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佛寺并沒有待多久,,第二日我們便優(yōu)哉游哉回府去了,不過,,回府時,我們先去了趟洛城街逛了逛,,我也非常大方的請蕭承翊到緣來居,吃了頓我最愛吃的大餐,,而后才心滿意足的回府去,。
才剛回府沒多久,便聽到三巧又在借機訓斥文竹,,吵得我腦瓜子嗡嗡的,,后來實在忍不住了,,我喚了三巧進屋來,語重心長的同她講道:
“三巧,,你別又老是欺負文竹。我的話你現(xiàn)在是聽不進去了,,是不是,!”
“我沒有,,是她自己笨手笨腳打破了東西,,我這才訓斥兩句?!比芍е嵛徂q解道,。
“得了,就你有理,,我還能不知道你,,那之前別的丫鬟打碎了的還少么,?怎的不見你訓斥兩句,?!?p> 我直接點破她的那點小心思,,懶得再費口舌,三巧心思簡單,,向來什么情緒都寫在臉上,,如今就連委屈也毫不例外。
“她就是不討喜,,笨手笨腳的,,哪能伺候好您,我就是不喜歡她,?!比蓺忄洁降恼f著,聽著甚是委屈,。
“行了,,不就是不回西夜嘛,,不回就不回吧!不過你自己可想好了,,留在這···估計以后就沒機會再見你阿媽了,。你要是想清楚了,我便同蕭承翊說了去,。”
我把決定告訴了三巧,,省得她天天為著這事折騰文竹,也吵得我不得安寧,,留下便留下吧。
“我早就想清楚了,,我不回去,,那也不去,公主在哪三巧便在哪,?!毕雭硎俏宜煽诹耍杀е业母觳踩鰦芍?,急忙回道,生怕我又反了悔,。
事已至此,,便罷了,,再說,,其實我也舍不得三巧離開,,三巧是從小便陪著我一起長大,,說是我的妹妹也不為過,,來到這后,,只有三巧能懂我明白我,,我們兩個異鄉(xiāng)人在這繁華的國度里相依為命,,之前只是不愿她同我一樣背井離鄉(xiāng),如今見她如此執(zhí)著,,我也甚是感動,,伸手將三巧拉入懷里,,恨鐵不成鋼的罵了句‘你個傻丫頭’。
“既然如此,,你可有中意的人呀,?有的話,,我給你做主唄!”我試探的問道,,也不知道這小妮子是否有喜歡的人了,。
奈何懷里的傻丫頭不屑的搖了搖頭,,并且拒絕道:
“我才不要,,南淮的男子呀,都沒有我們西夜的高大威猛,,經(jīng)不住我打,。”
說完自己反倒傲嬌的咯咯笑了起來。
“等你心里真的有記掛誰了再跟我說吧,,你阿媽不在我們身邊,長姐如母,,這事總是要我張羅的,。”
我只是囑咐道,,她還小,,這事倒也不用操之過急。
“知道啦,,你快快去回了姑爺吧,?!比纱叽俚?。
“這會他估計在忙呢,還是別打擾他了,!下次見到他了我會說的,你就放一百個心吧,。還有,,別再為難文竹了,知道嗎,?”我甚是無奈吩咐著。
“不會了,,再也不敢了?!?p> 三巧開心的說著,,很是狗腿的給我倒了被熱茶遞我手里,。
幾日沒在府里,蕭承翊確實落下好多事務,,我是到兩日后才得以見到他一面的。在三巧的瘋狂暗示下,,我順嘴跟他提了三巧不回西夜的事情,。他倒是痛快的應允了,也提議說還是讓文竹繼續(xù)在外院干活,,說是熟了以后好使喚。
剛好我也想著因著我和三巧這事,,讓文竹進進出出的確實怪不好意思,而且院子里多添個人手也是必要的,,畢竟三巧干活確實不是一把好手,便也就同意了,。
正好蕭承翊準備要外出拜訪故人,,問我是否也要外出,。就這樣,我和三巧便蹭了蕭承翊的馬車到了洛城街,。
今天的洛城街在表演皮影戲,,里頭被圍得水泄不通,,看來很是熱鬧,,這玩意兒我甚少見過,倒也覺得新奇,。熱鬧我是偏愛的,我一直堅信,,人多的地方必定是好東西,,我和三巧拼了命的也擠進人堆里,,找好觀看的位置,本來看戲看得津津有味的,,怎料一個不防備,,我竟倒霉般被綁架了,,沒錯,,在熱鬧的大街上我沒出息的被綁架了,。
