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是怎樣?
十年時間,,該忘的都忘了,只留下深刻到無法磨滅的烙印……
永昌十八年,,皇帝姜贏突然離世,其五個兒子經(jīng)過殘酷的角逐,,晉王姜東騰勝出,,并將其他活著的兄弟設(shè)計殺死后,,安心的登上皇位,。
立年號元豐。
一直追隨皇帝出生入死,,并多次救皇帝于危難的狄威被封為宰相,,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榮耀,,之后,,帝又冊封其女狄嘉榮為皇后。
狄氏家族乃寒門出身,,卻因著出了宰相與皇后,,一時之間貴不可言。
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但是,,姜東騰沿用了先皇在位時重用的武將顧鎮(zhèn)江。
顧家世代為將,,為國犧牲不少人,,導致家族人丁稀薄,可說一門忠烈。
顧家在皇子爭位時并未參與其中,,因為顧家只忠于皇帝,。
姜東騰為晉王時,曾想拉攏顧鎮(zhèn)江,,可是被拒絕,,因為那時他只是皇子,雖心有不悅,,但是至少說明其他皇子也無法得到顧家的支持,。
如今,姜東騰成了皇帝,,顧家自然是要盡心輔佐,。
然,姜東騰善疑,,顧家獨掌兵權(quán),,讓他很是忌憚,于是,,一邊封顧鎮(zhèn)江為鎮(zhèn)國將軍,,位同宰相,冊封其獨女顧涵玉為貴妃,,一邊又建立兵部,,由太尉掌管、調(diào)配兵權(quán),,太尉是皇帝親信薛伯寧任職,。
至此,顧家徒有虛名,,而無實權(quán),。
但是,不管皇帝愿不愿意,,依舊給顧家留了并州軍的掌控權(quán),,因為并州地處晉安以西的邊境,緊鄰死對頭——突厥國,。
突厥早先是分散成各自獨立的部落,,各部落族人彪悍野蠻,部落之間紛爭不斷,。
其他國家從未重視過突厥,,都認為是蠻夷之地的野蠻民族,上不得臺面,。
直到突厥部落的阿史那赫章出現(xiàn),,此人膽大且勇猛,,帶領(lǐng)突厥部落統(tǒng)一其他各部落,建立突厥國,,并不斷的吞噬周邊的國家,,成了晉安朝噩夢般的存在。
阿史那赫章野心勃勃,,漸漸不滿足目前的居住地,,于是將目光投向安逸舒適的晉安朝。
阿史那赫章帶兵攻打晉安朝,,晉安朝措手不及,,被突厥兵打得節(jié)節(jié)潰敗,丟失許多城池,。
顧家就是那個時候臨危受命,,歷經(jīng)兩年,不負眾望,,收回失地,,并將阿史那赫章趕回突厥。
從此顧家鎮(zhèn)守并州,,帶兵挖了界河,,阻攔突厥覬覦。突厥多次攻打失敗后,,攝于顧家的實力,,只能隔河遙望。
數(shù)年來,,只要顧家后代在,,兇惡野蠻的突厥就不敢越過界河一步,雖然他們一直不死心,,經(jīng)常想盡各種辦法騷擾破壞,,試圖打開局面,,但都以失敗告終,。
先皇也曾忌憚顧家,用其他將軍替換顧家人鎮(zhèn)守,,也就是那次替換,,差點將晉安朝拱手獻給突厥,最后還是顧家再次將突厥趕走,,為此先皇后悔不已,。
前車之鑒,并州軍的軍權(quán)不可奪,,也不是奪了就能掌控得住的,。
這也是皇帝沿用并優(yōu)待顧家的原因,,但是除了并州軍,其他地方的兵權(quán)都被收回,。
顧家并未因為兵權(quán)被奪而怨懟,,依舊戍守邊疆,保家衛(wèi)國,,深得并州百姓愛戴,,百姓們口口相傳:“但使并州顧家在,不叫突厥渡界河,。戰(zhàn)功赫赫無人比,,鐵骨錚錚震古今?!?p> 元豐十三年,,仲夏。
