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爭奪家產
白色,。
黑色,。
這一片空間似乎凝固住了,。
偶爾飄來一縷青煙,,才讓人恍然大悟,。
時間依舊在流逝,。
并不會因為某人而稍稍停滯,。
“呼呼,?!?p> 暗紅色的火焰將一張張黃色的紙錢化為烏有。
一整張,。
碎片,。
粉末,。
神情恍惚的錢小桃機械的重復著動作。
甚至沒有發(fā)現煙霧已經將一切都淹沒,。
她看了一眼徐爺的遺照,,又開始低聲的哭泣。
“咳咳,?!?p> 大堂里還有很多的人。
雖然身上穿著素白的孝服,,但那些人卻都端坐在太師椅上,。
有幾個還把腳架得很高,全然不把錢小桃的悲傷放在眼里,。
“小桃,,人死不能復生,你還是節(jié)哀順變,?!?p> 終于,有人忍不住了,,“老爺子已經駕鶴西去,,他的產業(yè)……”
誰都知道,徐爺留下的財富是何等巨大,。
如果歸于某一個人,,那他將是上海灘新十三太保。
如果是分散給在座的人,,手頭的實力肯定也會有較大提升,。
那些徒子徒孫已經謀劃多次,紛紛想從這塊肥肉上撕一片下來,。
“馮阿柱,,你有什么打算?”
一直沉默不語的錢小桃總算開口了,。
作為徐爺的首徒,,馮阿柱有極重的話語權。
但也因為這個身份,,他不敢堂而皇之占據那些產業(yè),。
只能退而求其次,從中分一杯羹,。
打定主意后,,馮阿柱面露微笑,用溫和的語調說:
“老爺子應該留下遺言,,趁著師弟們都在,,你不妨公布一下,。”
怒火一下子涌上錢小桃心頭,,她對著徐爺的遺照拜了三拜,,才扶著供桌的桌面站起來。
跪了一夜之后,,雙腿早已經麻痹不堪,。
雖然拼盡全力,但她依舊搖搖欲墜,。
此時,錢小桃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fā)黑,,仿佛在下一秒就會昏死過去,。
不能倒下。
尤其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
今天就是死……
也必須站著死,!
深吸一口氣之后,錢小桃往前邁了一步,。
她用冰冷的目光盯著馮阿柱,,良久才抬起手臂,指著對方的鼻尖,。
“馮大師兄,,師父剛剛入土為安,你就那么急嗎,?”
面紅耳赤的馮阿柱心虛的往后退了兩步,,口中慌忙辯解著,“不,,小桃,,我……”
“你什么?”
掌握主動的錢小桃并不想就此收手,,她又往前跨了一步,,手指都快戳到馮阿柱的額頭上。
“馮阿柱,,你當年不過是街邊的一個菜販子,,十六歲時差點在冬天凍死。
老爺子看你孤苦伶仃才收為徒弟,。
可是,,你馮大師兄辦成過一件事嗎?
連現成的碼頭都能做到倒閉,!
老爺子宅心仁厚不計較,,但你未免也太厚顏無恥了,。”
“我……”
接連的重擊打得馮阿柱潰不成軍,,他倉皇的往后退了幾步,,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
羞愧,。
惱怒,。
憤恨。
短短幾分鐘,,馮阿柱的臉色又紅轉到黑,,最后定格成青色。
他艱難的張開嘴,,用近乎喃喃自語的聲音道:“小桃,,我就是想問問,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氣勢洶洶的錢小桃放下抬起的手臂,一雙杏眼依舊死死的盯著對方,。
哪怕馮阿柱的神情漸漸驚恐,,她也不曾收回咄咄逼人的目光。
沒辦法,,徐公館現在群龍無首,。
有一個馮阿柱蹦出來,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如果不在氣勢上壓倒這些人,那么徐公館會被吃得干干凈凈,。
驚慌失措的馮阿柱,,現在只想找一個地縫鉆進去,“沒,、沒……”
看著支支吾吾的他,,錢小桃神色稍稍放緩,“馮大師兄一向是老實人,,這次應該是受了誰的蒙蔽,,才會做出火中取栗的糊涂事?!?p> 窘迫到極點的馮阿柱,,就像撈到一根救命稻草,忙不迭的回答道:
“對對對,愚兄就是聽信了讒言,,否則不會說出剛才的混賬話,。”
往旁退了幾步,,錢小桃讓出供桌前的蒲團,,神色平淡道:“馮大師兄跟老爺子的時間最長,所受的恩惠也是最多,。
今天在靈堂做出如此不孝的舉動,,按照幫會慣例應該掃地出門。
但老爺子一貫宅心仁厚,,想來不會對馮大師兄趕盡殺絕,。
還請你跪香一炷,膽敢違抗,,別管我們師兄弟不講情面,。”
只是跪香一炷,?
松了一口氣的馮阿柱差點癱軟在地上。
還以為錢小桃會抓住機會,,將他清掃出徐公館,。
真要到那一步,他也只能乖乖的逃出上海灘,。
“是,、是?!?p> 擦了一把冷汗之后,,馮阿柱趕緊拿起供桌上的三支香,端端正正的跪倒在徐爺的遺照前,。
“呼,。”
看馮阿柱乖乖就范,,錢小桃暗暗的松了一口氣,。
說句心里話,她并不想放過對方,。
可惜手頭只有徐公館的一撥人,,全力對付馮阿柱還綽綽有余。
但要是還有誰也想渾水摸魚,,那就不是錢小桃能對付的,。
最后的結果只會是兩敗俱傷,然后被誰一口吞掉。
現在馮阿柱敗下陣來,,至少徐公館在一段時間內是安全的,。
“呵呵?!?p> 就在錢小桃暗自慶幸的時候,,靈堂中忽然傳來一聲冷笑。
瞬間,,所有的目光全被吸引過去
“何家昌,?”
在看清對方是誰時,錢小桃的眉頭暗暗收緊,。
但她依舊從容不迫,,“家昌哥有何見教?”
從喪禮開始,,何家昌就擺出不屑一顧的樣子,,話里話外一直要鬧著分家。
看馮阿柱被錢小桃輕松壓服,,何家昌當然坐不住,。
他放下高架的二郎腿,一臉囂張的說道:
“錢小桃,,徐阿細已經死了,,兩個兒子又都不在身邊,那他名下的產業(yè),,當然是咱們這些徒弟繼承,。
你三番兩次的搪塞大師兄,到底是什么居心,?
我看你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想把徐阿細的所有產業(yè)一口吃掉?!?p> “一派胡言,。”錢小桃剛剛放松的眉頭,,瞬間又擰成一個“川”字,。
徐爺活著的時候,馮阿柱還能仗著大師兄的身份混一些好處,。
現在靠山已經崩塌,,他根本不足為慮。
但是何家昌又大大不同,,加入徐公館前就有自己的地盤,。
這些年因為徐爺的扶持,,他的實力又壯大不少。
“呵呵,?!?p> 冷笑一聲后,何家昌緩緩站直身體,。
他緩緩走到靈堂中央,,指著徐爺的遺照,用最囂張的語氣說道:“加入徐公館無非是找個靠山,。
徐老頭子死了,,我當然也要改換門庭。
不過,,這個徒弟也不是白當的,,至少也得給我一些報酬。
錢小桃,,我勸你拿出所有的賬本,。
咱們師兄妹好好對對,然后高高興興的分個干凈,?!?p> 說到這兒,何家昌臉色變得兇狠起來,。
往左右看了一眼之后,,他面目猙獰道:
“誰敢不答應,我滅他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