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還有一點,,張家兄弟心知肚明但都沒有擺在明面上說,。
剛才劉二狗說道上頓不接下頓的時候,,大家都是一副心有戚戚焉的表情,。
這些日子,,因為官軍圍困,,再加上上山當土匪的人越來越多,,黑石寨的糧食有些不濟,。
要不是害怕被官府抓到,也許黑石寨這千八百號人早都散伙了,。
所以現(xiàn)在即使心里判定了劉二狗是奸細,,他們兄弟也不敢大刑伺候。
黑石寨現(xiàn)在就是一個火藥桶,。
任何一點不公,、不滿都會被放大。
只有證據(jù),,只有公正,,才能讓大家心服口服。
讓大家不會有兔死狐悲之感,。
大家的情緒穩(wěn)定了,,這個火藥桶也就不會爆炸了。
從灰堆里仍不斷有黑色的煙霧冒起來,,空氣中彌漫著許多小飛灰,,嗆得人非常難受。
兄弟二人半蹲下身子,,張霖用隨手撿的木棍把火堆最外層的陰濕木柴挑開,。
露出一堆還夾雜著點點紅光的灰堆。
最上面是一層薄薄的,、斷斷續(xù)續(xù)的蓬松黑棕色灰燼,。
仔細一看像一個個棕色小球堆起來的。
在這層浮灰下面就是一個黑色灰堆,。
見狀,,他又用木棍插進灰堆,戳到地面,。
“木屑,?這最底下又是一層小球?”
張霖盯著灰堆喃喃道,。
可能剛下過雨,,火燒的不旺,最里面的燃燒物還沒燒完,。
火堆底下還留有一些沒燒起來的木屑,。
目視著張霖的動作,一旁的張虎也大刀杵地,,蹲下仔細觀察起來,。
“這是松木?咦,?這里面燒鳥了?”,,張虎嗅了嗅鼻子,,輕聲道。
“嗯,?”,,聞言,張霖也動動鼻子,,使勁吸了吸,,喃喃道:“燒焦羽毛的味道?”
難道這里面有,?
放下心頭的猜測,,他又對著張虎問道,“虎哥,,你確定這是松木,?”。
“當然了,,這里面絕對有松木,,這松木本身的油性比一般木材要重,燒起來味道也比較獨特,?!?p> 張虎這時候很自信。
此時,,一旁的張驥也發(fā)出了自己的見解:“看起來,,這堆灰里面燒的都是木屑”
“這?為什么,?”,,張霖雖然根據(jù)后世學的知識已經(jīng)看出了一點端倪,但這個確實沒判斷出來,。
“時間啊,,咱們到許家村才多久,要是木頭,,燒不了這么干凈,,不過這只是我猜的,也有可能是一些枯枝爛葉”
張驥說著,,眉毛上挑,,給了弟弟一個挑釁的眼神。
嗯,,這種腦回路才是他的弟弟嘛。
“對呀”,,張霖一聽,,下意識點點頭,。
木屑?
枯枝落葉,?
松樹?
猛地一抬頭,,張霖連忙吩咐張虎,“虎哥,,你快點看看咱們周圍有沒有松樹,,可別看錯了”
說著,把望眼鏡遞給了他,。
不提張虎拿著望遠鏡一臉驚嘆地認為自己看到了神跡,。
待掃視完了一圈,他滿臉疑惑,,“嗯,?這周圍沒有松樹?”
又舉起望遠鏡看了一圈,。
“不對呀,,我明明聞到了松樹油的味道!”
聽著張虎的自言自語,,張霖打斷了他,,“虎哥,你看看周圍有沒有什么山神廟之類的,,可以避雨的地方”
環(huán)顧了一圈,,張虎一臉失望,“沒有,!”
張霖一聽,,反而眼前一亮,“這就對了,!”
