開不斷地往我身上拍來,,打得我的整張臉,,火辣辣的,潮紅得像抹了胭脂,,我也是痛從身上起,,怒由傷口出,閉上眼睛不管三七二一,、死力掐著鳥脖子,、任它怎么撲騰都不放手,直到掐到這只鳥再也沒了動靜,。
我睜開眼睛沒見另一只鳥,,估計是被嚇走了,我上氣不接下氣的拎著鳥,,憤怒的往岸上石頭砸了過去,,這才有時間看這是什么鳥,這鳥通體羽毛黑灰色,,有著一雙鴨子的腳掌,,脖子的圍羽有點像禿鷲,嘴巴短而又尖,,個頭比家養(yǎng)的純種獅頭鵝還要大,,死沉死沉的、估計也有四十幾斤,,看著這叫不上名字的海鳥,,我心里窩火的很。
走上岸,、我坐在一顆圓滑的石頭上,、大口大口的吸氣,,等回過了氣,、我才意識到原來我還活著、還活著,,喜悅的心情一下子充斥心底,,眼淚也跟著笑容涌了出來,不過剛剛上秒還歡喜的我,、下一秒就在也笑不出了,,這是哪,?難道…?
看著哪都是光凸凸的石頭,,我心里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我?guī)е话驳男那椋?qū)駛著疲憊的身體在周圍走了一圈,,看見這地方除了石頭就是石頭,,什么都沒有,我很肯定,,這就是個貨真價實的荒島,。
開始時我還安慰自己……可沒過一會我就變得焦躁,然后變得有些癲狂,,幾乎崩潰的我跪坐在石頭上,,用盡全身力氣呼救、祈求神明希望有人能過來搭救我這個可憐人,,可響應(yīng)我的卻只有那從耳畔呼嘯而過的風(fēng),,我癲狂的對著大海吶喊:為什么、為什么讓我活著,、卻給我如此殘酷的現(xiàn)實…為什么…為什么……賊老天,、你是不是玩我呀,為什么不能給我個痛快………
我在這無人的荒島里又是哭,、又是笑,、又是憤怒…又是哀傷…整個人恍如瘋子…但是!下一刻我的聲音恰然而止,,原因是我被石頭絆著摔倒在地,,額頭和門牙的疼痛讓我從自言自語中安靜了下來,我坐起身,,走向一顆巨石,,想著一頭撞死算了、反正早死,、晚死,、都是個死,早死點也免得活受罪,,而我來到巨石前,,卻沒有勇氣撞上去,我頹廢的坐在巨石的影子里,,閉上眼睛,,不知不覺間我睡著。
迷迷糊糊睡了一會的我、被一股難言難盡的饑渴喚醒,,從饑餓層度來判斷,,應(yīng)該距離我跌落水中已經(jīng)過了四十個小時左右,我睜開眼睛,、看著蔚藍(lán)天空中那白黑相交的云,,目光游離間陷入沉思中:難道我就這樣等死嗎?這里什么都沒有,,除了石頭就是石頭,,就算有船只經(jīng)過,也熬不到那時了,,我現(xiàn)在都脫水了,,可能過不了多久就會死,活著就是受罪,、但活著就可能有活著的希望,,萬一下一秒有船只經(jīng)過、我就能獲救了呢,?也不知道有沒有救援隊來搜尋我,?
想想省吃儉用,攢在銀行卡里的十幾萬,,我的心都碎了,,早知如此我就把卡里的錢都花完,辛辛苦苦了十幾年,、省吃儉用了十幾年,,怎知道有命掙、沒命花啊…還有我那一千八百八十八的十日游,、剛剛開始就結(jié)束了,,虧大了、虧大了…哎??!我為什么要去救那個女孩呢?如果不去救,、就不會有這樣的下場,,如果、如果,、哪有那么多如果呢?。』蛟S重來一次我也會跳下救人,,前提是能力范圍內(nèi),,我不會游泳就好了!,!
唉,!每條路的方向都是自己選的…后悔都沒用,還真倒霉,,誒,!我救了別人,可誰來救救我呢…
回過神來,、我搖了搖頭,、慘然一笑,隨后渴得咽了咽,、才發(fā)覺自己連口水都沒有的咽,,我撐起身子站起來,一拐一拐的走到海水邊,,我猶豫的伸出手,,然后捧起一點海水送到嘴邊嘗了嘗,咸,、真咸,,我難過的懷念起出租房里的自來水,超市,、便利店里那排得整整齊齊的果汁,、碳酸飲料,這時有罐冰凍啤酒喝那該多好??!
