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塊神秘的大墓回來之后已經過了三天,,弗恩思冥思苦想,發(fā)現卡奧斯所說的‘神諭’沒有一絲一毫的跡象出現,,那次的旅行好像也只是做了一場夢,。
當天他從房間醒來后已經又到了黃昏時分,外面的雨也停了,。期間維茲好奇為什么他整整一個白天都沒有任何要搬遷的痕跡,,于是到三樓看了一眼,發(fā)現自己正昏倒到在地上,,房門都沒關,。
“不會這就是莫懷特先生說的異狀吧?”維茲有點驚恐,,但弗恩思只是輕輕搖了搖頭,,解釋說自己可能是太累了,,正好又被雷聲嚇了一跳,,于是才會暈倒。
醒來時手環(huán)又安安穩(wěn)穩(wěn)的戴在了自己手上,,弗恩思不敢對維茲透露太多,,說不定卡奧斯與東區(qū)那批人正好有仇隙,要是一不小心說錯話,,就只能等著有沒有機會去那片墓園躺一躺了,。
弗恩思認真思考之后還是決定沒搬去和維茲三人住在一層,他身上如今又多了一個神秘事件,,如果再出點什么狀況,,保不齊會發(fā)生些什么。他找了個借口,,說房東恩特沒答應換房,,得等這個月先住完再說。
這三天時間里弗恩思通過卡奧斯的描述,多次嘗試‘盼望’臺燈修好,,遺失的匕首能夠找回,,出門之后可以找到一個好的工作,甚至許了好幾次在街上撿到金幣這種宏偉的愿望,。
結果.......一無所獲,,還導致做事的時候心不在焉,被老板扣了工錢,。
弗恩思也沒有感受到卡奧斯口中的靈臺與什么靈性之線,,對這些聽起來朦朦朧朧的描述更是頭腦發(fā)暈,思緒混亂,。
“這個‘盼望’到底要怎么使用呢......”
弗恩思不太相信那位‘混沌’會來戲弄他這么一個手無寸鐵的貧民,,何況他看起來神秘又強大,“混沌”這個名字一聽就感覺到有著莫測的偉力,。
唯一得不到合理解釋的就是這樣一位閣下居然會對他沒有任何理由的給予善意,,他必然有自己的目的所在,自己這輩子可沒做過什么善事,。
弗恩思坐在桌前靜靜祈禱了一會,,嘴里不停的念叨什么臺燈修好,匕首找回之類的話,,然后收拾好東西出了門,。
走之前他照常又檢視了一下床下的暗格,里面的鐵幣數目完好,。這些錢是弗恩思存下的老本,,打算攢夠之后就找恩特先生租上一個小酒館。
從那場大雨下完后,,無序城的天氣正式轉冷,,每天清晨空氣中都會有絲絲薄薄的霧氣,街道的角落潮濕起來,,日光也越來越暗淡了,,今天早上也是如此。
“真是個死人的好日子啊,?!?p> 走下樓里弗恩思聽見有人感嘆。從那晚的東區(qū)旅程之后,,他們這棟樓底下就經常會有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出現,,弗恩思猜測應該是房東恩特的人,既然卡奧斯說他是被人用藥物啟明的靈臺,,自己這一生經歷的神秘事件就兩件,,那就只能是東區(qū)那批人的手筆,。
這種聞所未聞的藥物必然不會毫無代價的給他們使用,只是里面的勾當自己肯定是不夠資格去摻和的,,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弗恩思很快來到南郊旁的工地,這里正在移林開地,,要建房,。
“弗恩思來了,快快快,,已經開工了,,”工頭是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身上的襯衣壓根管不住那身肥肉,,漲的像是隨時要撐破了,,“今天南區(qū)那邊的資方要來這邊巡視檢查工程進度,做事可得麻利點,,別再跟前兩天一樣發(fā)呆了,。”
