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這一路上還會有些不太平,,既然佟笠如此重要,,起碼得有個備用計劃,,以免出了岔子,,沒成想,,居然風平浪靜的讓崔知意有些不習慣,。
為了引起不必要的懷疑,,木弘難得的閉上了嘴,,再加上佟笠本就是個寡言少語之人,,更是一點交流的聲音都沒了,。
崔知意本就覺得奇怪,這下還不能問,,佟笠究竟何人,,木弘也沒交代清楚,導致自己也是一頭霧水地跟著,,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都是要去虎山村的,,說不定,,和案子有關。
也罷,,隨著便隨著吧,。
眾人之中,竟是求真先開了口,,問道:“姑娘,,你這打扮,英姿颯爽的,我方才沒都認出,,你這身手可真了不得,。今天多虧了你們,不過,,這荒郊野嶺的,,你們怎么會來此處呢?”
沒想到還是沒躲過這個問題,,與其扯謊,,不如實話實說,看著這佟笠也是個正直之人,,崔知意干脆將事情說出:“杭州府早先流放了一名囚徒,,結(jié)果在虎山村便失去了聯(lián)系,受何大人之名,,我二人前往查探,,虎腹中是否為下落不明的囚徒?!?p> “看來,,都是緣分,我們大人也是去虎山村,,這一路上看來有個伴了,。”
無視了佟笠的輕咳聲,,求真興致很高,,不停地說著這一路上的見聞。
“說來也怪,,此前倒是一切都很順利,,自從大人收到虎山村的案情通知后,即刻差人回了錄事院,,接下這門差事,,但從那時候開始,仿佛就有人尾隨我們,,此前還有驛站的兵丁們護送了一段,,倒也相安無事,不知怎得,,突然兵丁就突然回驛站了,,剩下的這段路就只能由大人和我自行前往了?!?p> 一聲嘆息聲后,,佟笠也無奈了,老底都差不多要透光了。也是這聲嘆息,,才止住了求真繼續(xù)往下說的興致,。
“這還能為啥,有預謀的唄,?!蹦竞胍稽c都不客氣,直接道破陰謀,,“調(diào)走了驛站的人,,好下手,更何況這荒郊野嶺的,,綠林好漢出沒殺人劫財,也是常有的事,?!?p> 想著差點命喪當場的方才,求真嘟嘟囔囔:“大人,,肯定是你往日里結(jié)仇太多了,,我都勸你世故圓滑點了,你就是不聽,,差點把自己交代了吧,。”
“想來,,你應該是何知府的千金吧,,不然何至于為這件案子奔波,又怎能時時刻刻打著何家的旗號,?!辟◇也⒉淮钋唬皇窍胫@崔知意的身份,,沒有更好的解釋了,,這身打扮,也不是普通人家能開銷得起的,。
崔知意不愿意透露身份,,也不明說:“是也不是,重要嗎,。佟大人,,虎山村一案,不止涉及湖州府的人,,也事關杭州府,,牽連甚廣,可能后面盤根錯節(jié)的人物,是我們所不能想的,,這一路必將難上加難,。”
對于這番話,,佟笠不再追問,,本以為只是一件尋常的案子,湖州府插手了,,這件事情便不好辦了,,不過他也絕不允許自己手頭上有冤假錯案,真相是他一貫的追求,。
“何懼,。”
隨著這聲鏗鏘有力的話語,,崔知意抬起頭,,望著佟笠筆直的背影,這人,,定是個棟梁之材,。
之后的一路上,再也沒有刺殺,。
虎山村的祠堂外依舊熙熙攘攘,,原先被虎血染紅的地板也被沖刷的干干凈凈,見著遠方走來了幾位頗有氣度的外人,,停住了手頭的忙活,,齊刷刷地抬頭看去,村長此刻抬手退開了一個口子,。
也是在此時,,崔知意注意到了眉目帶笑的杜與棠,筆直地站在村長邊上,,嘴角上揚,,對著她微微頷首,眼神中傳遞著謝意,。
“想必這位就是湖州的錄事佟大人吧,,老身有失遠迎?!贝彘L拄著拐棍,,待到眾人跟前,才開口說話,。
佟笠看得出能指揮村民的定是德高望重的村長,,客氣回了話:“正是,,村長抬愛了,是我來晚了,,仵作在何處,,可驗尸了?”