那人本是潛伏在我身后,趁我專注看戲時輕輕封住我的穴道,,我一時竟出不了聲呼救,。原以為人多眼雜他不會輕易得逞,怎奈那人輕功甚是了得,,只管提著我的后衣領(lǐng),,輕輕一躍,就像拎著小雞一樣,,輕而易舉的就把我劫走了,。
說起來著實丟臉,但是干這種勾當?shù)?,我也沒指望他們會去考慮被劫人的感受。
劫匪身著黑衣帶著花面具,,但因我根本不能看清他的長相,并不能確定是那個仇家,。我得罪的人雖多,但我確實并不認識輕功這么好的人,,再者說要鬧到綁架滅口這種程度的,,實在想不起來哪位有這樣的深仇大怨,,不過既不相識還把我綁了來,想來不是劫財就是劫色,,頓時被自己的想法嚇得一陣激靈。
直到洛城郊外,,綁匪才將我扔在地上,,動作很是粗獷,摔得我屁股差點麻了,,不過此時并不是計較屁股麻不麻的時候,待他一解開我的啞穴,,我便立馬先發(fā)制人開口質(zhì)問道:
“你是何人?綁我作甚,?”
他只是定定的看著我,而后言簡意賅回道:
“人拐子,?!?p> 我承認,我確實被‘人拐子’三個字嚇到了,。因為我曾聽府里新來的小丫鬟說過,,被人拐子拐走的人運氣好的話像她們這樣,被大戶人家采買作了丫鬟,。運氣不好的便販賣給老鴇,,淪落到青樓煙花地賣身賣藝,傍身男人討生活,。更慘的還會被打折手腳扔街上乞討去,。我不知道我會淪為哪一種,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你···你身手這么好,,當人···人拐子豈不屈才了?!蔽铱目慕O絆地說道,,試圖拍一下馬屁求放過。
“要不···這樣,,你要是放了我,,我回去···定會給你求個官當當可好?”我企圖說服他,,但他實在高冷得很,,并沒有想理會我的意思。
“就你,?”
想來我的話是戳到他的點了,,人拐子嗤笑一下,終于開口接話了,,可是話里滿是不屑的語氣,。
“我···可是翊王妃,,翊王你知道吧,,那可是當今圣上的弟弟,我要是不見了,,他定會著急尋我,,若你···識相趕緊放了我,我保你加官進爵榮華富貴,。若我出了點好歹,,翊王定饒不了你的,他會替我報仇的,?!?p> 我見狀急了,,搬出后臺嚇唬嚇唬他。
“呵”又是一聲不屑的嗤笑,,“你又不是翊王的心上人,,叫我憑什么信你?!蔽宜闶锹犆靼琢?,男子壓根沒把我的話當一回事。
“我是我是,,誰說我不是的,,我是翊王妃,翊王最愛的人自然是我,?!蔽译m然有點心虛,但為了讓他相信,,只能這樣蒙混說道,,而且我們夫妻間的事,他又能懂多少,。
“有趣,。你是真傻還是裝傻?你不知道翊王最愛的是他的青梅竹馬沈如霜么,?”男人嘲笑道,。雙手抱拳,左手搭在右手上,,高高在上的俯視著我,,看我就像在看一個笑話似的。
“誰,?沈如霜,?住在宮里的沈貴妃沈如霜?”我不可置信的反問道,,語調(diào)都跟著抬高了好幾個度,,十分懷疑自己耳朵聽岔了。
“不然還能是哪個沈如霜,。呵,,傻女人,看來你確實不知道,,原來你不過也是個可憐人,。”男人似是同情我,,話里話外都有些松動了,。
“你聽誰說的,?這種話你也信。還是莫得胡說,?!?p> 我仍是不可置信的反問道,很是懷疑這個人拐子的小道消息的真實性,,畢竟我在洛城這么久,,從未聽過蕭承翊會跟沈如霜扯上什么關(guān)系,他們兩個明明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塊去,,哪能由他那般信口雌黃,,敗壞了蕭承翊的名聲。