靈臺被藥物啟明之后,,弗恩思是一天比一天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變得輕快有力,,感官也特別靈敏,干活的速度要比以前快上不少,,屬于這批招的工人里最能干的一個,,只是經常在原地愣愣地發(fā)呆,被工頭罵了好幾次之后也就熟悉給記住了,。
一個上午很快就過去了,,天上的太陽依舊昏昏沉沉的,透不出來幾分日光,。工頭把工人們都召集到一起吃飯,,在工地旁邊搭了幾個破爛的棚子。
一般來說,,這種短工是不會有這樣的待遇的,,弗恩思在貧民區(qū)的各行各業(yè)都干過,,老板們壓根不會在乎打工人的死活,,你幫我干好事給你結完工資,是死是活都隨便你,,能不能見到第二次都難說,。
就像房東恩特,他就經常在很多行業(yè)涉足,,弗恩思去他手底下做過幾次事,,錢少活累,,還經常會挨打。
這次因為出資的先生是來自南區(qū)的人,,南區(qū)是普通人生活的地方,,比神秘的東區(qū)不足,但要比北邊的港口與被夾在中間貧民區(qū)要好不少,,至少人人有飯吃有房住,,因為乞丐都被扔進貧民區(qū)了。
端上來的午餐是簡簡單單的兩塊粗糧面包,,弗恩思接過之后找了個角落坐著,,工地上環(huán)境很爛,經常有大風刮起來,,粉塵與泥石沙土不停的攪動,,然后被工人吸進肺里。
他看著來來回回穿梭的人群又發(fā)起呆來,,這樣的工作自己已經干了一年多,,收入很不穩(wěn)定,經常今天有飯吃明天就肚子空空,,但在貧民區(qū)除了自己開店的很多人都是這樣,,大家都找不到什么穩(wěn)定收入的來源。
所有行業(yè)的蛋糕都被幾個黑道大哥給分去了,,然后拿著這些錢養(yǎng)活手底下的人,,這些人再更多的去侵占其他的店家商鋪,如此往復的惡性循環(huán),?;旧夏銢]有靠山,在貧民區(qū)就沒有穩(wěn)定的工作,。
弗恩思心想等東區(qū)的事徹底結束之后就看看能不能想個辦法去房東恩特手底下做事,,即使會比現在的生活更危險一點。
但自己現在既然已經卷入了東區(qū)那邊的超凡事件,,如果能活著撐到結束,,他這種人肯定也不可能再安穩(wěn)的生活了,恩特與東區(qū)不會輕易的放過他的,。
草草吃完午餐,,大家躺在棚里休息了一會之后,很快就開始了下午的工作,。
開工沒一會,,南區(qū)那邊就有人頂著正午比較溫暖的日光過來了。來人打扮的西裝筆挺,,領結狠狠的勒緊喉嚨,,腳上的皮鞋擦得烏黑油亮,。他夾著一個像模像樣的公文包,總喜歡昂著頭,,身材修長,,洋溢著澎湃的活力,是個年輕人,。
工頭很快堆滿笑臉迎接,,端來一把椅子讓男人坐著,拿著手上的圖冊又指點著工地內唾沫橫飛,,富態(tài)的手臂不停地揮舞,,男人在一旁聽的一愣一愣的點頭。
弗恩思看了幾眼就沒在關注了,,來人很顯然是個很少有真正進去工地中視察的人,,面對著工頭這種老油子,只剩下被忽悠的團團轉的結果,。
他百無聊賴的在吊梯上搬弄著鋼筋,,心里還是在想‘盼望’的事。
這邊的工程作業(yè)實在乏味又無聊,,弗恩思琢磨了一下,,打算去臨近密林那塊去瞅上兩眼,那邊應該還在打地基,。
“出事了,,出事了!”
正當他這么想著,,突然通過密林方向的那條路跑過來一位渾身泥濘的工人,,一邊跑一邊大叫著,臉色慘白,。
出事了,?
