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的記憶
深夜,,羅德茲,,塔索克河邊的林地里,。
一個人影從茂密的樹叢里鉆出來,,緋紅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
他穿著一件滿是泥土的白色襯衣,,紐扣都掉光了,,只剩下一顆被線頭纏住,,隨時都有被風(fēng)吹落的可能,。
他手里抓著一瓶幾乎見底的紅酒,,就像一個喝得酩酊大醉的酒鬼,想讓塔索克河岸吹過的風(fēng)帶走心中的燥熱,。
像他這樣的酒鬼還有很多,,他們徘徊在塔索克河邊,連巡邏的警察都懶得驅(qū)趕,,只要他們不嘗試跳進河里把自己淹死,。
不遠處的鐘樓上,秒針走完了最后一圈,,三根指針重合在“12”那個刻度上,。
高懸的緋紅之月突然染上一股更加妖艷的血紅色,圍繞在它四周的云層褪去,,紅光大作,,大地仿佛浸泡在沸騰的血色汪洋里。
“血月”降臨了,。
他的眼睛瞬間變得清明,,一點喝醉的樣子也沒有,,他舉起手中的瓶子,把最后一口酒咽下喉嚨,,將那個酒瓶隨意地扔進河里,。
其他的酒鬼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緊接著,,他們或從口袋,,或憑空拿出一枚刻著神秘花紋的金屬薄片,低聲念出一個赫密斯單詞:
“月亮,?!?p> 一陣陣綠色的光芒在塔索克河邊亮起,但由于血色月光的存在,,即使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深夜也難以被其他人看見,。
綠光閃過,所有人影都消失了,,塔索克河邊只剩下一旁茂盛的樹林和被血月染紅的河水靜靜流淌,。
......
杜懷陽覺得自己現(xiàn)在就像午覺睡過了頭,又像是發(fā)起了低燒,,頭暈乎乎的,。
一陣搖晃的感覺傳來,他感覺自己似乎躺在搖搖欲墜的高樓上,,又好像有誰抓著他的肩膀使勁地?fù)u晃,。
別搖了別搖了,讓我再睡一會兒......他想對那個人說,,但卻怎么也使不上力氣張開嘴巴,,自己的身體似乎變得陌生起來,不受使喚,。
怎么回事......算了算了不管了......這樣也不是不能睡......他這樣想著,,就要再次沉入夢鄉(xiāng)。
“隊長,,這家伙好像醒了又睡著了,。”
艾莉爾.布朗無奈的望向一旁的穿著黑色長風(fēng)衣的男人,。
那男人聞言,,把剛剛從口袋里拿出來的卷煙盒放了回去,他大步走向這里,,一手抓住杜懷陽的后腦勺的頭發(fā),,將他拖到岸邊,把他的頭插進水里,。
杜懷陽感覺自己似乎溺水了,,不過他并不慌張,因為他小時候參加過游泳培訓(xùn)班,。
“這種時候只要憋住氣,,放松身體......”杜懷陽閉氣,準(zhǔn)備施展標(biāo)準(zhǔn)的狗刨,,展示教科書般的水下逃生,。
但他發(fā)現(xiàn)自己明明憋住了呼吸,水卻還在不斷的灌進自己的鼻孔和嘴巴,。
怎么回事......鼻腔中火辣辣的感覺讓他的腦袋本能變得一片空白,,他下意識地掙扎起來。
“有時候我真覺得我們是和極光會一樣的邪惡組織,?!?p> 艾莉爾看著河邊兩人奇怪的姿勢,一個人趴在地上,,頭被浸在水里,,手舞足蹈地掙扎著,隊長則騎在他背上,,右手抓著他的頭發(fā),,將他牢牢按在水里。
終于,,杜懷陽找回了操縱身體的能力,,他張口想要大喊救命,卻只是又吞了一大口水,。
這時他感覺到后腦勺傳來一股強大的拉力,,把自己的腦袋從水里拉了起來。
他剛剛呼吸了一口空氣,,就被殘留在口腔里的水嗆到了,,猛地咳嗽起來。
“許多時候,,肢體語言比符咒和卷軸管用多了,。”
穿著黑風(fēng)衣的男人扭頭對旁邊的艾莉爾說,。
等杜懷陽的咳嗽稍微緩了下來之后,,他把頭扭過來,掃了杜懷陽一眼問:
“好了,?”
