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手抓著桌面,,一切所見的場景模糊,他搖搖晃晃的想站起來,,身體卻不受控制,。
腦袋的沉重讓他無法站立,瞬間砸在了面前的盤子里,。
“咋回事,,清兒?!?p> 身邊的云峰調(diào)侃道:“我說你這也太弱了,,才喝幾杯就給醉了,?”
他并未察覺除了自己之外,其他的人面對云清的暈倒,,都保持著驚人一致的緘默,。
他們凝重嚴(yán)肅的神情沒有半分變化,好像一切都在預(yù)料之中,。
“唉,,你這酒量還真是堪憂。要是以后遇到妹子找你喝酒,,那你豈不是杯子剛剛提起來就得倒在桌上,?那你怎么能占到便宜?活該你一輩子都只是個雛兒,?!?p> 云峰的得意忘形沒能持續(xù)多久,同樣的情況仿佛會傳染,,瞬間又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的腦袋撞擊在桌子上,發(fā)出的聲音沉悶而清晰,。
“爹,。”
云水易說道:“現(xiàn)在他們兩個人都已經(jīng)暈暈倒,,失去了行動能力,,我們該怎樣讓他們從地道離開這兒?!?p> “地道下面有水,。”
沒有人明白老爺子的意思,。
在兩人都暈倒的情況下,,必須要有人協(xié)助,才能夠帶領(lǐng)他們離開這個地方,。
可現(xiàn)在多走一個人,,到時候他們暴露的風(fēng)險就會多一分。
大多數(shù)仆人都是人人自危,,很大一部分都難以承受巨大的壓力,,早早的離開了云家。
剩下的那些也是驚弓之鳥,,隨時都有可能上演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局面。
若是交給仆人去做,,為了能夠得到獎賞并逃脫責(zé)任,,他們很可能暗中舉報,,到時候老爺子的精心謀劃將會付諸東流,功虧一簣,。
可如果讓家族成員去做,,雖然解決了信任的問題,不過皇庭的人進行追查的時候,,便會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察覺出問題所在,。
他們一家人被視作主謀,尤其是老爺子和云水易兄弟二人,,受到了皇庭成員的密切關(guān)注,。
“水有什么用?”
云水易說道:“難道說現(xiàn)在你準(zhǔn)備利用水把他們給送出去,?”
“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
老爺子說道:“我挖出來的準(zhǔn)確一點說不是地道,,而是一條地下暗河,,也許是天佑我云家,不想讓我們斷子絕孫,。我悄悄讓人挖了一天的時間,,就聽見了下面?zhèn)鱽硭鞯穆曇簦彺┻^后就看見了奔騰不息的暗河,?!?p> “那在河流的另一端是……?”
這個問題至關(guān)重要,,若是河流的通向并非是在城外,,即便從地下暗河中逃出了云家的住宅,他們還是會被迅速追擊,,在劫難逃,。
“一切你們盡管放心?!?p> 老爺子又咳嗽了兩聲他拄著拐杖,,艱難的站起來說道:“我已經(jīng)弄清楚了河流的另一端,大概在城外二十里左右的地方,?!?p> “等他們醒過來,應(yīng)該已經(jīng)完全逃到了安全范圍,?!?p> 僅存的擔(dān)心也都徹底煙消云散,老爺子努力了許久,仍舊只能夠保存兩個云家的血脈,,其他的人都只能留下,,承受無可避免的滅頂之災(zāi)。
但他們心中并無怨言,,當(dāng)前的云家危如累卵,,隨時都有可能走向覆滅,只要能有一息尚存,,日后便多了一絲重整旗鼓,,再創(chuàng)輝煌的可能。
“事不宜遲,,速速行動,。”
老爺子說道:“再不走恐怕就來不及了,,現(xiàn)在只剩下最后兩個多時辰的時間,。”
“是,!”
云水易輕輕答應(yīng)了下來,。
站在丈夫身邊,柳若嫣含情脈脈看著兒子走上前去,,伸出白皙柔嫩的手,,輕輕撫摸著后者俊朗的臉頰,這一別將是永久,。
“兒,!”
此刻的柳若嫣格外溫柔,完全沒有了原本的蠻橫霸道,,其他幾人都沒有說話,,站在邊上安靜的看著。
“以后沒有為娘在你身邊,,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顧自己,,你得記住,出去之后不管怎么樣都不要回來,,一定要逃,,逃得越遠越好?!?p> “要是可以最好去別國,,待在越國境內(nèi)冒犯皇庭成員,無論在什么地方都不安全……”
后面的話難以為繼,,眼淚一顆顆的落下,,宛如雨水不斷,,云水易將雙手輕輕搭在娘子的肩頭,沉重的嘆息,,一聲說道:“別擔(dān)心,,小清是個聰明的人,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
“還不是你沒用,?!?p> 柳若嫣轉(zhuǎn)過身去,本來的面目不加掩蓋的流露出來,,一邊抽搐一邊說道:“你要是聰明一點,,能夠調(diào)查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我們家族會變成這個樣子嗎,?都是你一天天只知道做飯,,什么都不會做?!?p> “娘子說的對,。”
云水易很愧疚說道:“我連累了你,,跟我在一起那么多年沒讓你過上什么好日子,,我是個很沒用的人,成天都只知道掃地做飯,,要是能有下輩子的話,,我一定變得好一點?!?p> 老爺子用拐杖錘擊著地面催促道:“現(xiàn)在不是啰嗦的時候,,趕快找個箱子過來,把他們兩個人送走,?!?p> “沒問題,爹,?!?p> 一口黑色的大箱子,半炷香之后被抬進了屋子,,剛好夠兩個人并排躺在里面,,遠遠的望去就像是一口棺材。
當(dāng)他們兩人被裝入箱子中的瞬間,,云飛的聲音在門外傳來,。
幾人抬頭看去,宛如一座小山的他,滿身的肥肉在空中涌動,,一下子趴在了箱子上面,,大聲的說道:“怎么回事兒?你們?yōu)槭裁匆牙洗笱b在棺材里,?”
