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夕言收到蕭如殷的信和銀兩,,尚來不及高興,,便帶著兩個侍衛(wèi)快馬加鞭的來到四弟梅玉寒的私宅,這宅子是他們倆在宮外用來密謀的府宅,地點(diǎn)很隱蔽,。
梅夕言在離宅子還有兩條街的時候,,就下馬步行,,并讓侍衛(wèi)把馬牽走,,他獨(dú)自前往宅子。
梅夕言走到院門口,,見周圍無人,,才小心翼翼的推開大門,向書房走去,。這宅子是梅玉寒挑的,,面積不大,墻磚老舊,,庭院里無花無草,,毫無生氣,梅夕言每次來到這個宅子都像入了鬼屋,,尤其是冬日一到,,陰冷衰敗的景象反倒讓他冷汗直流。
梅夕言不由得加快了腳步,,他莫名的害怕起來,,來到書房門前將門一口氣推開,在見到里面的人以后猛然松了一口氣,。
梅玉寒坐在書桌后面,,見梅夕言這般沒有深沉,臉上露出鄙夷之色,,“你這是見了鬼了嗎,?后面難道有東西在追你?”
梅夕言關(guān)緊房門,,而后大笑道,“我這不是急著來見你嗎,?”他假裝不經(jīng)意的用袖口擦去臉上的汗,。
“我囑咐過你,沒事白天不要約我出來,。”梅玉寒陰沉著張臉,。
梅夕言對這個弟弟很客氣,,也許是從心底就懼怕著他,哪怕梅玉寒總是用瞧不起的眼神看他,,他也權(quán)當(dāng)沒看見,。
梅夕言臉上掛著笑,從懷里掏出一封信,,遞給梅玉寒說,,“知道,你三哥記著呢,,不過這可是件大好事?。 ?p> 梅玉寒接過信,,目光在紙上來來回回的掃視著,,面色凝重。
梅夕言興奮地說出自己的計劃,,“老二病重,,無暇顧及宮里的事情,等我和你帶兵進(jìn)宮,,先去父皇那讓他把立儲的圣旨下了,,大哥遠(yuǎn)在云瀧城,就算派兵過來也已經(jīng)晚了,?!?p> 梅玉寒放下信,說:“你怎么確信梅七言在宮里沒有眼線,?先不說他在都城有多少兵,,他人還沒死成呢?!?p> “不死也丟了半條命,,還能有力氣和我們對抗?”梅夕言十分篤定的說,,“這消息是從雪院傳出來的,,那二位如今正鬧著,消息絕對不會有假?!?p> “他們向來都是兄弟情深,。”梅玉寒不信,,“我勸你再等等,,玥國那邊暫且刨除在外,你要把傅蘭沖的兵先帶過來,?!泵酚窈f完又搖搖頭,“不妥,,你我手上的兵加起來也沒有梅七言的兵多,,如果傅蘭沖反水,那你我就是死路一條,?!?p> “你這前怕狼后怕虎的可怎么成!”梅夕言著急地說,,“父皇病重,,他又最疼愛梅七言,要是哪天下道圣旨立梅七言為儲君,,那我們同樣是死路一條,!”