杜懷陽點了點頭,。
“看看周圍?!?p> 男人從懷里掏出一個卷煙盒,,小心翼翼的從里面拿出一根卷煙,,美美的抽了一口,指了指四周,。
杜懷陽揉了揉眼睛,,有那么一剎那,他懷疑自己眼花了,,沒有看清楚對方是什么時候把煙點著的,。
“別盯著我的煙,看看周圍吧,?!蹦莻€男人吐出一個煙圈。
杜懷陽轉(zhuǎn)動脖子,,把周圍的景象掃入眼中,。
茂盛的樹林,奔騰的河流,,天上的太陽,,以及.....
堆成一座小山的尸體。
什么情況,?一股寒流在他心里升起,,讓他的頭皮微微發(fā)麻。
“有什么想問的,?”對方又開口了,。
杜懷陽愣了下,對方一看就是官方組織的人員,,正在處理一起十分惡性的事件,,要不就是什么后果嚴(yán)重的天災(zāi),雖然他還不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應(yīng)該是莫名卷入了其中,,這時候把自己弄醒,不應(yīng)該是向自己詢問案件相關(guān)的內(nèi)容嗎,?
杜懷陽打量著對方,,黑風(fēng)衣,背頭,,外國人......
這是國際案件嗎,?怎么派來了兩個外國人?我昨晚不是在家里睡著的嗎,?他腦子里第一時間冒出來這幾個問題,。
不過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問出這些問題,而是小心翼翼地問:
“您是,?”
“警察,。”那男人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杜懷陽望向那里,,什么也沒看到,。
站在一旁的艾莉爾眉毛動了一下,,但沒說什么。
“呃,,警察先生,。”杜懷陽斟酌著開口,,“我能回家了嗎,?”
“可以?!蹦腥诵α诵?,“看來,你成為這事的唯一一個幸存者不是完全憑借你的運氣,?!?p> 什么意思?杜懷陽有點摸不著頭腦,,他站起來,,試探著向前邁出右腳,然后停了下來,,回頭看了那兩個“警官”一眼,。
見他們沒說什么,他又向前走了幾步,,試探道:
“我走了,?”
那個穿著黑色風(fēng)衣的男人看也不看他地擺了擺手,似乎在說快滾快滾,。
杜懷陽見狀,,不再猶豫,向遠處走去,。
他覺得現(xiàn)在腦子里還是有點懵,。自己昨天還在家里熬夜打著游戲,今天醒來的時候就躺在河邊,,被兩個外國人凌虐,,旁邊還躺著一堆尸體。
要知道,,自己這輩子在現(xiàn)實生活中遇到過的外國人不會超過兩位數(shù),。
當(dāng)然,,見過的尸體更是少之又少。
這是什么超自然事件啊......他在心里這樣想著,,身體則憑借本能繞過一條條街道,,上樓,從口袋里摸出鑰匙,,打開公寓的門,。
“回來啦?伊克斯,?!币粋€聲音從廚房里傳出來,把杜懷陽的思緒拉回了現(xiàn)實,。
“嗯,,昨天和朋友喝酒去了?!倍艖殃柋灸荛_口,。
一個讓他覺得陌生又熟悉的中年女人從廚房里走了出來。
她褐色的頭發(fā)里夾雜著些許銀發(fā),,手里端著一盤剛剛做好的蛋糕,。
“來嘗嘗我剛做的蛋糕吧,剛好快到吃午飯的時候了,?!?p> 杜懷陽愣住了,仿佛有人在他的腦中引爆了一顆炸彈,,大量的記憶和信息在腦中炸開,。
那是不屬于他的記憶,是一個名叫伊克斯.伊格爾的人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