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立揚把手機按在耳邊,聽著何瑞說完,額頭青筋越發(fā)明顯,。掛掉電話,他來不及和周治,、康光謙打招呼,便匆匆趕往工地現(xiàn)場。
到達工地的時候,,他看到一輛黑色奔馳牌小轎車橫停在馬路中間,,右側(cè)停放著工程車,何瑞和工人們蹲在路邊,,一個個面露怒氣,。
何瑞看到他以后,迎上來指著那輛黑色轎車,,怒不可遏地說:“就是那個王八蛋,,他就是在找茬?!?p> 何立揚面色陰沉,,沒有說話,徑直走向小轎車,,蹲在路邊的工人們見狀,,紛紛站起來跟在他身后。
腳步停在黑色小轎車跟前,,他看到車身上有幾塊瀝青斑點,。
車上三人看到外面情景,從車上下來,。
為首的是一個留著短發(fā)的精瘦男子,,面容冷峻,身后兩人均是五大三粗,,面露兇相,。
精瘦男子目光如電,冷冷地盯著何立揚,,一副盛氣凌人的姿態(tài),。
何立揚嘴唇緊繃,皺眉蹙眼,,何瑞站在他身側(cè)指著對方:“你們到底想怎么樣,?”
精瘦男子并沒有回答何瑞,而是審視著何立揚,,片刻后,他突然笑出聲來:“我還以為何總是哪方大神呢,,也不過如此,,平平無奇?!?p> 何瑞揚起手指著精瘦男子,,腮幫子鼓動著,氣呼呼地說不出話來。
何立揚抬手壓下表弟的手臂,,朝精瘦男子冷冷地說道:“你想怎么樣,?”
精瘦男子掃視著眾人,隨即轉(zhuǎn)身對身后兩個高大威猛的男子說道:“你聽聽,,人家把瀝青濺到我們車身上,,還問我想怎么樣?”
兩位彪形男子并未說話,,只是目光如炬地盯著何立揚,。
這時,精瘦男子突然轉(zhuǎn)過頭,,咆哮著:“你想怎么樣,?”
何立揚被他突如其來的咆哮一驚,但表情依然冷靜沉著,,片刻后,,他側(cè)頭對何瑞說:“報警吧?!闭f完,,便率先轉(zhuǎn)身,一眾人緊隨其后,。
精瘦男子三人見狀,,臉色上紛紛露出譏笑的表情。
“報警,?”精瘦男子嘴里哼哼一聲,,然后重新坐回到車里:“有意思!”
何立揚和一眾人坐在路邊,,他盯著不遠處的黑色小轎車,,陷入沉思。
根據(jù)何瑞所描述的,,可以確定的是,,對方確實在找茬。
施工隊本來在正常施工,,對方車子突然間就停在工程車面前,,三人阻攔工人施工,聲稱施工隊弄臟了他們的車身,,得賠錢,,并且獅子大張口,至少三萬塊,。
何立揚知道,,瀝青斑塊的事都是對方一手主導(dǎo)的,,而且他們的目的不一定真的是要錢,而是另有所圖,。
可他們到底意欲何為,?他無從得知。
問題在他的的心里盤旋良久,,他始終沒能想明白,。
思忖間,慶安鎮(zhèn)派出所的三位民警趕到現(xiàn)場,。他們向雙方問清楚情況后,,認為這是一起普遍的矛盾糾紛,調(diào)解即可,。
何立揚自然同意調(diào)解,,他不想讓工程進度耽擱,只是賠償?shù)亩攘坎辉谒慕邮芊秶畠?nèi),。
民警們詢問過精瘦男子后,,告知何立揚,對方愿意接受經(jīng)濟賠償,,三千塊,。
何立揚一聽,氣不打一處來,,先前張口三萬塊,,現(xiàn)在面對民警,卻是另一種說法,,真是兩頭三面,。
他克制住怒氣,無奈地擺擺手,,讓何瑞拿出三千塊錢,。
何瑞咬著牙關(guān),不樂意地說:“哥,!他們……”
“給了吧,,咱們認了?!焙瘟P沉著臉說,。
何瑞不情愿地把錢遞到精瘦男子面前。
精瘦男子冷笑著接過錢,,隨后嬉笑著對派出所的民警說道:“感謝人民警察,,正義會遲到,但從來就不會缺席,?!?p> 何立揚看著對方的嘴臉,臉龐的肌肉越發(fā)緊繃,,他目光冷厲地瞪著對方,,直到對方驅(qū)車離開。
派出所的民警見糾紛已經(jīng)調(diào)解,,也離開了現(xiàn)場,,施工隊開始繼續(xù)施工。
何瑞歪著脖子忿忿地說:“哥,,咱們這受的是什么窩囊氣,!”