云飛各方面的表現(xiàn)都差強人意,,云家所有的子孫后代都各有優(yōu)劣,唯獨云飛差的完美無缺,,各方面都找不出值得贊賞的地方,。
老爺子都不止一次懷疑過他究竟是不是云家的血脈,顏值,,身材,,還有頭腦智商,都能很有規(guī)律,,驚人一致的垃圾,。
可他終究也是自己的孫子。
讓他陪著自己一起死,,心頭難免愧疚,。
“小飛?!?p> 老爺子摸了摸云飛的腦袋說道:“你爹之前都把話跟你說了吧,?”
云飛很用力的點頭。
“都告訴我了,?!?p> 老爺子說道:“既然你已知道真相,那你就不應(yīng)該胡攪蠻纏,,這口黑色的箱子不是棺材,,而是能夠把你老大送到安全地方的工具?!?p> “我想你肯定不希望老大跟我們死在一起,,是不是?”
“我當(dāng)然不想,?!?p> 云飛連忙搖頭說道:“老大對我最好了,他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人,,不管是什么問題他肯定都可以解決的,,為什么不讓老大留下來?只要有他在,,肯定沒人能傷害得了我們,?!?p> “你個傻孩子?!?p> 云天行說道:“你的老大沒你想象的那么厲害,,他要是繼續(xù)留在這兒,就得跟我們一塊死,。我想你肯定也不愿意見到這一幕,,是不是?”
“現(xiàn)在就讓你的老大走,,他肯定可以活下來,,但是待在這兒活下來的幾率就會很低。為了你老大的生命安全,,你一定要乖乖聽話?!?p> 宛如黃豆一般大小的眼睛,,涌出來的兩滴淚水,順著肥胖的臉頰滑落到下巴,,云飛低頭看著躺在箱子里面的云清,。
過往的畫面在腦海中不斷的上演,每次在官學(xué)里面當(dāng)他受到別人欺負(fù),,云清總是會擋在身材肥胖在他面前,,不讓他受到傷害。
所以云飛永遠都跟在云清的后面,,他想要為后者做點什么,?
可每一次自己精心準(zhǔn)備的一切,到頭來卻始終不盡人意,,不管什么事兒他都能毫無例外的搞砸,。
直到現(xiàn)在他欠老大的人情也沒有還一點點。
“那我是不是永遠都見不到老大了,?”
云飛低下頭用幾乎沒有人可以聽見的聲音說道:“那以后這個家就沒有人會幫我了,。”
當(dāng)他在外面受到嘲笑,,家里面很少有人,,會真正的站出來為他討回公道。
好像愚蠢跟丑陋,,本身就是原罪,,即便是真的向別人訴說委屈,大家也都只是一笑而過,。
因為在他們看來,,別人說的本來就是實話,,云飛的確笨,的確丑,,也的確智商低下,。
既然說的是實話,那又為什么要計較,?
只有云清是唯一的例外,。
“快點給我讓開,別耽誤大事,?!?p> 云水宇非常粗暴,把自己的兒子拉了過來說道:“要是再浪費時間,,估計你大哥就走不了了,,我說你一天天的咋回事?既然自己不聰明,,那我們讓你怎么辦你就怎么辦,。”
“哦,!”云飛只能輕輕地說道“我知道了,。”
云水與兄弟二人抬著著一個黑色的大箱子,,朝著云天行的房間走去,。
交給其他的人,他們不放心,,即便如此兩人在行動的時候都格外的謹(jǐn)慎,,刻意避開了家里面為數(shù)不多的仆人。
來到房間內(nèi)部,,他們把床給移開,,地道的入口呈現(xiàn)出來。
潮濕的氣息從寬大的入口處不斷的涌現(xiàn),,下面的河水相當(dāng)?shù)耐募?,轟隆隆宛如雷震。
他們把繩子綁在箱子上面,,兩人緩緩用力把箱子放進了河水當(dāng)中,。
接著借助微弱的光線,兩人能夠看見在河水的沖擊之下,,大箱子迅速離開,。
等做完這一切,他們重新把床拉了過來,。
所有的事終于要結(jié)束了,。
……
“想活下來,,五月七日,幽冥山洞找到他,?!?p> 云清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有在夢中,聽見靈清韻熟悉而又令他膽戰(zhàn)心驚的聲音了,。