說完他低著頭繞著火堆來回踱步,,胡亂比劃著手指,“沒有避雨的地方,,想找干柴都找不到,,可燒著的卻有木屑。周圍也沒有松樹,,可是火堆里卻有松樹油的味道”
“這說明什么,?”,張霖目光來回在另外兩個人眼睛上掃視,。
他的期待很快得到了響應,。
“這就說明這些點火之物是劉二狗自帶的”,張驥在一旁驚詫的說道。
他驚異的不是劉二狗點火這件事,,而是張霖竟然想到了他的前面,。
這小子什么時候開的竅?
這已經(jīng)是第幾次讓他刮目相看了,?
暫時放下心中的疑惑,,頓了頓,張驥繼續(xù),,“準確來說是從咱們山上帶下來的,,畢竟這一路上咱們可沒停下來歇息過”
“這就是劉二狗的破綻了”,張霖點了點頭,,抿著嘴唇,,嘴角露出一絲譏笑,“為了吃一個兔子,,他還大老遠背著干柴,?”
話說到這,張虎也反應了過來,,一副咬牙切齒的表情,,“沒想到啊,上山的這批人里面竟然也會出現(xiàn)叛徒,!”
“不過”,,張驥皺了皺眉頭,臉上有些糾結(jié),,嘴上懦懦道:“他是怎么把干柴帶下來的呢”,。
“嗯?是啊”,,聽到這話,,張虎歪著頭想了想,甕聲甕氣說道:“咱們一幫人沒人背著干柴啊,,劉二狗要是帶干柴怎么帶啊”,。
黑石寨這幫人去搶劫,來的時候自然要盡量少帶東西,。
大家唯一要帶的干糧都是放在各自的懷里,。
“這是怎么回事呢?”
張驥一副迷茫的表情,。
大家要么拎了把大刀,,要么拖著長槍。
倒是有背著東西的,,但那二十來人背著的是弓箭啊,。
劉二狗是怎么把干柴帶下來的呢,?
張虎想了一會兒,沒想出個所以然,,又玩起了手里的這個望遠鏡,。
就在三人想著劉二狗是怎么瞞天過海把干柴帶下來的時候,。
前一刻鐘,。
距離許家村不遠的一處山坳里。
十幾個帳篷坐落在山坳正中間,,周圍是一些柵欄圍成一個營寨,。
在營寨大門口,幾個腰上圍著東寧國軍服的士兵光著膀子杵著長槍站在最外面,。
一個個倚著長槍,,低著腦袋,就像一個個稻草人一樣,。
夏日的炎風吹來靡靡的絲竹弦樂聲,,偶爾夾雜著女子的輕笑和勸酒聲。
讓這群在外面站崗的兵痞只感到人心頭發(fā)熱生燥,。
“特么的,,也不知道姓許的發(fā)什么瘋,讓咱們大熱天出來”,,一個又黑又胖的官兵滿嘴牢騷,,“還讓咱們一直扯脖子往四周看,看有沒有冒黑煙”,。
旁邊一個瘦的麻桿似的人一副病殃殃的樣子,,瞇著眼睛,手在褲子抖動幾下,,一臉享受,,“嘖嘖,他們在里面吃香的喝辣的,,還有美人,,這才是生活啊”
“喂,麻桿,,你可趕緊娶個婆娘吧,,我說啥,你聽到?jīng)],?”
“你不就是不服姓許的嗎,?跟你說多少次了,人家現(xiàn)在跟咱們不是吃一鍋飯的了”,,麻桿官軍斜楞眼瞟了一眼黑胖子,,說完又瞇上了眼睛。
“切,不就是靠出賣張家出的頭嗎,?當初要不是張二哥收留他,,他算個屁,天天吃咱們剩飯的貨色”,,黑胖子一臉不忿,。
麻桿睜開眼睛,瞟了一眼他什么也沒說,。
黑胖子見討了個無趣,,下意識抬起腦袋晃了晃。
這一抬頭不要緊,,正好看到了前面的一處山頂冒著黑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