弗恩思開始緊張起來,雖然最近兩天再沒有接觸到什么神秘事件,,但一朝被蛇咬,,現在遇上點什么事都讓他神經兮兮的。
工人很快跑到工頭身邊,,完全沒注意到還有個西裝筆挺的男人站在那,。
“慢點說慢點說,盡量說的清楚,,明白一點,。”
工頭擠出的笑容沒變,,他輕輕拍了拍那個工人的肩膀,,使了個眼色。
“密...密林那邊死了好幾個人,!”工人滿頭的冷汗,,壓根沒注意到上司的表情。
工頭臉色一僵,。
其實死人在他們這邊算不上什么大事,,工地作業(yè)嘛,難免的有時候會出點意外,,在貧民區(qū)這邊作業(yè)也不會發(fā)放什么安全措施,。
一般遇見這種時候就會把人扔進密林里了事,大家都各干各的,,工錢不會少拿,。
但....工頭悄咪咪的看了一眼旁邊來視察的男人,男人眉頭緊皺,,似乎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事,。他心頭暗叫一聲壞事了,這回派來的人明顯是個不怎么懂規(guī)矩的新人,,有些事你知我知,,私下溝通解決一下皆大歡喜,但真要上綱上線的去管去調查,,上面的人沒啥,,他們下面這種真在現場管事的可就慘了。
這一批的工人里還有不少來自南區(qū)的居民,,這批小崽子要是死在了貧民區(qū)自己管事的工地.....
工頭狠狠攥緊了拳頭,,有點想抄起家伙一鏟子給眼前這個工人拍死。
“怎么回事,?”男人表情嚴肅,,對著工頭問話。
“這個.....鄧朗先生,,我們這里工地嘛,,高空作業(yè),有時候難免發(fā)生一點意外的,,不影響工期,,不影響工期?!惫ゎ^強行笑笑,。
“你剛剛說密林那邊還在打地基,哪來的高空作業(yè),?”鄧朗冷笑一聲,,“帶我過去看看,!”
弗恩思在聽到大聲喊叫的時候就忙慌從吊梯上下來了,他作業(yè)的地方是最先動工的,,離著工地的出口最近,,依稀聽到了一點談話的內容。
密林那邊的土層是礫石層,,地基工作又是最安全的,,南區(qū)派過來的人大都去了那邊,按理來說最不可能發(fā)生意外的就是這個區(qū)域,。
弗恩思不動聲色的扛著鋼筋往鄧朗他們行徑的方向走,,他很想去出事的地方看看,但這種時候很難找到理由再離開自己的作業(yè)區(qū)了,,工頭是不會讓他們停工去旁觀的,。那邊具體發(fā)生的事也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方便掩埋真相,。
工頭帶的幾個人這時候都在作業(yè),,沒有關心到這邊的情況,通報的工人又是個沒眼力見的,,工頭這個時候一定會想個辦法找人先去密林那邊緊急處理一下,。這是個機會,工頭就是在房東恩特手底下做事的,,說不定可以借著這次的情況成功進入恩特的集團,。
工地的范圍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從出口這邊走到最邊緣的密林那邊還是需要一點時間的,。
工頭心急如焚的時候,,突然看見弗恩思扛著個鋼筋出現在中間這條大路上。
“弗恩思,!你在這亂跑什么,,快滾回去作業(yè)!”他眼睛一亮,,快步跑上前拿著手里的圖冊就是給弗恩思頭上狠狠來了一下,。
“我知道你的情況,去密林,?!睖惤臅r候工頭低聲說了一句,然后又是一頓猛抽,。
鄧朗神色不善的瞥了弗恩思一眼,,沒有太注意。
“快走吧?!编嚴侍嵝压ゎ^,。
“是是是,這路上灰多,,您小心弄臟了衣服鞋子,?!惫ゎ^點頭哈腰,,又回頭給弗恩思擠弄了一下表情。
這死胖子.......等鄧朗一行走出幾步到視線盲區(qū)之后,,弗恩思放下手中鋼筋到旁邊另一條路上開始狂奔起來,。他摸摸腦袋,工頭這幾下可是真打的,,圖冊的外殼是硬質的,,還真有點疼。
他一路扭過幾個彎彎繞繞,,很快來到了密林的附近,。
不遠處傳來熙熙攘攘的吵鬧聲,弗恩思走上前,,這一片的工人們已經全都停工了,,全都擠縮在一邊。
弗恩思計算了一下時間,,鄧朗等人從大路走到這里大概也至少需要十分鐘,,自己跑過來只用了兩分多鐘,時間并不是很寬裕,。
他走上前去詢問那些神色驚慌的工人:“發(fā)生什么事了,?”
工人們發(fā)現身后突然冒出來一個人嚇了一跳,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那......那邊死人了,!”