“你莫不是個傻子,,這事只有你不知道吧,。我不僅知道他倆青梅竹馬···兩情相悅,我還知道要不是當今天子橫插一腳,,他們早就有情人終成眷屬了吧,。那還輪得到你?!?p> 男子頗有興趣的說道,,開始可憐起了我的無知。
“我···我···你胡說···”我半天也我不出個所以然,,只能定定的看著他的衣角出神,。
“算了,看你這么可憐的份上,。你把身上的錢財留下,,我就放你走吧,便宜你了,,畢竟傻子是賣不出好價錢的,!”男子大發(fā)慈悲的說道。
被他這樣子一說,,我此刻也不知道是該難過還是該慶幸,。
男子將我全身上下凡是值錢的東西通通搜刮走,我憑借著身上一點可憐勁才得以脫離虎口,,獨自一人往城里方向跑了去,。直到城門口,,才遇到面帶急色的蕭承翊,,他正拽緊手上的韁繩,朝我御馬而來,。其實,,這一瞬間,,我是有點不想相信那人販子的話的。
原來是我不見后三巧尋不到我,,急哭著去找了蕭承翊,,蕭承翊這才出來尋的我。
許是都以為我差點被人拐子拐了去,,見到我安然歸來,,竟急得蕭承翊用力的將我擁入懷里,可是面對我的丈夫,,我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暖意,。
我知道我不該聽那匪徒胡言亂語,不該去糾結(jié)那么多,,更不該去懷疑一個我滿心喜歡的人,,可是那人的話就像魔咒一樣揮之不去,時不時的蹦出來作祟,。
我同他們大致說了是遇到歹人,,錢財全被劫了去,其他的并未多說,。蕭承翊見我不言語,,以為我是受驚過度,也就不過多追問,。將我扶上馬后,,便同騎回府去了。
此事后,,我曾找機會悄悄問過柳娘與沈如霜的關(guān)系,,柳娘聞言神色略微慌張,大概她是見瞞不過去了,,也會糊弄我說‘那些都是多少年前的往事了,,早就不作數(shù)了,老奴看的明白,,殿下現(xiàn)在心里裝的都是您’之類的話,。
柳娘時不時自覺的替蕭承翊說上兩句好話,我都已經(jīng)習慣了,,要不是遭這么一劫,,興許我都差點被柳娘給洗腦了去,真的相信蕭承翊心里是有我的這一說,。我自然明白柳娘的心思,,她一直覺得我們才是天作之合,配得很,。
但估計只有我們自己才知道,,這一切不過是陰差陽錯才得來的姻緣罷了,,我不得不面對,我很不幸,,我嫁給了一個心里沒有我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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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無痕不出聲響地躍過宮墻,悄無聲息的避開巡邏的侍衛(wèi),,他輕車熟路的來到沈貴妃的宮殿里,。他想起適才在林子里,看著女人仿若提線木偶般,,失魂落魄的往城里跑,,心底不禁生出了一絲愧疚,他一生殺人無數(shù),,第一次覺得,,原來誅心比殺人還要殘忍。
可是,,他們畢竟萍水相逢,,而他也只是頓時感慨了片刻,并未多放在心上,,便草草離去,。
毓華殿里,沈如霜正在為生病的兒子抄佛經(jīng),,祈神保佑,。近日,傷了風寒的蕭元熙高燒不退,,一直臥床不起,。小小年紀受此病磨,讓一向愛子如命的沈如霜,,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好在燒已經(jīng)退了,身體也已無大礙,,她這才稍稍松了些心,。
