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崔弋出殯的日子,,有無閣做全了流程和禮數(shù),,只是甚為低調(diào),出席的都是不甚有名的有無閣閣眾,,最為悲痛的無過是崔弋匪幫的幫眾,。
崔弋的墓地就選在他們山寨的山腰上,,葬禮交由匪幫操辦,畢竟崔弋明面上還是不能同天師府扯上關(guān)系。
有無閣閣主并未出面,,除了問柳攜小九來此以作代表,。
梁大哥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愣是哭的涕泗橫流。金叔好像一夜之間又老了十歲,,眼袋耷拉的更厲害,,一言三嘆道:“哎,天妒英才啊,?!?p> 梁大哥抽了抽鼻子道:“當(dāng)年若不是承蒙幫主相救,我梁文臣哪能活到今日,!
幫里的弟兄沒有一個不是受過崔幫主恩惠的,,這才跟著他死心塌地,崔幫主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說著與關(guān)越恩斷義絕,,背后不知幫了他多少次!最后竟為了他死在了戰(zhàn)場上,,不值當(dāng)不值當(dāng)?。 ?p> 幫眾們紛紛附和,,抽泣聲又此起彼伏,。
莫鳶也沒由來的被這氛圍感染了,懷著沉重悲痛的心情來到靈堂,。
時辰已到,,棺蓋緩緩合上,崔弋的一生連同他的許多秘密都將長埋于地下了,。
“小九日后還要留在山寨嗎,?”金玉滿堂一整天都很沉默,忽然找到莫鳶問了這么一句,。
莫鳶腹誹,,自己正盤算著今天從這里溜走,回玄心觀去找章先生?,F(xiàn)在他既然這么問了……
“小九也可以回閣里跟我手下做事,。”問柳不知什么時候過來,,毫不客氣的坐下翹起一雙大長腿,。
莫鳶一時有點尷尬,沒應(yīng)聲,。目光不知所措的落在問柳翹著的腳踝上,,如白玉的肌膚上有一道寸許的疤痕,,若不是細看還真沒注意到。
“小九,!別聽她的!”這一聲喊得莫鳶一個激靈,,這才回神,。
金玉滿堂接著對問柳道:“你與崔幫主又是什么關(guān)系?無名無分怎么能平白無故要了他的人,?”
“你管我是什么關(guān)系,,沒了崔弋你們幫恐怕時日無多,臭小子,,有功夫跟我斗嘴不如另謀出路去,。”問柳勾起紅唇輕蔑一笑,。
“你,!”金玉滿堂氣憤不已,站起身道:“現(xiàn)在崔幫主逝者已矣,,你就好好守寡去,!我們幫的事輪不到你插嘴!”
問柳也坐不住了,,站起身來直比金玉滿堂高出半個頭,,氣勢凌然道:“閉嘴臭小子,我跟他可沒有那種關(guān)系,!”
“別動氣別動氣,,坐下好好說?!蹦S不得不出面緩解劍拔弩張的氣氛,。
兩人扭轉(zhuǎn)攻勢齊聲問:“小九,你跟誰,?”說罷又互瞪一眼,。
莫鳶額上冒出冷汗:“我還沒想好……”兩人只當(dāng)小九還沒從悲傷中走出來,同情的看著她,。
“也罷,,你想好了再做決定吧,幫里隨時歡迎你回來,?!苯鹩駶M堂說完站起身離開了。
問柳見他離開,,對莫鳶道:“小九,,并非我執(zhí)意留你,,閣主吩咐過,尊上要見你,?!?p> 莫鳶心里咯噔一下,尊上,?是岳國皇帝,?這時候如果問了是不是顯得很像外人,莫鳶裝作受寵若驚的樣子問:“這是為何,?”
問柳也疑惑:“我也不清楚,,尊上神秘莫測向來都是直接與閣主交流,連我等門主都未能窺見其真容,?!?p> 莫鳶一驚,看來有無閣閣主背后還有更大的操控者,,他才是所有事情的主謀,。
泠柒,只是作為明面上的閣主,,而他隱于其后操控全局,。
莫鳶渾身都冒出冷汗。
問柳見莫鳶神色有些緊張,,倒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道:“無妨,,恐怕是崔弋的事?!?p> 此言一出,,莫鳶更緊張了,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掩飾自己的慌亂,,微微點頭,,心里卻是糾結(jié)萬分。
去還是不去,?以此人的城府,,想必自己在他面前定然早已被看透,去了可能兇多吉少九死一生,。
不去的話,,眼看有無閣的幕后主使,所有事件的元兇就在眼前,,放棄這個機會豈不可惜,。不過,就怕有命看見了沒命回來??!
莫鳶心里七上八下,,算了算了,這個消息已經(jīng)很有價值了,,至于幕后主使早晚會被揪出來,,等到有能力與之抗衡了再見不遲。
下定決心,,莫鳶嘴上答應(yīng)著,,心里已經(jīng)開始盤算怎么逃脫這里了。
祁堇衾和元袁二人原本打算趁著崔弋出殯的日子再來有無閣一探究竟,,誰曾想,崔弋出殯的儀式早已搬到山寨舉行,。
下了禁制的有無閣根本沒法進入,,現(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把陸既明救出來,陸既明與他們待在一起太久,,知道的事情也多,,以他那種口無遮攔的性格,實在讓人放心不下,。
而且陸既明還是兩樁案子的重要證人,,無論如何都要控制在他們手里。
“這有無閣怎么進得去,,又上哪找陸既明?。俊痹迒手?。祁堇衾想起上次闖進有無閣還靠的是莫鳶對著崔弋一陣死皮賴臉的糊弄,。
如今這兩人崔弋已死莫鳶失蹤,而且有無閣近日死氣沉沉,,閉門不開,。
“主要是這層禁制難以破除,只要有機會混進去,,我能找到地牢,。”
“那要怎么混進去呢,?現(xiàn)在根本無人進出,。”
“對了,,去買一包蓮心酥試試,。”祁堇衾拉住元袁往那家酒樓走去,。
莫鳶下了決心,,當(dāng)即準(zhǔn)備離開山寨,,來到僻靜處,她給祁堇衾傳信一封告知他泠柒并非有無閣的真正閣主,,讓他們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看著紙鶴逐漸飛遠,莫鳶深吸一口氣,,張口要念訣瞬移,,忽然仿佛被人扼住咽喉一樣發(fā)不出聲來,腦中一陣陣發(fā)暈,!