“大人,,我已經(jīng)將仵作驗尸經(jīng)過一一記錄在冊,,尸首連同虎身都在后院,請大人跟隨卑職前往,?!倍排c棠迎上前去,恭恭敬敬地抬手遠指后院,。
好在木弘提前和佟笠說明了,,為避免證據(jù)被破壞,縣衙捕快胡亂斷案,,故讓萬松書院的杜與棠先行到場,,幫忙盯住現(xiàn)場。只不過佟笠對于這種種巧合,,心生懷疑,一來二去的,,還是多留些心眼為好,。
等候多時的趙捕頭一句話都還未出口,奉承的機會就這樣沒了,,不甘心地跟在眾人身后,,伺機而動,必須在府衙來的佟笠面前露個臉,,這佟笠可是現(xiàn)如今湖州府出了名的人物,,什么時候升遷了都不好說,要是得了他的心,,將來說不定還能調(diào)去他面前當差,。
懷著相同想法的還有石先兵,不過他的情感還要在復雜一些,,畢竟又來了幾個相貌不凡的人,,這下,村里的姑娘們,,又瞧不見他了,。
后院中的仵作莊權(quán)還在擺弄這從虎腹中取出的人骨,已經(jīng)拼了個大概,,身型可以從殘留的骨肉中看出個大概,。房中被熏得氣味難聞,,眾人才在門外,就已經(jīng)止不住的泛起了惡心,,趙捕頭和石先兵更是抗拒地不愿進入,。
哪怕在如此難忍的味道中,莊權(quán)依舊全神貫注地看著尸骨,,面不改色,,著實令人佩服不已。
佟笠滿是贊善之意,,連連點頭,。
從未遭過這般氣味,崔知意緊抿下唇,,眉頭下壓,,克制著那股上涌的酸楚,接過杜與棠遞來的絲帕,,勉強捂住口鼻,,絲帕中的清香抵消了部分氣味,讓人好受些,。
只看這骨架,,和當日為難趙航的人別無二致,看來是在此處滅了口,,還想賴給山中老虎,,最后以老虎吃人結(jié)案,真是好計策,。
見到眾人前來,,莊權(quán)將此案的細節(jié)一一說明,幾乎和之前杜與棠的對話無異,,只不過多了一個新發(fā)現(xiàn),,在殘存的衣料上有藥粉的痕跡,通過衣料浸泡后,,懸浮顆粒明顯,,外頭的血液慢慢散開,撈出放入清水中,,又反復幾次,,最后顆粒溶于水中可以看見紅中帶點黃,加之查看過尸骨,,未發(fā)現(xiàn)中毒跡象,,可以斷定,這粉末應該就是蒙汗藥,。
這人是先中了大劑量的蒙汗藥,,不然怎能忍受直接挑斷手腳筋的痛楚,,在昏迷不醒中失血過多,連呼救的可能性都阻斷了,,不然按照往?;⑸酱宕迕翊颢C的習慣,很有可能聽到他的聲音的,。
對于莊權(quán)的細致和能力,,在場幾人都十分認可,一個小小的縣衙居然有這種人才,,佟笠恨不得直接將人挖走,。
“下一個月月初,府衙中會有仵作選拔,,按照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去府衙試試?!北局鴲鄄畔Р诺南敕?,佟笠直接邀請莊權(quán)前去府衙任職。
莊權(quán)笑著搖搖頭,,“小人這些雕蟲小技,,入不了府衙大人們的眼,承蒙大人抬愛,?!?p> “你這還是雕蟲小技,府衙里的那些豈止是微末之流了,。”求真也是心悅誠服,,畢竟這樣的人才是真的少見,,條理清晰,能力出眾,。
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求真變了臉色,,沉默了下來,。
佟笠也不好再強求,從包袱中,,取出紙筆,,將方才莊權(quán)的話術(shù)對照早前杜與棠寫下的案情記錄,詳細登記在冊,。
身后的崔知意很是不解,,眼神示意杜與棠,,“你可知這是為何?”
得到了杜與棠的點頭回復后,,更是好奇,。
在場的除了杜與棠,估計還有求真知道實情了,,只不過礙于本人在場,,只能等之后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