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這個車里容不下我了,,濕乎乎的頭發(fā)粘黏在我的脖頸上,,我渾身發(fā)癢開始忍不住的撓,。我仿佛像是被章晴刺激到了一樣,腦袋中的思緒開始虛無縹緲的幻想,,一旁的章晴已經(jīng)睡去,我盯著她那尚未干涸的睫毛放空著,。
“前方還有5公里到達加油站,。”導航的虛假女聲音開始播報,。
“車該加油了吧清禾,。”秦澤側過頭看著他。
清禾瞟了一眼脈速表上的一堆指針點了點頭,。
“是得該加油了,。”
“哦對了,,秦澤,,你還要回蒼臺嗎?”
秦澤忽然沉默,,這話讓我問的,,我當然知道在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全場人都會尷尬,但是我必須要問,。
“我,,我不知道?!?p> “別回去了,,就跟我一起回東連,回大學那邊看看,?!鼻搴涕_始加速變道?!斑@油真是快沒了,,我得趕緊點?!?p> “跟你們在一起我覺得自己像個電燈泡,。”能看出秦澤難掩的悲傷卻還是想讓氣氛活躍起來,。
“你這個電燈泡也不是一年兩年了,。”我打岔道,。
秦澤撇過臉笑出了聲,,接著我和清禾都笑了起來,這是這么長時間以來久違的溫馨氛圍了,。
我們到達加油站,,這里看上去已經(jīng)被荒廢很久了,我們四人下了車,,只覺得汽油味彌散開來,,有些刺鼻。
章晴狠狠的吸了兩口,,呼出一口氣,。
“好好聞?。 彼宦暩袊@,。
據(jù)說有人會喜歡汽油或者消毒水的怪癖氣味,,我耐人尋味的看著章晴。
她朝我笑了笑道:“我一直都喜歡這個氣味兒的,?!?p> “嗯,有些人會有這種癖好的,?!?p> 清禾將加油槍插入車體,秦澤手支撐著車壁和清禾閑聊起來,。
“來,,過來?!蔽夜雌鹗?,招呼著章晴,我倆朝加油站亭的玻璃里眺望,,一排排整齊的商品陳列在貨架上,我垂涎那些美食,,卻又不敢單獨進入,。
“你不會又餓了吧?”章晴瞪著大眼睛瞅著我,,她這么一看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畢竟,我是孕婦嘛,?!蔽覍擂蔚膿狭藫项^,該死,!這粘人的頭發(fā),!我將頭發(fā)別在耳后,手扶上了玻璃企圖向里面看得更仔細些,,這是我看到手上扶起了淡紅色疹子,,這疹子如同紐扣硬幣大小,正慢慢向上凸起,,接著疹子中間發(fā)白,,紅色的部分形成了一個圓環(huán)凸起在我的手背上,這是什么,?我盯著這東西目不轉睛,。
“喂,!你們倆干嘛呢?”秦澤在不遠處叫著我們,,說罷清禾將加油槍放回原位蓋上油蓋,,倆人一起朝我們走來。
我指了指窗里,,里面有好多零食,,我垂涎貨架上第一排的蛋黃派,但我沒明說,,這種情況下怕是會留下笑柄,。即便我是個孕婦但這點尊嚴還是想要的。
清禾這時候瞇縫著眼睛盯著我,,他一定是看穿了我的心思,。
我趕緊問清禾道:“油都加好了?”
“加好了,,反正也不需要付款,,這里除了咱們四個好像連個人影都沒見到?!?p> 秦澤開口道:“不如咱倆先進去看看,,最好能找到那種大油桶,能帶上,,這之后的告訴有沒有加油站都指不定什么情況呢,。”
說罷,,兩人推開玻璃門進入加油站,,清禾抽出彎刀,手持胸前以備不時之需,。
“我靠,,你沒帶武器?”清禾看到赤手空拳的秦澤差點喊出聲來,。
秦澤一臉無奈:“大哥,,你根本就沒給我啊?!?p> “這東西完全不需要我給吧,!想要活命就得自己掌握主動權啊,!你這戰(zhàn)場不拿槍明擺著等死呢嘛,!”