“先生們,冷靜一點,,請說說具體情況,。”弗恩思努力讓自己顯得沉著冷靜,,具有信服力,,嘗試讓這些躁動的工人們冷靜下來。
“我們.....我們當時正在鋪設鋼筋混凝土,,本來一切都沒什么問題,,但,但是,”為首的工人眼睛里冒出驚恐的神色,,“當時有人正低著頭作業(yè),,已經鋪好的鋼筋突然從地上彈起來,打爆了他的頭,!”
“然,,然后,我們當時以為是意外事故,,雖然嚇了一跳,,但并沒有去多管,準備讓人去處理一下的時候,,那具被打爆腦袋的尸體突然站了起來,,”工人突然止不住的開始大喘氣,“他,,他直接伸手捏爆了去處理的那個人的腦袋,!”
“有人看見了那一幕開始喊叫起來,我們大家都有點驚慌失措,,有人不信,,又去靠近了那個尸體,他的腦袋也憑空爆開了,!”
工人講述完后又后退了兩步,,仿佛再往前他的腦袋也會爆掉了。
弗恩思聽的心中惶惶開始打起鼓來,,這段話聽著滲人,,他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陽,白日晴天的哪會詐尸鬧鬼,?
但是看見旁邊一堆工人都附和著點點頭,,他心里也有點沒底了。
我就站在旁邊看一眼,,不進去工區(qū),。弗恩思給自己打氣,這次的事情要是能處理好,,自己這輩子就再也不用來工地了,,富貴險中求!
不要出事不要出事不要出事......弗恩思開始在心里默念起來,,他緩緩靠近那邊工區(qū),,伸頭看了一眼。
里面壓根沒有尸體,!
“你們把尸體處理掉了,?”弗恩思滿心疑惑,回頭問了一句。
“我們哪敢靠近,!第三個人腦袋爆掉的時候我們就全跑出工區(qū)了,,叫了個人去通知工頭,然后所有人就都等在這里了,?!?p> “你們?yōu)槭裁床浑x開這里呢?”
弗恩思又掃視了一眼,,還是沒看見什么所謂的尸體,,地基鋪設的很正常。
“工,,工頭說,,作業(yè)的時候不能離開自己的區(qū)域,,不然就把工錢扣完,。”
弗恩思點點頭,,這話他也聽過,,不過工頭也就一個人,根本管不了那么多事,,他經常上了吊梯之后再從樓另一邊下來,,跑去其他的工區(qū)逛上一圈,再回來的時候壓根不會被注意到,。
就是經常在吊梯上發(fā)呆太明顯了,。
“第一具尸體的位置在哪?”
“在.....在工地正中間,!”工人有點疑惑這個奇怪的問題,,但還是老實回答了。
弗恩思左看右看,,硬是沒有看出這哪來的尸體,,可這些工人明顯沒有說謊。
時間剩余的不多,,弗恩思一咬牙,,下了地基。
遠處圍觀的工人看見他居然敢下去,,都紛紛驚呼起來,。
“明明沒有尸體啊......”
弗恩思下來之后沒感覺到有什么變化,鋼筋混凝土鋪設的井然有序,,一切都很和諧,,于是決定往中心區(qū)域靠近
他緊張的搓了搓手,下意識想要摸一摸懷里的匕首,才想起來已經給弄丟了,。
他順手抄起旁邊的一把鏟子給自己壯膽,。
越往中心走,弗恩思就越能聞到一股愈發(fā)濃重的血腥味,。
果然有問題,!
他瞇起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前面那塊空地,血腥的氣味告訴他尸體就在這個區(qū)域,,弗恩思伸出鏟子想要試探一下,。
有危險!
這個念頭出現的瞬間,,他的腦袋忽然開始劇烈的絞痛,,像是有一根一根線綁在腦袋上不斷的用力收縮,弗恩思痛苦的大叫起來,,雙手抱頭,,跌倒在地上蜷曲成一團。
手里的鏟子被他狠狠的甩了出去,,好像正好砸在一塊什么物體上,,濺出大片的血噴在了弗恩思身上。
他強忍著痛苦睜開眼,,看見一堆模糊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