莫鳶握住脖頸,,難以支撐單膝跪在地上。
怎么回事,?難道是中毒了,?留著最后一絲理智,莫鳶猛地記起,,今天正好是第三日,,不可能不可能?難道真要這樣死了……
莫鳶倒在地上,,失去意識,。
祁堇衾一收到信立刻飛快的趕往崔弋的山莊,一到這里他直直沖進去問道:“小九何在,?”
先前那幾個挾持他們的幫眾一下認了出來:“是那玉面小郎君,!上次讓你給溜了,怎么還敢回來,?”
祁堇衾充耳不聞:“小九在哪,?”
梁大哥上前一步:“小九與你素未謀面你找他作甚?上次若不是幫主手下留情,,你當(dāng)你們真能跑得掉,?”
祁堇衾上前拎起他的衣領(lǐng),咬牙切齒的問:“小九在哪,?”
幫眾紛紛拿出武器,,氣氛頓時劍拔弩張。
金玉滿堂喊道:“放開梁大哥,,小九早被崔幫主的相好帶走了,。”
祁堇衾松開轉(zhuǎn)頭望向金玉滿堂:“她是誰,?”
金玉滿堂被這氣勢嚇得后退一步:“就……就是……那個高個紅唇的女人啊,。”
祁堇衾忿忿一轉(zhuǎn)身,,瞬間消失不見,。徒留一眾人在此目瞪口呆,。
元袁扮成一個酒樓堂倌的樣子,縮在有無閣轉(zhuǎn)角的墻角里糾結(jié)萬分,。
祁堇衾方才收到一封信,,火急火燎的就離開了,雖說走之前讓他原地等著,,但是元袁心高氣傲,,出來一趟怎能空手而歸。于是自作主張喬裝打扮來試上一試,。
他探出頭去,,只見一位身材修長的女子抱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走進了有無閣。
這不就是當(dāng)時對峙,,柳青厭的妹妹,,現(xiàn)任有無閣柳門主嗎?看來崔弋那邊已經(jīng)事畢,,只是這少年又是誰?上次也沒見過有無閣有這樣一個人,?
忽然身后有人把手搭在他肩上,,嚇得元袁一個激靈,轉(zhuǎn)身只見是氣喘吁吁的祁堇衾,。
“怎么了,?這么著急?”
“她回來了嗎,?”祁堇衾喘著氣問道,。
“問柳嗎?那不是……”元袁轉(zhuǎn)過頭只見有無閣的大門眼看就要關(guān)上,。
身后的祁堇衾如離鉉的箭一般飛奔過去,,卻只差一步之遙,大門在他面前毫不留情的合上,。
元袁幾步跑過去,,安慰道:“算了,陸既明一時半會也救不出來,,現(xiàn)在也沒有其他證據(jù),,我們先緩緩,從長計議……”
“莫鳶在他們手上,?!?p> “啊,?這怎么會,?”
“我們收到的信,,就是她傳出來的。有無閣背后另有其人,?!?p> 元袁思考片刻:“別著急,莫鳶姑娘怎么說也是有身份的人,,有無閣若是敢傷她分毫,,我們仙界定不會放過他們?!?p> 身后忽然傳來莫與陌的聲音,,她不知何時到此。
“二位快隨我回去吧,。有要事相商,。”
凡間已是秋風(fēng)蕭瑟,,深秋時節(jié),。而九重天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下半場和談還久久未開始,。
一眾上神仙君都為此憂慮不已,,有人坦言不如答應(yīng)魔尊的請求,允他幾處仙山寶島,,再統(tǒng)一告知六界與魔界以刻碑為約,,共簽下言和碑,同保六界和平豈不美哉,。
此言一出,,眾人各執(zhí)己見,又為分出哪幾處仙山而爭吵不休,。
在此局勢之下,,有無閣一事便憑著泠柒幾句解釋草草了事,明潭質(zhì)鱗一案也隨著柳青厭的死而宣布結(jié)案,。
元袁聽莫與陌說完,,拍案而起:“有無閣分明是在胡說,我明潭所失的質(zhì)鱗又在哪,,不找出來這事沒完,!”
這事自然要查下去,只是沒了仙界的支持,,幾人只能繼續(xù)暗中調(diào)查,。
莫與陌嘆一口氣:“現(xiàn)在仙界正愁著和談一事,自然沒空管這些?!?p> 和談一事是仙界與魔界為主,,而魔界與妖界暗中勾結(jié),妖界中蒼山一族又與有無閣有關(guān),。其中千絲萬縷恐怕有無閣也摻和其中,。
只是仙界一眾,對人界的組織完全不放在眼里,,這般的輕視恰是給了有無閣機會,。
有無閣背后的主使深諳此道,這才為有無閣這個滲透六界的組織披上一個人間的外殼,,讓人毫無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