“哎呦呦,你可小點聲吧,!就顯你長嘴啦,?,!”秦澤趕忙捂住清禾的嘴。
兩人繼續(xù)向前進,,果真,,這里并沒有人。清禾趕忙放下彎刀在屋里來回尋找大桶,。
“你瞅瞅你這餿主意,,哪有什么大桶啊,?”
秦澤瘋跑道清禾身邊道:“我這也沒有,!”
“算了,算了咱們隨便拿些吃的走吧,?!鼻搴虖年惲屑苌夏贸鲆恍┘词呈称罚鹜饶c,、肉松面包,、蛋黃派正當他拿出一盒曲奇餅干時,貨架的后面出現(xiàn)了一支殘缺的手,,那手似曾相識,,這不就是喪尸的手嗎?,!
清禾趕緊不做聲,,緊張的將曲奇餅干重新放回原位,這喪尸似乎并未察覺只是隱藏在貨架的背后,。
清禾趕緊將秦澤招呼過來,他的五官拘簇在一起,,不敢發(fā)聲,,他指了指曲奇餅干。
“嗯,?”
未等秦澤發(fā)聲,,清禾死死堵住了秦澤的嘴。
清禾小心挪動了一下餅干盒,,從那縫隙中兩人看到灰白色的手扶在貨架之上,。
秦澤眼睛瞪的溜圓,眼球亂轉顯然是慌了神,?!拔胰ァ,!彼銎痤^看著清禾擺出口型,。
清禾頭一撇,,示意兩人繞過去看看,結果發(fā)現(xiàn)那人的身體早已干枯,,頭部被穿了個孔,。清禾和秦澤進一步向前看去,那尸體早已僵硬,,面部等全身都發(fā)出灰白感,,衣服上掛著個工作牌。
“梁遲浩,?!鼻貪煞畔鹿づ朴肿屑毾蛩念^部看去,那頭部的穿孔顯然不是一般的東西所為,?!澳阏f,他是什么東西被打穿的,?”
“不像是槍啊,。”清禾仔細瞅了瞅,,又繼續(xù)道:“像飛鏢那樣的東西,,我覺得?!?p> “我也看著不像是槍,。”
“好了好了,,趕緊走吧,。”清禾拉著秦澤的胳膊,,兩人便從屋內(nèi)出來了,。
他們兩人提著幾樣食品走了過來,我們接過通通放到后車座,,我撕開一袋肉松面包吃了起來,。這肉松的口感讓不禁我回想起了大學的宿舍時光,追著韓國肥皂劇,,吃著零食的愜意,。
這次車由秦澤來開,清禾坐副駕駛,,車子開始轉向再次駛入高速公路,。
“把廣播打開,咱們聽聽有什么,?!蔽曳愿赖?。
清禾點開收音機,絲絲拉拉的播音聲擾亂著耳膜,,再次調(diào)頻卻發(fā)現(xiàn)幾乎所有電臺都沒有聲音,,只留下嘶拉聲震顫著耳膜。清禾關閉收音機,,扭過頭入睡了,。
我拿出手機看了看,現(xiàn)在是傍晚七點,,天色尚未暗下來,,夏至讓落日變得更加漫長。就在這時,,手機屏幕彈出一段對話,,這似乎是我之前在互聯(lián)網(wǎng)絡上的一段留言,現(xiàn)如今終于有人回復,!
“我還在,!我還在!你在哪里,!你還好嗎,?終于見到活人了!”這段文字還附了一個喜極而泣的表情,。
我欣喜若狂,,緊忙回復道:“我們目前在九龍至蒼臺的高速公路上,你呢,?你在哪里,?”
消息發(fā)出,我等待了許久,,盯著手機的黑屏看了半天,,等待這這位“遠方網(wǎng)友”的回信,可一段時間過去了卻未接到任何回復,。
我嘆了口氣,仰著頭依靠在背枕上看著瞬間劃過的風景,,這落日余暉呈現(xiàn)稀有的橙粉色,,不知是不是人類減少的原因,天空變得格外澄澈,。即便是現(xiàn)在空氣中混合著病毒,,但是卻也難以阻擋空氣的清新,我抖了抖身上的塵土將無線耳機插入耳中,,聽著《日落大道》仰頭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