何立揚抬眼看著霧蒙蒙的天空,雙腿像灌了鉛一樣緩慢走向自己的車子,。
“有人在從中作祟,。”他吐出一口濁氣,。
何瑞握緊的拳頭重重地砸在另一只手掌心:“他媽的,,到底是誰?”
繼而,,他忽然眼睛一亮,,望著表哥說道:“會不會是……”
沒等他說完,何立揚一擺手打斷他:“不要胡亂猜測,,不管背后是什么人,,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p> “那今天這事,?”何瑞不甘心地問道。
“暫時先這樣吧,?!焙瘟P平淡地說了一句,打開車門,。
這時,,一陣汽車喇叭聲傳來,二人不約而同轉(zhuǎn)頭,,尋聲望去,。
只見先前離開的黑色奔馳小轎車再次駛來,不過,,這一次,,沒有橫停在馬路中間,而是繞過工程車,,直接停在何立揚和何瑞面前,。
何瑞兩只拳頭不自覺地握緊,,目光如劍,死死地盯著小轎車,。
何立揚面皮抽動,,看到小轎車的車窗緩緩搖下來,精瘦男子討人厭的臉龐再次出現(xiàn)在他面前,。
“何總,,是不是動氣了?”精瘦男子從車窗內(nèi)探出頭,,發(fā)出輕蔑的笑聲,,車里同時傳來其他人兩人的譏笑聲。
何瑞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就要往前沖,,被表哥一把攔住。
盡管何立揚內(nèi)心憤怒,,可他臉上依然顯露出淡淡的笑容,,轉(zhuǎn)頭對沖冠眥裂的表弟說道:“何必和一只會沖你叫嚷而不咬人的狗動氣呢?”
精瘦男子聽聞,,臉色如石化一般,,車里的笑聲瞬時停止。
看著何立揚冷冷的目光,,精瘦男子情緒逐漸恢復(fù),,發(fā)出哼哼的冷笑聲:“何總,做人何必掩飾,,要不你打我一頓,,解解氣?”
說著,,精瘦男子把自己的腦袋露出來,,輕拍著自己的側(cè)臉:“就朝這兒打?!?p> 看到對方如此挑釁,,何瑞握著的拳頭又是一緊,太陽穴上的青筋凸起,。
何立揚掛著冷冷的笑臉,,手掌牢牢抓住表弟的手臂。
雙方僵持片刻,,精瘦男子露出一個鄙夷的笑容,,然后拿出一疊鈔票,伸出車窗外晃了晃,。
“何總,,這錢,,我要是拿著的話,還真有些硌手,?!本菽凶邮掌鹦θ荩谅乜戳艘谎鄱?。
隨著精瘦男子手臂揚起,鈔票紛紛揚揚地從何立揚和何瑞頭頂上散落下來,。
隱約中,,只聽得一句:“以后做事小心點,何總,!”黑色小轎車里發(fā)出幾聲哄笑,,隨即,兩行車輪印記不斷地被拉長在土路上,。
施工隊的工人紛紛駐足,,看著不遠處的空氣里,一張張鮮紅的鈔票緩緩飄落的兄弟二人周遭,。
“查清楚,,我想知道他們是受了誰的指使?”何立揚淡淡說了一句,,然后駕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