并州安樂鎮(zhèn)鄰近潼關(guān),,穿過潼關(guān),,過界河就是突厥國。所以安樂鎮(zhèn)作為晉安朝的咽喉格外重要,,朝廷大興土木,,將安樂鎮(zhèn)鎮(zhèn)門修建得很牢固,又有并州軍長期駐守潼關(guān),,所以安樂鎮(zhèn)百姓得以安穩(wěn)度日,。
晨光熹微,黑夜還未完全褪去,。
雖然此刻光明與黑暗交織,,但是,驕陽會如約而至,。
平日熱鬧的四方街市,,因為時辰還早,享受著片刻的寧靜,。
突然,,遠處的街口出現(xiàn)兩個模糊的身影,踏著晨光迎著朝陽,,緩緩走來,。
高個的是十二三歲的少年,穿著洗的發(fā)白的舊衣裳,,瘦削的肩墊著扁擔,,挑著兩個籮筐,扁擔兩端微微變形下垂,,隨著少年的走動,,上下輕晃,,可見籮筐里的物件不輕,但是少年似習慣了這重量,,臉色并不見窘迫,。
少年身旁跟著四五歲的男童,男童眼睛一直盯著籮筐,,小小的臉皺成一團,,好像很憂慮,終于,,他伸出短小的手臂,,自不量力的抱著籮筐,試圖憑自己微弱的力量幫少年減輕些負擔,。
少年感覺籮筐突然沉了些,,疑惑回頭看去,接著溫柔一笑,,眼眸似有萬千星光,,熠熠生輝,“心兒,,你力氣真大,,我還以為籮筐不見了,輕了許多,!”
得到贊許,,心兒的小臉舒展開來,更加努力的抱住籮筐,,殊不知,,這樣只會加重籮筐的力量。
少年苦著臉繼續(xù)走,。
走到搭著舊涼棚的地方,,少年放下扁擔,擦擦滿頭的汗水,。
“心兒,,你去玩吧,我要開始忙嘍,!”
“好的,,姐姐?!?p> 被喚做姐姐的,就是男裝打扮的蘇素,。
她麻利的把籮筐里的東西擺出來,。
其他攤子還未有人,,蘇素已經(jīng)燒好水,等待早起的人來吃上一碗熱騰騰的面,,她必須比別人勤勞些,,才能養(yǎng)活自己和妹妹,以及那個酒鬼爹,!
整個四方街市都知道,,蘇素兩姐妹攤上了一個不管事的爹——蘇信。
自打蘇素有記憶以來,,蘇信清醒的時候就很少,,不是在喝酒,就是已經(jīng)喝醉,。
蘇素時常懷疑,,當初他是怎么把她養(yǎng)大的,也許,,她哭的時候就喂幾口酒,,能讓他耳根清凈好長時間。
至于娘,,蘇素從未見過,,蘇信從來不提,問了也不說,,逼急了,,他就不耐煩的說:“你是撿的,行了吧,!”
蘇素絕對不信,,倒不是不信她是撿的,而是不信他會做撿人來養(yǎng)這種麻煩事,,若非還有一點點作為人的良知,,他恐怕得把姐妹倆遺棄。
不說就不說吧,,反正一無所知恐怕比什么都明白幸福些,。
不過,蘇素唯一知道的就是——她和心兒并非同母所生,。
蘇素7歲時,,蘇信一臉茫然的抱回心兒,說是他之前造的孽……
當時她對造孽這詞似懂非懂,,現(xiàn)在明白了,,對蘇信佩服得五體投地!
畢竟一個天天喝酒并且逢喝必醉的人,居然還能弄出個孩子來,!關(guān)鍵哪個女人居然如此眼瞎,?
想起他抱心兒回來時的茫然表情,他自己恐怕都有些不敢置信,。
蘇素曾問過他:“你確定孩子是你的,?”
蘇信滿不在乎的說:“管他的,反正是你養(yǎng),,又不是我養(yǎng),,多一個不多!”
“若不是看你年紀大,,我都想揍你一頓,!”
像話嗎?自己惹的風流債,,卻讓別人善后,!可是有什么辦法,他不管,,只好蘇素管,。
蘇信也曾有過像爹的時候,比方說她被其他小孩打了,,回家他正好還沒醉,,一定會逼著蘇素帶他去找那些小孩,然后罵他們一頓,,甚至踢人家?guī)啄_,,臨走還不忘威脅那些小孩,不準告狀,!
對于他以大欺小的行為,,蘇素既嗤之以鼻,又深刻體會到男人幼稚起來,,不分年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