梅夕言說的不無的道理,他們與梅七言勢如水火,,如果有朝一日梅七言稱帝,,說不定他都不能活著走出皇宮,只是他還是覺得貿(mào)然行動實(shí)為不妥,。
但是他又沒有更好的辦法,,他的生母病重許久,母家勢微,,所以只能拉攏這個蠢笨的三哥,,雖然梅夕言的母親早已搬出皇宮誠心禮佛不問世事,但好歹也是一國之母,,在朝中還是有些勢力的,。
即便事情敗露,梅夕言也能留有一命,,而他必須為自己謀劃條后路,。
“三哥說得對,是我多慮了,,只是謀天下此等大事還是小心些好,,那傅蘭沖是如何與你約定的,?”梅玉寒試探道。
“這……你到時候就知道了,?!泵废ρ源蛄藗€馬虎眼,他對梅玉寒并不是完全信任,,也沒必要事事都告知他,。“對了,,父皇的禁軍人數(shù)不多,,但是個個忠心,還有那個老太監(jiān),,事成之后都要除掉?!?p> “那是自然,。”梅玉寒附和著,。
“為了盡可能降低敵人的戒心,,我們選擇晚上行動,皇宮禁軍八千,,你我兵力加起來就足夠?qū)Ω?,傅蘭沖的兵留在宮外蹲守梅七言的兵?!?p> “那你還要蕭如殷做什么,?”梅玉寒問。
“那人有錢的很,,我們做事情總是需要銀子的吧,。”
“你們談了什么條件,?”
梅夕言伸出一根手指,,神秘兮兮的說:“一座城?!?p> 梅玉寒馬上想到了什么,,“定平城?”
“聰明,!”梅夕言聳肩說道,,“一座城而已,那玥國既然想要就給他們嘍,!他們愿意用錢換城,,我還巴不得呢,!”
愚蠢!他這個哥哥是被人耍了??!
梅玉寒很想開口給梅夕言罵醒,但礙于情面,,只能強(qiáng)忍著怒氣,,他敲了敲桌子,說:“不妥,,此人野心勃勃,,萬不可信,你這樣做就是引狼入室,?!?p> 在大事上梅夕言從來都是聽從梅玉寒的決策,他聽梅玉寒如此說,,瞬間就青了臉色,,他大叫一聲不好,他不敢直視梅玉寒,,開始結(jié)巴起來,,“那、那個,,我的人已經(jīng)趕往接頭地點(diǎn),,帶著、帶著定平城的通城令牌……”
“你,!你糊涂?。 泵酚窈淖蓝?,怒斥道:“你怎么這么輕易就把令牌交出去了呢,!”
梅夕言更加不敢抬頭,他畏縮在一邊,,小聲說:“我見那白花花的銀子,,就什么都想不到了……他說只要令牌到手,還會運(yùn)送過來成倍的銀子……”
“你不經(jīng)過我的同意,,自己就做主了,?”梅玉寒氣沖沖的走到梅夕言的面前,簡直不知道該怎么說他,。
“你的人走了多久,?”梅玉寒問。
“一刻鐘,?!泵废ρ哉f,。
“那你還愣在這做什么?還不趕快去追??!”
梅玉寒氣急了,直接將梅夕言一把推出了門外,,梅夕言冷不防的被推了出去,,腳勾住了門檻,被絆了個踉蹌,。
他知道自己辦錯了事,,也不敢多嘴,提起靴子就往外面跑去,。
“少爺,,湳國三皇子并未按照約定將通城令牌送來?!?p> “嗯,,意料之中?!笔捜缫髶Q了一身常服,坐在馬車?yán)?,閉目養(yǎng)神,。
燕飛打扮成一個小廝的模樣,在前面駕車,,他們今日要見一個重要之人,,又要防著楊胤初的眼線,只好輕車簡從,。
他聽見簾子里面有輕微的咳聲,,便放慢了馬車的速度,說:“少爺既然算到了那人不會上鉤,,怎么還……”
燕飛沒等到回答,,以為蕭如殷在里面睡著了,便沒再開口,,可過了一會就聽到車簾里面?zhèn)鞒龅托Α?p> 蕭如殷仰頭靠著小窗,,說:“以為沒了令牌這城我就進(jìn)不去了嗎?我這是在給他們一個機(jī)會??!”
燕飛沒有聽明白話中意思,什么機(jī)會,?給誰的機(jī)會,?
蕭如殷的目光忽然發(fā)狠,,他舔了下嘴唇,暗自說道,,“光明路不走,,偏要陰溝爬,我不介意再屠一次城,?!?p> 燕飛忽然就勒緊了馬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