我唉聲嘆氣的轉(zhuǎn)身回望著這個荒島,無意間瞄到了那只海鳥尸體:對了,,血,,它的血,我著急走過去,,在鳥尸體前蹲下身,,舉起海鳥脖子放在嘴邊,張了張嘴,、又閉上嘴,,連續(xù)重復(fù)了兩三次、都下不去口,,我看了看海鳥脖子上的羽毛,,決定還是先拔毛,拔光要下口區(qū)域的羽毛,,就見鳥皮附著一層黃黑黃黑的泥垢,,我用手指捏了捏,感覺挺惡心的,還是洗一下吧,!
于是我把海鳥拖到海水旁,、給它洗了洗脖子,然后把海鳥尸體拖上地勢高一點的大石陰影里,,我把海鳥脖子放到嘴邊,,張嘴看了又看,還是下不去口,。
我考慮再三,,最后決定先用石頭砸開海鳥脖子,選了塊尖頭石,,對著海鳥脖子一頓敲砸,,一敲爛海鳥脖子、黑紅的血液就涌了出來,,我趕緊把海鳥尸體搬到大石上,,張開嘴接住往下流淌的血水,腥,、好腥,、臭、非常臭,、又腥又臭,,這股氣味直接讓我把剛喝下的血水全都吐了出來,說實話我生平第一次喝到這么難喝的東西,,無論我有多么的不情愿,,只要我還想活著,就必須把這讓我聞之欲嘔的血水喝下去,,我發(fā)狠似的又張嘴去接,,強忍著不適和惡心感大口大口的咽下,咕,、咕,、咕、咕……不一會海鳥血流入口里的速度,、開始大幅度縮減,,緊接變成水滴狀、而后久久都沒落下一滴,!
把嘴里那最后一口血咽了下去后,,我那托舉著海鳥脖子的手,一用力往下一拽,,就把海鳥從大石上拽得摔落在地上,,隨著那股惡心感的襲來,,我不得不蹲下身,剛蹲下,、突的胃里一陣鼓動,,一股液體從喉嚨噴涌到嘴巴里、我趕緊用手捂著嘴巴,,臉頰像河豚一樣鼓脹起來,,難受得讓我的眼睛都擠出了淚水,,我把嘴巴里的血水從新又咽入腹中,,身體的排斥依舊很強烈,我只好緊縮著身子,,一動不動的依靠著石頭,,來減少排斥感!
許久我才緩過勁來,,我站起身,、摸了摸還有些餓的肚子,看著面前海鳥尸體好一會,,心里做著吃和不吃的斗爭,,最終饑餓和理智戰(zhàn)勝了排斥心里。
哎,!這么腥臭的血我都喝得下,,這生鳥肉不想吃也得吃,再難吃也得吃下去,,在這種生死存亡關(guān)頭,、我是沒得選擇的,要活著的話,,就要有活下去的覺悟,,喝了血后,我感覺身體有些發(fā)冷…這時才發(fā)覺身上的衣服都是濕的,,我脫下濕衣,,把濕衣服攤開晾曬在石頭上,發(fā)覺會被海風(fēng)吹跑,,就邊曬邊撿石頭壓著,。
晾完衣服、我抬頭看了看天空中的那一輪烈日,,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影子,,再看看自己那被海水泡得發(fā)白的皮膚,忽想起后背的傷,,我伸手摸向后背的傷,,依手指的觸感,,這個傷口很大、很滑,、而且有粘液狀水漬,,我估計傷口的大小、有八九厘米長,、寬度在一厘米左右,,傷口以及周邊一點感覺都沒了,估計是肌肉組織和神經(jīng)組織都壞死了,,我把摸過傷口的手放在鼻子前嗅了嗅,,腥氣很重,沒有甜臭味,,嗯,、還沒有化膿的癥狀,想處理傷口,,卻無從下手,,什么都沒有,要怎么做才好,,再不處理傷口,,得個破傷風(fēng)什么的,保準(zhǔn)死前會非常痛苦,。
我看了看晾在眼前的衣服,,又看了看地上的海鳥尸體,我長哎一聲,,舉目四尋,、找了一塊比較像刀口的石頭,用石頭沿著海鳥脖子的爛皮,、慢慢滑開海鳥皮,,接著我用手抓住海鳥的羽毛,把胸口的皮扯了下來,,然后把鳥胸肉用石頭滑切了下來,,捧在手上,遞到嘴邊,,大口大口吃了起來,,剛吃起來感覺蠻惡心的,多嚼幾口感覺味道還蠻不錯,、腥甜腥甜的,。
飽餐一頓后,我拿起海鳥后背的一塊薄皮,、用海水洗了洗,,順帶洗了洗身上的血跡和嘴巴,,我把洗干凈的海鳥皮放到一塊曬得發(fā)燙的石頭上炙烤,烤得有些發(fā)干時,、我取下貼在后背的傷口上,,我能想到的、能利用的只有這樣,,只有這樣才能減少傷口被持續(xù)感染,。
啪啪啪啪啪啪
我尋聲望去,只見一只大鳥從天而降,,抓起被我吃剩的海鳥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