沈如霜見左無痕進宮來了,遂停下了手中的玉筆,,笑厴如花,,好似春日里嬌艷欲滴的紅玫瑰,輕微一笑,,便風情萬種,,令人看著心神蕩漾。
“我就知道,無痕哥哥辦事就是穩(wěn)妥,!雪鶯,你去看看熙兒的病怎么樣了,?”沈如霜嘰嘰噥噥喜言道,,尋話打發(fā)了雪鶯。
雪鶯福了福身,,很是識趣的退出房去,,留給二人談話的空間。
“我已經(jīng)按你的意思,,將你和蕭承翊的過往告訴了她,,事已辦妥,我們之間就到此為止了,,以后便兩不相欠吧,。”
左無痕是來向沈如霜復命的,,他看著女人這副得意模樣,,越發(fā)覺得疲憊,便越發(fā)想要快點了結(jié)這個人情,,不想再繼續(xù)趟這趟渾水,,早早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無痕哥哥,,你在說什么呢,,我們之間怎么就兩不相欠了呢?話說得這般順口,,你還真是無情?。 鄙蛉缢行┼凉肿鲬B(tài),,極不喜左無痕公事公辦的口吻,,佯裝起無辜道。
左無痕聞言,,斜視著面前的這個女人,,面對她無端的指責,心底不禁燃起一絲氣憤,,臉色難看了起來,,不再隱忍,開口質(zhì)問道:
“說好的最后一件事,,事辦完了,,你莫不是想出爾反爾。”
“這只是最后一件事的起頭而已呀,,無痕哥哥,,你說過會幫我到底的。你難道忘了是誰當初在大佛寺對你極力相救,,是誰在你重傷昏迷后夜夜守榻看顧的,,如今你就要離開我了,卻連幫我辦最后一件事情都要推三阻四了嗎,?”
沈如霜素來巧言善道,,她懂左無痕的軟處,讓一向話少的左無痕更是反駁不得,,卻也挑不出毛病來,。
話是這么說的,但是她也料定了左無痕聽到這些定會氣憤,,不過如今她也沒別的招可使,,左無痕要走的心路人皆知,她不能讓他走得這般輕松,,便也不像先前般考慮他的情緒,。
許久后,左無痕終是妥協(xié)地問道”“要多久,?”
“你真就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我么,?真就要這么絕情?”沈如霜雖然得逞了,,但還是避免不了有些失落的反問著男人,,她知道男人已經(jīng)徹底不能為她所用了,她留不住他了,。
“你到底想要我如何?取了那西域女子的命么,?取了她的命,蕭承翊跟你不就更加沒可能了,?!?p> 左無痕看著眼前這個已經(jīng)瘋魔了的女人,不禁嗤笑,,很是直接的點破說道,,語氣聽起來還有些譏諷。
“我想要她的命做什么,,我要的只是他們夫妻離心罷了,。你不懂,我兒的前途握在蕭承翊的手里,,她不能擋我的道,,我也冒不起這個險,。”
沈如霜恨恨然地說著,,她雖承著蕭承翊一絲舊情的曖昧,,也得蕭承翊承諾,會助她兒登上王位,。但是只要他那西域妻子在,,就怕會是個變數(shù),就保不準那天他們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蕭承翊會反悔,。心里一直揣著這個事,,終究夜長夢多,,睡不踏實覺。
“我累了,?!?p> 左無痕疲憊的回答,說完作勢便轉(zhuǎn)頭就走,,不再聽女人的帝王夢,。
“三個月!三個月就夠了,,那時我讓你走,,你也不再欠我的了?!?p> 沈如霜的聲音從后面急急的追了出來,,她慌了,她真的不能失去左無痕這個得力幫手,,她知道,,他這次只要走出這個門就真的離開了,只能妥協(xié)地承諾著,。
男人沒有停頓,,也沒有回話,但是沈如霜知道,,他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